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同時這上面還說了,很快城主會給我們每個村配備兩名士兵,用於組織巡邏、防務、教學等工作。請各個村子的村長組織村民,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加入操練工作中,以期將來流民攻入進村時有自保之力。這條是說,萬一有流民真的入境,咱們得有保護好自己的本事!”

“若遇險情,不必驚慌,請村長組織村民們有序撤離,保護好村民及其自身安全,同時也請相鄰村鎮守望相助,共渡難關。一應物資、錢糧、人手等,會盡力滿足。若無法抵抗,不必強求,第一要務是保全自己安全。同時也可退回金州府內,那裡有重兵把守,可抵擋數萬流民,請金州府和黔州府的百姓們在此關鍵時期互幫互助,共同守望好我們的家園!”

宣傳員唸到最後感情充沛,頗有些感動。

這村子裡的人還是沉默了。

“啥意思,我聽著還是像要打仗呢?”

“對啊,就感覺那個什麼大小李王和舟山王要打過來搶咱們的糧呢!”

“不應該吧,咱們范家村位置在金州府中心,真要打仗也輪不到咱啊。倒是小花分派那地方靠著興元府,但是城主也不至於現在就去打興元府吧?”

“城主的想法,咱們可猜不著!”

“可上面不是說組織所有人操練,加強巡邏嘛。咋的,女人也要操練啊?”

“咋不操練,上面說得清清楚楚,男女老幼都得操練!怕是在場的除了地上那幾個爬的,其他人都得操練!”

“就是,萬一這流寇真的來了,難不成就因為你是個女人就不殺你不搶你了?啊呸,這幫餓極了的狗東西那可是專門挑女人孩子下手!我看這條挺好,是得讓女人們操練起來!要是真打起來了,男人們護糧食,女人們護娃兒,誰都不用拖誰的後腿!”

“這倒是,不過其他一切照舊嘛,就是多加強警惕。放心,張嬸兒,這仗打不過來!我估摸著城主的意思就是咱們先操練起來,防備著嘛。”

那張嬸兒拍著胸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打仗了呢!”

範小妞卻說道:“哎呀,打仗是早晚的事兒!沒聽劉老師說嗎,咱們金州府被大小李王和舟山王兩面夾擊,早晚對方得打過來!我看現在就操練起來,我來當女將軍——”

範小妞被範村長狠狠敲了一下後腦勺,隨後範村長做了總結性陳詞:“行了,我聽明白了,就是說可能要打仗,咱們得提前預備起來。就按城主說的,加強操練和巡邏,從現在開始,咱們五個人一組,有事沒事的往附近山上去轉兩圈,有啥情況立刻彙報!”

等村民們散去,範村長湊近,對第一村長和宣傳員說道:“城主是要去打興元府了吧?”

那第一村長支支吾吾不肯說。

範村長笑道:“行啦,老漢我有個當官的兒媳,訊息靈通著哪!”

說完他又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城主能不能順利拿下興元府。興元府那地方位置好啊,如果拿下了,那我小花怕是又得漲上一級。”

這話說得兩個年輕人不敢接話。

可是一想到龐小花去的那個村子,可是離興元府最近的村子,若是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們怕是最先遭殃。

想到這裡,範村長又愁得不行。

而即使夜色深深,但金州府府衙內依舊是燈火通明。

十天前,徐振英簽署了整個金州黔州進入戰爭狀態的文書後,又急詔幾乎所有徐家政務班子老成員回金州,同時收攏軍隊,清點軍備,整備糧草,上下齊動。

這樣的動靜自然引起金州府的震動。

許多人都聞著要開疆擴土的味兒了,各個都是摩拳擦掌,尤其是大壯那邊帶領的新兵營,這幾天那是往死裡操練,只待戰場上一展真功夫。

開疆擴土,那就意味著軍功。

同時金、黔兩週的吏員編制可以再鬆動鬆動。

徐振英要開疆拓土,會擴到哪種程度?有心人不難發現,徐振英手底下人雖然最少,遠遠不如隔壁兩個反賊動輒幾十萬。

可是她手底下的人卻是各個能文能武以一當十,更不用提金州府徵兵制度嚴格,能當兵的苗子那是選了又選,那是人中龍鳳!

