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口無言，面對鐵大將軍這種人，只能是連連苦笑，不知如何回應。
他的目光實在太狹隘了，緊盯注意點，再也看不見其他，我不希望在這種多事之秋，古堡內部又出現其他混亂局面。
我把手機暫時關掉，然後抓住了白山的雙手：“現在你必須作出決定，古堡毀滅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的目標是領袖，我也看得出，假如你放棄幫助卡諾麗，那我就直接通知領袖，把你的野心跟他說明白，到那時玉石俱焚，你和古堡一起消失，怎麼樣？”
這是我的殺手鐧，既然良言相勸，白山置之不理，那就只能釜底抽薪，使出最後一招，利用領袖的力量逼迫白山就範。
露臺上的空氣頓時變得僵硬起來，他想不到我也會針鋒相對，不給他留下轉身的餘地。
“葉開，你敢這樣做，將會成為古堡的敵人！看到你也不會放過你，我是古堡唯一的希望，潛伏在首都，眼看就要成功——”
我立刻打斷他：“你不可能成功，以你的做事方式和你現在的力量，要想取代領袖，簡直是白日做夢，我一個電話通知領袖的助理你就完了，在這座城市裡插翅難逃。”
到了必須針鋒相對的時候我也不能退縮，狹路亮劍勇者勝，這就是我最後的選擇。
徐薇站在屋內望著露臺這邊，已經手足無措。
這是兩個超級男人的對決，無論哪一方征服了哪一方，都會改變當前北國的局勢。
我從白山的眼睛裡看到了憤怒，也看到了驚愕。
這時候我不再顧及他的感受，也不想跟他成為朋友，為了卡諾麗，必須挺身而出，頂天立地，撐起一切。
白山最終屈服了，他眼裡的光芒慢慢減弱：“葉開，就按你說的，我來命令鐵大將軍，讓他按照你我的指揮行事，必要的時候我可以直接飛回古堡，代替卡諾麗掌控那裡的局面。”
這就是我要的答案，假如白山肯這樣做，卡諾麗就等於增添了一雙翅膀，任何時候都能安全回來，不受任何損失。
我鬆了一口氣，再次撥通了鐵大將軍的號碼，然後遞給白山。
我回到屋內，看著大螢幕。
黑暗之中，卡諾麗的探索步步進行，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所有人身體疲憊，呼吸急促，靠著最後的意志力繼續支撐。
徐薇想說什麼，我輕輕的舉起手，制止她開口。
當下能夠決定形勢變化的只有白山，我和徐薇鞭長莫及。
太陽已經西斜，而我和徐薇還沒有吃午飯。
危難之中，我們已經忘記了自身的需求，只是關注古堡的情況發展。
終於，白山打完了電話，回到了房間，從他的表情我就知道，已經安頓好了鐵大將軍，讓古堡那邊平安無事。
白山把電話交給我，淡定的笑著：“古堡開啟城門迎接領袖的人進場，這些不過是無名小卒，真正說了算的還在首都，如果我想改變古堡的歸屬權，找到領袖就能解決。”
白山的話無比冷酷，或許他在首都這幾年，早就發現了領袖的軟肋，只不過還沒有動手而已。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彷彿領袖已經命懸一線，一旦爆發就是一場驚天新聞。
“葉開，現在你滿意了吧？”白山笑起來。
我立刻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白山先生，你從我的手裡搶走了贖金，那筆錢到底放在哪裡？你的人做事太不小心了，還是留下了痕跡……”
白山和徐薇同時愣住，畢竟贖金那件事已經發生了很久，並且是在古堡，跟首都無關。
白山搖搖頭，有些驚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不是太累了，開始說胡話？”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真正的聰明人，只要說一句話就能頂一萬句。
他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從他的面部微表情就能讀懂一切變化，同時畫廊裡見到的那個北國女孩和兩個彪形大漢，也給了我熟悉的感覺。
當時他們逼停我的汽車，搶走了兩個箱子，其中一個蒙面人就是大漢之一。
另外，他們靠近我的時候，我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就跟白山身上的一模一樣，只能證明當時白山也在車裡，親自參與了行動，近距離指揮一切。
白山突然大笑：“葉開，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綁架案和贖金全都發生在古堡，他們針對的是卡諾麗和蘇珊，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怎麼可能綁架自己的妹妹？”
