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外插曲耽誤了我一天的時間，不過烏蒙向我保證，只要用到他，一個電話馬上過來，不管是出庭作證，還是向民眾解釋一切，他都會全力以赴，絕不推脫。
過去了這麼多年，這件事便成了他的心病，一定要梳理清楚，找出答案，他才能安心，不然這一生將會死不瞑目。
我和烏蒙分開的時候，那位助理也到了四季酒店。
他知道我去了國家一號精神病院，特地趕來阻止。
“葉開，你只要調查古堡的事情就足夠了，在北國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成千上萬件，你管都管不過來，烏蒙和他的同伴成了軍中的毒瘤，上級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而他們又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在網際網路的年代，一旦傳的滿天飛，我們該如何處理？”
我淡定的告訴他：“這些資料絕對不會外洩，但是我們坐下來公平的討論一下，北冰洋裡到底有沒有出現超級大蛇？”
我的問題擊中了要害，那位助理抹著額頭上的冷汗，連連苦笑：“葉開，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問北冰洋研究專家，或者是告訴領袖，讓他開放一級許可權的資料庫，讓你看看那些探討結果。總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隨著等級不同，你能知道的真相也完全不同，葉開，不要節外生枝，這些人來見你，你可以應付公事，敷衍一下就可以了，不要當做正常的工作，領袖的意思，讓你專注於一點，千萬不能把攤子鋪的太大，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就連卡諾麗也找不到，全都變成了一場空。”
這種提醒的確非常有必要，畢竟當我陪著烏蒙到了精神病院的時候，就發現這裡的四千人代表了四千個故事，甚至還有他們的家裡人。
作為尋寶者，假如我執著於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關注每一個人，那麼，就算是活到一百歲，累得吐血，鞠躬盡瘁，也不可能弄清楚所有的問題。
這就是世界的本質，一個人的力量在全世介面前，連一隻小螞蟻都比不上。
我坦率的告訴那位助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並不麻煩，只要領袖下令，就能解決很多事情。”
那位助理掏出手帕擦掉了額頭上的汗珠，然後一臉嚴肅的告訴我：“葉開，我們一定要設定搜查的許可權和範圍，如果不能找到卡諾麗，你怎麼向古堡交代？或者白山就在身邊，你卻醉心於這些神秘事件，豈不是捨本逐末？還是趕緊停下吧，你現在的行為越來越危險了，一旦牽扯到軍方的不解之謎，很有可能遭到暗殺，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人生在世適可而止，對不對？”
我承認他說的完全正確，可是北冰洋裡的超級大蛇事件跟古堡那邊的事息息相關。
假如只是解決一頭，不從源頭上想問題，古堡同樣會土崩瓦解。
我把烏蒙的資料詳詳細細的記錄下來交給徐薇，由她統一保管，最終我們還會把這些資料內部的邏輯分析出來，弄清楚北國在隱瞞什麼？
那位助理之所以過來，四季酒店外的超級房車裡，還坐著一位大人物，她就是北國最偉大的巫師，名叫孔雀女神。
領袖自從坐上那個位置，對孔雀女神言聽計從，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導師，這一次他和我在北極光裡歃血為盟，同樣告訴了孔雀女神，所以對方敢來酒店，要親自會晤，看看我是什麼角色？
這一次見面不是在套房裡，而是進入了四季酒店最頂級、最隱秘的小會客廳。
孔雀女神後面跟著兩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子，她們輕輕扶著女神的手腕，就彷彿陪著一位女王。
落座之後，蒙著面紗的孔雀女神輕輕開口：“葉開，你跟領袖在北極光裡歃血為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你們的血液將會隨著北極光送到天上去，最終帶來厄運，或者是帶來好運，都未可知。請聽我說，在北國千萬不要自以為是，認為你對玄學瞭解的非常透徹，能夠拿來現學現用，這就是最大的錯誤，你不但會害了自己，還會連累其他人，尤其是領袖，他的位置很重要，一旦做出錯誤的決定，整個北方都會掀起軒然大波。”
孔雀女神穿著黑色的長袍，腰間繫著黃金腰帶，她的頭髮被一頂帽子遮擋，帽子的正面有一個孔雀的刺繡標誌。
我記得在很多內部資料上都看到過，她三歲開始面壁修行，十八成為北國最著名的預測大師，二十歲成為北國領袖的特約心理導師，到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頭銜和名氣，但是她的地位卻高高在上，無人能夠撼動。