而那兩個反賊,手底下人數多,卻大部分都是流民!

一幫數量非常龐大的烏合之眾而已!

若真打起來,還不一定誰輸輸贏呢!

如果徐振英這一場贏了,那麼就意味著他們即將佔領大周朝接近四分之一的土地,成了名副其實的一方諸侯!

因此無數人翹首期待,更有人時時刻刻的盯著府衙動靜。

但徐振英從始至終沒有鬆口,也至今無人知道徐振英的計劃,眾人只能陷入漫長的沉默等待之中。

府衙內,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

徐振英當眾宣佈御駕親征攻打興元府!

同時宣佈任命錢珍娘為臨時城主,主管城中大小事務。

不光是徐家眾人,就連錢珍娘也被這個任命驚住了。

雖然眾人隱有猜測,但唯一沒料到的卻是徐振英會選擇御駕親征!

徐振英拿著研究院新繪製出的西南地圖,指著沙盤說道:“當斷不斷,反受其害!若現在不取,必落入舟山王囊中。到時候還是免不了爭鬥。興元府位置得天獨厚,可謂是大周朝的政治經濟中心,這個地方我們勢在必得。”

“這次我將親自帶兵前去。咱們兩萬人馬分五路推進,一路先鋒大將我徐振英、二路明小雙、三路徐慧嘉、四路張秋蟬、五路劉大壯。一路隨我去攻破興元府正面城鎮,其他呈縱路推進,攻佔沿途縣城。方詢,你帶五百人收尾,深入各個縣城和鄉鎮,我們在前方打下一個城池,你就在後方負責安撫百姓,同時迅速在關鍵位置上插入我們的人馬,宣傳工作跟上位,分田分糧的待遇跟上來,儘量減少傷亡,讓老百姓踏踏實實的變成我們的人!”

眾人聽得熱血澎湃!

“今日會議紀要抄送一份給徐音希,讓她和江永康兩人立刻收緊兵力,和黔州兄弟一起佈置防線。同時盧飛,你帶三千人去金州府西面邊境三平縣安營紮寨!”

盧飛已非吳下阿蒙,立刻道:“城主是擔心大小李王和舟山王趁著我們攻打興元府之時乘虛而入?”

“不是擔心,而是一定!”

胡維立刻跟上:“他們那邊幾乎全是流民,糧食供應不足。眼看馬上就要入冬,去年慘象必將再現。咱們金州府現在就是一塊香餑餑,誰都想啃一口,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傾巢而出去打興元府,必定趁機而動!”

徐振英心裡滿意,想來這一年的全民教育,還是培養出一些思維敏捷之人來。

方詢也道:“沒錯。咱們攏共也就四五萬人馬,而他們一家號稱二十萬,一家號稱十五萬,都對我們金州府虎視眈眈,今年夏天金州府汴京就已經有很多流民湧入。到了寒冬臘月,只怕來的人更多!到時候他們人數佔多,焉知會不會鳩佔鵲巢?我們不得不防!”

盧飛立刻抱拳:“城主您放心,有我盧飛在邊境一日,就絕不會叫賊子趁虛而入!”

“其餘人等,全力配合這次攻打興元府的行動!傳下軍令,明日出發!”

所有人一臉急色的解散。

而徐家眾人卻心思各異,雖然早就料到徐振英總有一天會不滿足這兩府之地,可當這一天終於來臨之時,眾人還是覺得激動異常。

不同於其他人的躍躍欲試,徐德貴顯然看起來一臉憂愁,“青鶯,你當真決定了?”