這些理由都很充分，而且能夠問的任何人，啞口無言。
同樣，我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只是第六感突然跳出來，穿破了一切迷霧，直接指向白山。
“白山先生，如果要我拿證據，我拿不出來，但我可以通知卡諾麗，也通知領袖，先把你抓起來，嚴刑拷問，總會有結果，對不對？”
我很佩服白山，明明已經被我揭穿，還是面不改色，淡定如常。
徐薇從側面觀察白山，滿臉都是不可置信：“葉開，你的判斷到底有幾成把握？白山先生在首都，挾持蘇珊是一件很複雜的事，你最好想好了再說，不能誣陷別人，一旦傳出去，卡諾麗那邊就崩潰了。”
這種情況下我不會胡說八道，剛剛聞到白山身上的香水味，我就做出了最直接的判斷，並且我的記憶不會出任何錯誤，只要是白山到過那個地方，留下的氣味和痕跡，就會深深的印在我的腦子裡，永遠不會消失。
白山喜歡說謊，那就讓他說個夠，到了審訊室，他的表演就結束了。
關於蘇珊的綁架勒索案，就算綁架是假的，但是搶走贖金那件事就是白山帶人乾的，目標應該是擾亂視線，打亂卡諾麗的內心，最終令其崩潰。
這種如意算盤，我猜都猜得到。
“哈哈哈哈，葉開，你果然很聰明，竟然從香水的味道就發現了我的破綻。我承認，贖金是我帶走了，但我沒有綁架蘇珊，你最好把這兩件事搞清楚。”
白山終於承認了一切，但是對我來說毫無喜悅和成就之感，就是因為我一直判定。綁架者和蘇珊的失蹤沒有關係，只不過是兩件事同時進行，有人渾水摸魚。
如今這個結果得到印證，對於能不能找到蘇珊，沒有任何幫助。
徐薇感嘆：“葉開。你到是怎樣想的？怎麼發現了他的破綻？我們一直在一起，從他進來你說的每一句話，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包括那些特定的動作。剛剛我還在想，我們跟白山先生能夠結成聯盟，共同幫助古堡重新振興，現在一切都全完了。”
事實的確如此，白山做了最不該做的事，觸碰了卡諾麗的痛處，並且借用蘇珊失蹤這件事做文章，挑起內訌，簡直罪不可赦。
一旦卡諾麗知道這個訊息，古堡裡的人也會知道，甚至包括鐵大將軍，也會放棄白山的領導。
到那時，白山身邊沒有一個朋友，在江湖上的名聲也一落千丈。
白山尷尬的笑起來，他做了那麼多準備，卻被我一眼之間看穿，實在是太失敗了。
“葉開，我想知道，你所有的判斷從何而來？我相信，除了香水味，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連那些警員都沒有懷疑到我，但是你剛剛在一剎那間就說出了真相，這種水平太可怕了。”
我吩咐徐薇煮咖啡，我們必須梳理一切。
白山一直在犯錯，但沒有人對他進行勸誡，他也意識不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給古堡帶來了多大的危害？
我還沒有開口，徐薇的電話又響了，還是那位助理，他通知我們，領袖即將召開一次超級會議，針對的是北極圈超級怪物事件，同時也要增派更多人手馳援古堡。
他的行為完全正確，白山吩咐鐵大將軍開門迎接的命令同樣如此。
重壓之下，選擇合作才是明智的抉擇。
徐薇把手機交給我，那位助理的聲音正在顫抖：“葉開，領袖這邊亂成了一團，觀察裝置在北極圈之下發現了可怕的東西，如果這東西跟螺旋井裡的一樣，那麼領袖就會頒佈一道新的命令，把高加索地區劃為禁區，徹底封存起來。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實行你原先的計劃就行不通了，所有的文物都會留在這裡，誰都帶不走一絲一毫……”
他的聲音顫抖的厲害，連說了兩遍我才聽清楚。
這次超級會議只邀請了北國三十多位超級權威，分別屬於海、陸、空三軍，以及高科技界的大佬。
他們給我留下一個名額，就是希望我在會議上發表言論支援領袖，呼籲當前所有人應該聽從命令，隨時投入戰鬥。
說到最後，那位助理問了一個問題：“我們發現，你的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是不是青狼古堡的流浪者白山？”
徐薇突然雙手一抖，手裡捧著的咖啡杯落地。
白山猛地皺眉，緊緊地盯著我的臉。
我很清楚，如果那位助理派人闖進來，就會將白山一舉拿下，投入監牢。
非常時期，領袖採取任何過度行為，都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