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也配姓趙
“不，不認識。”
老人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黃天又看向在場鄉民：“你們呢？”
鄉民們偷偷看向老人，在得到示意後，陸陸續續的搖頭，都說不認識。
“既然不在這裡，那咱們走吧。”
陸厲打算離開。
他看得出來，這些鄉民格外害怕，因此也不想留在這裡增添麻煩。
然而小弟黃天卻將他拉住，老人及鄉民們的反應，哪裡逃得過它的法眼，眾人眼神閃爍，分明是在撒謊！
黃天能夠篤定，這裡一定有關於趙雲的線索。
“老大，天色漸晚，我們趕路也乏了，不如在鄉里歇息一宿……”
黃天朝陸厲眨巴眨巴眼，隨後看向鄉民：“大夥沒意見吧？”
鄉民們當然有意見，巴不得他們立刻離開。
但沒人敢說這話。
又是老人站了出來，試圖婉拒：“貴客臨門，本是歡喜之事，奈何鄉里物資匱乏，恐招待不周……”
黃天擺手打斷：“不妨事，我們隨便撿個地住就行。”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老人只能應承下來。
到了晚上，老人送來吃食。
同行的還有他年僅九歲的小孫女，面黃肌瘦。
“長者有心了。”
陸厲起身表示感謝。
食物擺放面前。
一小盆煮熟的糙米，以及半盆麵餅，外加煮熟的蕨菜。
說是寒酸也不為過。
但這已經是鄉里能拿得出手的最好招待了。
見到老人身邊的小姑娘直勾勾的盯著麵餅，悄悄咽起了口水，陸厲拿起一塊餅子，投遞過來。
興許是白天見過了陸厲的兇戾，小姑娘害怕的本能後退，根本不敢伸手去接。
直到張寧從陸厲手中接過餅子，交到小姑娘的手裡，然後蹲下身子在她耳邊小聲的說：“小阿妹，別害怕。他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個好人喔！”
小姑娘看著手中麵餅，又仰起腦袋看了看阿翁。
老人沒有反對，她這才小心翼翼的啃了起來。
儘管麵餅乾澀，小姑娘卻是一臉滿足。
招呼老人坐下，陸厲看似不經意的問起：“這趙老太爺什麼來頭，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老人點了點頭，講起趙老太爺的過往。
趙老太爺名叫趙冶，桓帝年間，因對抗涼州羌人有功，獲封明遠鄉侯，整個明遠鄉的賦稅都要上繳給他。
哪怕縣令上任，也得先去趙老太爺那裡報道才行。
這也是為什麼胡為等人欺行霸市，百姓們也不敢得罪的原因所在。
“趙老太爺姓趙，你們這村子也多為趙姓，按理來說，不應該是一家人嗎？”黃巾卒裡的李大頭不禁詢問起來。
“阿Q還姓趙呢！”
黃天內心吐槽了一句。
老人表示，他們與趙老太爺雖是本家，卻不同宗。
否則，也不會被胡為等人迫害至此。
“你們就沒想過反抗，或者離開這個地方嗎？”陸厲問。
老人搖頭，民不與官鬥，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何況，離開這裡又能去哪？
老人感到迷茫，不久便起身離開。
…………
回去的路上，小姑娘問起老人：“阿翁，他們找雲哥哥，是要作甚？”
老人也不清楚。
不過這些人，殺起人來眼都不眨，絕非良善之輩。
稍有不慎，就會給鄉里帶來滅頂之災。
“可我看他們，不像是壞人呀！”
聯想起張寧的溫柔模樣，小姑娘的態度明顯有所轉變。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老人嘆了口氣，透過剛才閒談，陸厲等人給他的直觀感受，確實不像壞人，但他們一身的煞氣，絕對不止一兩條人命這麼簡單，還是趨避為上。
留在鄉里，恐怕是禍非福啊！
深夜。
有人影偷溜摸出，逃離了明遠鄉，投奔縣城而去。
“趙同，這都是你逼我的！”
逃出明遠鄉的趙六面色陰狠，一路上碎碎唸叨。
當年，他與隔壁的外姓起了爭執衝突，身為鄉老的趙同非但不向著自家族人，反倒偏袒起外姓，趙六覺得不公平，這些年也一直懷恨在心。
如今總算逮到機會。
趙同聯合外人殺死了胡為，趙老太爺定會勃然大怒，不久就會派人來討要說法。
他可不想跟著一起死。
所以就想提前來通風報信，好撈些賞錢。
一夜趕路，終於在天亮之際，順利抵達縣城。
咚咚咚~
入城以後，趙六扣響了府邸大門。
很快，負責看門的僕人將門開啟，見門外是個衣衫破爛的臭漢，不耐煩的揮手驅趕：“去去去，滾一邊要飯去！”
拿我當叫花子呢！
趙六心裡不高興，臉上卻卑躬屈膝的討好說著：“勞煩通報，小人有急事要面見趙老爺！”
“混賬，老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僕人大聲叱罵，作勢就要關門。
趙六見狀，趕忙上前攔住，低聲說了一通。
僕人面色變了變，這才進去通稟。
時日尚早，趙老太爺還沒起床，身為長子的趙典接見了趙六。
看著趙典一身雍容華貴的服飾，趙六心中羨慕極了，連忙上前行禮問安，順便套起近乎：“見過趙老爺，小的趙六，跟您是本家呢！”
“本家？”
趙典嗤之以鼻，斜睖一眼過後，抬手就是一耳光甩在趙六臉上：“你也配姓趙！”
“狗兒子，敢打老子！”
捱了一巴掌的趙六心中咒罵，臉上卻是唯唯諾諾的表情。
走到位置坐下，趙典端起茶水，細品起來，根本不拿正眼瞧趙六：“說吧，什麼事情？”
趙六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添油加醋說了一通。
“好賊人，竟敢在我趙家地盤撒野！”
趙典將茶杯往桌案上重重一砸，渾身怒氣大盛，已是火冒三丈。
於他而言，胡為死了，不過是死了條狗而已。
但趙家權威絕不容他人挑釁！
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
尤其是在聽到趙六說，趙典一家子男盜女娼，男的鼠膽無用，女的下流卑賤，更是暴怒異常，將茶杯摔碎在地，當即傳令下去，要帶人去明遠鄉將罪魁禍首碎屍萬段。
府裡豢養的上百名惡僕集結。
趙典披上軟甲親自帶隊。
此時，迎面走來一人，與其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