徐振英含笑望著徐德貴:“父親,軍令如山,就算是我,也要遵從。”

徐德貴無言以對。

似乎這才認命般的接受了自家的女兒真的要去追逐天底下那個至尊之位。

“糧草物資,就一應交給父親了。”

徐德貴點頭,“放心,絕對不給你拖後腿。”

見了徐德貴,徐振英又見錢珍娘還在一側候著。

錢珍娘面色有些惶惶,正因為深知這次事關重大,她還有些不確信徐振英就這麼隨便的將整個大後方交給了她負責。

她何德何能啊?

不過是做過區區幾個月的秘書,現在就要趕鴨子上架做這個臨時城主?

錢珍娘這一刻心情複雜,想著自己去年還小心翼翼的在舅父舅母手底下討生活,而眨眼之間竟然就成了反賊頭目。

她只覺得呼吸不暢,而徐振英將這偌大的家業就交到她手上,她怕自己擔不起這個重任。

她覺得此時此刻需要鳳兒、需要音希在身旁。

徐振英許久沒見錢珍娘如此緊張,便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珍娘,我相信你能守好我們的家。你也應該相信我,我既然用你,那就證明你是目前最優的那個選擇。如果你真的丟了金州府,那是我用人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盡你所能就好!”

錢珍娘此刻眼眶微微發紅,雙手緊握成拳,心中彷彿有了無限的勇氣:“城主,我在,金州府在,我一定把咱們的家給守好!”

“好姑娘!”徐振英誇了一句,隨後仍有些不放心,“雖說興元府戰場離這裡不遠,但是如果有事還是不能及時策應。你且記著,金州府老百姓的日子該怎樣還是怎樣,我們的戰線最好不要影響經濟發展。其次,做好完全準備,正如我所說,我們金州府如今腹背受敵,難保兩翼的大小李王和舟山王不會趁機發難。對了,記得手書一封給徐音希,讓她一定要注意黔州土司反水。”

錢珍娘記下了,隨後環顧一圈後,見沒有周厚芳的身影才問:“城主,周厚芳這個人我用還是不用,如果要用,怎麼用?想必您也應該知道,她對於我們並非百分百忠心。”

“無礙,她是個可用之才。不過就是有些在乎顏面和名聲,捏著她的父親,再多派些人將周府秘密看管起來,並且不許她接觸兵權,若她敢在這種重要時候生出異心,不必留她性命。送你四個字,既用且防。”

錢珍娘細細品位著,只恨自己平常懈怠,沒有盡到百分百的努力,關鍵時刻竟然這般心慌意亂。

徐振英便道:“不必緊張,你做得已經夠好。我把我的背後交給你了,若城裡有人敢趁我不在搞事情的,無論是誰,都從嚴從重處理,即使是徐家人也不例外!珍娘,沒有什麼高於我們的夢想!”

話說到這裡,錢珍娘已經明白了做事的尺度,當下也保證:“城主,我知道了,您放心去吧,我一定守好大後方。”

而徐振英上馬車前,又想起一件事來,遂招手讓安沛霖靠近:“大戰在即,我這邊不需要人保護,只留雪松一人貼身護衛即可。”

安沛霖眉頭緊皺,卻聽見徐振英繼續說道:“我對你另有安排。你帶著其他幾個親衛,再悄悄從軍隊裡挑幾個得力的,扮做流民兵分兩路,一路去舟山王那邊,一路去大小李王那邊,然後給我們做內應,再相機行事。”

安沛霖心裡一動。

雖說徐振英的貼身親衛一職算是天子近臣,可到底難出軍功,如今徐振英用人之際,有意提拔他,卻也叫他猶豫。

“不必猶豫,聽從命令。”

安沛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遵命!”

