第19章 人心齊，泰山移
何洪有意帶兵征剿，將這夥賊人一網打盡。
一陣猶豫過後，何七稟明實情：“叔父，於氐根其實不是小侄所殺。”
“嗯？”
何洪皺起眉頭，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何七把自己所知道的通通講了出來：“前些日，於氐根邀請三人到荊峰山作客，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雙方發生火拼，於氐根死在了對方手裡……”
“有人能在荊峰山殺死於氐根？”
何洪感到詫異，這就好比，有人跑到縣衙把自己殺死一樣。
“對方什麼來頭？”何洪問。
何七搖頭，這個他也不清楚，將三人相貌描述了一番。
陸厲！
何洪一下就猜出了身份。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怪不得這些天找不到人，原來是躲山裡去了。
知道人在哪裡，接下來就好辦了。
真是天助我也！
何洪心中大喜，下令各處兵馬收攏，於三日內在縣衙集合，準備攻打荊峰山。
…………
荊峰山上，一片安樂祥和。
自從那夜殺死於氐根後，次日陸厲便將山寨裡的賊兵聚集到一起，明確表示，去留皆隨他們自己。
一眾賊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紛紛表示願意留下來。
反正跟誰混都是混，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事後，黃天做了人數統計。
山上賊兵加上山谷鄉民，總人數已經達到三百七十多人。
為了更有效的整合人力，陸厲從賊兵中挑選出一百名身體素質較好的進行訓練。
其他賊兵則遣散至山谷裡，跟鄉民們一起修建屋舍，擴寬道路。
眼看山谷之中漸漸有了人煙。
這一日，黃天過來看陸厲的訓練成果。
一百賊兵在陸厲近乎殘酷的訓練下，終於有了那麼一丁點的精氣神。
黃天過來插科打諢，問陸厲打算什麼時候娶張寧過門，畢竟人家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即便不喜歡，也總該給人家一個名分才是。
“唔~”
陸厲罕見的遲疑起來。
“成還是不成，老大你倒是給個話啊！”
黃天都快急死了。
此時，哨樓的賊兵飛奔來報，說遠處出現大量官軍，正朝著荊峰山而來！
聞聽此話，陸厲大步登向山頂哨樓，黃天也緊跟過去。
站在山頂的最高處，兩人據高而望。
遙遠的地平線上，果然有一片黑影在朝向這裡進發。
“粗略估計，人數在兩千人左右。”
黃天目測過後，給出分析：“照這個行進速度，一個時辰以後就能抵達我們這裡。”
“這麼遠你都能看見？”
李大目深感震驚。
另一旁的李大頭也對此抱有僥倖心理：“會不會只是路過，並非衝咱們來的？”
黃天搖頭，顯然不太可能。
訊息不脛而走，賊兵們人心惶惶。
不少人甚至有了逃跑的打算，在他們看來，雙方人數懸殊巨大，而且官軍又有裝備上的優勢。
怎麼打，都是個輸。
與其在山上等死，還不如趁早開溜，苟全性命。
賊兵們的慌亂傳入陸厲耳中，他將所有人召集實情以告，淡然表示：“想逃命的，現在走還來得及。”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
不久便有人站了出來，朝陸厲抱拳：“大當家的，不是我牛三貪生怕死，實在是家中還有妻兒老小需要照顧，就此告辭！”
陸厲點了點頭，放他離去。
有了第一個，其他人紛紛跟著效仿。
理由各式各樣，目的都是為了離開。
陸厲不作任何為難，想走的通通放他們離去。
“一個個說的比唱的好聽，全是些貪生怕死之徒！”
李大頭哼哧一聲，還好黃巾兄弟沒有一個棄之而去。
弟弟李大目則勸其不要生氣，這些賊兵本來就是烏合之眾，優勢一起上，稍有劣勢跑得比誰都快。
眼見一波又一波的人走，張寧急得將黃天拉到一邊，小臉都快要擰成一團：“你快去勸勸他，這樣不行的！”
黃天卻不著急，笑問：“嫂嫂有何高見？”
這個時候張寧也顧不得糾正黃天的稱呼，直白說著：“你要告訴他們還有希望，大家眾志成城，一定能夠擊退官兵，這樣激昂的話講出來，相信很多人都會選擇留下。”
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
當年她的父親就是這般做的，從幾個人發展到幾十萬人，使天下震動。
“所以，你父親最後敗了。”
黃天搖了搖頭。
人心不齊，再多也是枉然。
只有剔除掉這些怯戰之徒，剩下的人心才更能穩固的聚在一起。
半個時辰以後，沒有人再離去。
人數也從起初的近四百人，銳減到只剩兩百出頭。
現在留下來的全是堅定的擁躉者，不懼與官軍作戰。
“有計劃方案沒有？”
陸厲直截了當的詢問。
如果沒有，他就直接莽下去了。
“老大別著急，先逗他們耍耍。”
黃天不知從哪弄來把羽扇，上下搖動起來，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表示自有妙計。
臨近太陽落山，何洪率軍抵達了荊峰山下。
站在山腳抬頭仰望，群山並立高聳連綿，再看上山的道路崎嶇，兼之林中地形複雜，難以排兵佈陣。
何洪心中暗歎，怪不得歷任縣尉皆不願來此剿賊。
在這樣劣勢的地理環境下，進攻方不知道要損傷多少兵馬。
行軍數日，將士們早已疲乏，何洪下令就此紮營。
同時派人散播訊息想要離間山上賊寇，說此番前來只為緝捕陸厲，不想大動干戈，有棄暗投明者，或將陸厲首級送來，皆是重重有賞。
否則到時候格殺勿論！
一番恩威並施的操作，加上人數上的巨大懸殊，何洪信心滿滿，相信對方很快就會自亂陣腳，到時候一戰可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山上的陸厲等人根本不懼開戰，怯戰者早已逃之夭夭。
得知官軍沒有進攻打算，選在了山下紮營，黃天讓想要參戰的鄉民們暫且回去休息，隨後又招來李家兄弟，低聲吩咐了一通。
兩人聽完，皆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同時豎起大拇指，論整人，還得是老弟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