“我應該怎麼做才符合北國的利益？現在沒有人教給我，還請前輩指正。”
對方雖然年輕，但地位崇高，我這樣稱呼她並無什麼不妥。
孔雀女神撩起了面紗，久久的注視著我，她的五官彷彿白玉雕出來的，雙眼炯炯有神，帶著溫暖的力量，落在我身上。
從前的媒體照片都沒有拍到她的正面，只拍到了那些各種各樣的面紗，如今我們相隔只有五米，看得清清楚楚，她是一個絕世美人，五官沒有留下時間的痕跡，依然精緻動人。
“葉開，我希望你說實話，到北國來究竟想要什麼？你跟很多人說起過，你要把華夏流失的敦煌文物全都送回去。這是一項驚人創舉，我會支援你，但你的目標恐怕不止一個，至少在敦煌，你想找到天子寶庫，得到裡面的絕世寶藏，對不對？”
孔雀女神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她根本不相信，我來到北國是為了幫助這個國家平定災難。
她這樣想完全正確，當今天下再也沒有哪一個江湖人願意為別人付出，全都是利益交換，或者是瘋狂掠奪。
我淡定的望著她：“前輩，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我站在這裡，跟北國人民融為一體，不管現在還是將來，做的每一件事都對這個國家有利，而不是兩面三刀，口蜜腹劍，讓這個國家走向黑暗。”
孔雀女神冷冷的笑起來：“這些話誰都會說，只不過有些人說的漂亮，就像你一樣，能夠迷惑領袖，讓他覺得你是所有年輕人當中與眾不同的佼佼者，能夠給他帶來嶄新的方向。我已經看透了，你為了敦煌文物而來，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帶走文物，根本不會在意這個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從古堡來到首都，更加證明了這一點，向著目標距離越近，就越喪心病狂，卡諾麗已經失蹤了，你卻不為所動，仍然躲在這裡輕鬆自在。”
我其實沒有必要向它解釋，她只不過是我的客人，不管領袖說過什麼，那都是對方的猜測。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讓我跳出她的問題，我也能說得頭頭是道。
我低下頭看著咖啡杯，在北國，很多人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這種咖啡每一杯二十五美金，那些貧民窟裡的勞動人民，一天的生活費不過是十美金。
我搖搖頭：“前輩，我們在這裡坐而論道毫無意義，古堡那邊，鐵大將軍已經命人進入螺旋井，尋找卡諾麗，當他們搭建起升降機，螺旋井再也沒有秘密可言，整個古堡將會變的光明正大，消失的蘇珊和卡諾麗一定會回來。我留在首都，是跟卡諾麗商量的結果，在這裡能夠為他們謀劃更大的利益，跟領袖在一起尋找新的方向。”
這就是我對她的極度容忍之後不得已的回答，幸好經過這三年的磨礪，我已經變得成熟而冷靜，不然的話，當年初出茅廬的我早就忍不住反駁，並且把對方趕出去。
那位助理說過，現在我是領袖的影子，屬於這個國家的二號人物，任何人對我出言不遜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孔雀女神雖然地位特殊，但她對我如此苛刻，說話毫不客氣，已經讓我覺得很不愉快。
“葉開，我見過很多道貌岸然的人，他們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但是領袖高高在上，就是看不清這些人的偽裝，所以每一週他都會約我見面，讓我替他分析朝中大臣所有的表現，同時為他籌謀未來。葉開，現在你就是我的麻煩，我必須認清你的一切，才能寫出工作報告，告訴領袖應該怎樣處理？”
孔雀女神眼中射出冷冷的光芒，彷彿兩把手術刀，準備慢慢的剖析我。
我沒有理會她的話題，她想怎樣輔佐領袖與我無關，當下，領袖對我唯一重任，就是要讓我弄清楚北冰洋下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和古堡內的超級大蛇有沒有共同之處？
我一直活得清醒而通透，哪怕有無數件事情也明白哪一件是最著急，最有價值的，聰明人總是能夠在千絲萬縷之內，準確的找到頭緒，按照價值排列，最後依照順序完成，只有這樣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孔雀女神找上門來，只不過是為了發洩自己的憤怒，並且面對面研究我，向領袖有一個完整的交代。
我準備離開，喝完了那杯咖啡，緩緩的站起來：“前輩，今天的會面到此為止吧，你給不出我想要的資訊，我也無法讓你滿意，不如我們一拍兩散，各忙各的。你是這個國家德高望重的修行者，而我不過是過路人，咱們地位相差太大，還是不要談下去了。”
我轉過身，頭向門口，她背後的兩個女孩子突然衝過來，手槍頂住了我的太陽穴。
“沒有女神的命令，你不準走，她讓你滾的時候你就可以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