而府衙門前人來人往,徐振英的命令一下,怕是今晚整個金州府都知道他們將要去攻打興元府的訊息。

府衙門口不斷有人進進出出,一派忙碌景象,怕是這燈火要燃燒個通宵。

錢珍娘剛整理好了會議紀要,命人連夜發去黔州徐音希處,剛出來就碰上正點兵點將的徐慧嘉。

夜風吹拂,燈火搖晃,兩個人的視線在清冷的空中觸碰。

錢珍娘欲走,卻被徐慧嘉攔下。

經過一年的淬鍊,徐慧嘉整個人變了許多,比從前更穩重,也更鋒利了,已經初初有些軍人分明的稜角。

錢珍娘抬眸,笑容是一貫的有禮有節,“徐將軍,何事?”

秋日的夜空裡,有桂花的香氣,很淺,一如那女子身上的味道。

徐慧嘉盯著錢珍娘,良久才微微一笑,“無妨,只是想跟你道個別。”

錢珍娘不解其意。

他們兩個自去年那場不愉快的退婚之後,幾乎沒再私底下打過照面,除了公事以外,兩個人更是沒有其他任何交流。

且從前的徐慧嘉,見了她總是如見了洪水猛獸一般躲避著,多少叫她有些傷心。

雖說兩個人退了婚就是陌生人,可也不必當她是瘟疫吧?

從前的錢珍娘多少有些苦惱。

可跟著徐振英這麼久,每日睜眼閉眼都是政務文書,腦子裡想的永遠都是民生髮展,那些小心思竟不知不覺全都被時間給衝散了。

她早已能夠坦然面對徐慧嘉。

錢珍娘覺得此時此刻有些尷尬,只好象徵性的說了一句:“祝你旗開得勝,大勝而歸。”

說完轉身欲走,背後卻傳來那人的聲音。

“錢珍娘,從前之事是我對不住你。我那個時候懵懵懂懂,不知情愛,不通世俗,更不曾站在你的立場上為你設想過半分,此間種種,都是我的不是。此去還不知需要多久,更不知有沒有命活著回來,只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初的混賬,也當是成全我臨走之前的心願。”

錢珍娘愣了一下,夜風輕輕撩起她額前的碎髮,女子的眸子似乎有一瞬間的動搖,隨後卻又變得堅定。

“徐慧嘉,多謝你來跟我說這番話。只不過如今的我,站得更高,看得更遠,曾經的那些傷害全都化作了今日的鎧甲。我會有更廣闊的天地,你也是。”

徐慧嘉有些痴迷的看著她。

女孩子的眼睛很大,很美,從前總是怯弱不安,而現在經過淬鍊,卻明亮非凡。

他也一笑,“沒錯,我們都會有更廣大的前程。”

兩人相視一笑,錢珍娘略略頷首,算是告別,隨後轉身。

一側等著的周厚芳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她,看得出來她很好奇,卻始終沒有問出口。

錢珍娘偏頭,微微一笑,“周秘書,你不用猜來猜去,徐慧嘉是我前未婚夫。”

周厚芳眼皮一跳。

徐慧嘉和錢珍娘曾是未婚夫妻?

“很好奇為什麼大家都不提?那是因為我和他很早之前就退婚了。”

周厚芳遲疑片刻,“為什麼要退婚?”

錢珍娘略一思忖,隨後勾唇一笑,幽幽說道:“因為我們三觀不合。”

三觀不合?

什麼東西?

周厚芳有些聽不明白,可是卻絲毫不妨礙她的心動。

徐振英身邊的姑娘,似乎各個都有脾氣,位高權重如錢珍娘,竟也敢和徐振英的大堂哥退婚。

周厚芳心裡有了念頭。

若是她有一天也能坐到錢珍孃的位置,並且坐得穩穩的,是不是就意味著她也能像男子一般休掉自己的夫婿?

其實男人都一樣,休夫倒是很麻煩。

不如隨便嫁一個,讓他主內,自己主外,豈不是更好?

只要她牢牢的抓緊徐振英給的權力,那麼她就能拿捏住自己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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