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徐樂至激動的大喊大叫,她指著屋內所有人,表情猙獰痛苦,“你們都怕她徐振英,我就不怕!有本事你讓她來啊,看她敢不敢真的殺了我!”

“你瘋了?!快捂住她的嘴,別讓她亂叫!若是讓其他人聽到告訴徐振英怎麼辦?”徐德遠一臉恐懼,只恨不得立刻親自上去捂住徐樂至的嘴,此刻徐德遠見有些瘋癲的徐樂至,又想起徐振英的手段,這才有些後怕。

“音希說得對,不能再讓她這麼瘋瘋癲癲的了。鐵鏈就免了,這街里街坊的看見了該有話說,直接將她鎖起來,不准她往外跑。對,婚事也得抓緊,如今她也快十四了,馬上找個人定親,省得禍害我們二房全家!”

徐音希眉頭一鬆。

很好,能將徐樂至暫時拘起來也是好的。

果然啊,這人就得會討價還價,如果想讓徐樂至關起來,那開始就得要求用鐵鏈栓住她。

徐樂至驚呆了,憤恨的淚水簌簌而下,她萬沒料到這屋子裡最怕徐振英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

“爹爹,你為何不為女兒做主啊,女兒這次當真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她徐振英什麼都沒說,你們就自己怕得自亂陣腳!再說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你們憑什麼關我?!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所有人!”

“徐樂至,一個沒有實力的人,沒人會在意她說什麼。”徐音希的手是冰冷的,一如她的眸子,她抓住徐樂至,卻也沒說其他,“好好呆在家裡,我一定讓孃親則一良緣,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不!”徐樂至見屋內人都一臉贊同之色,心中是又悲又痛,可徐音希卻已經召喚人,“幾位姨娘,幫個忙,去拿鎖來,將她鎖在西北的偏院之中。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要是敢私自放她出來,別怪我家法伺候!”

徐音希雷霆手段,愣是讓眾人不敢言語。

幾個姨娘壓著大喊大叫的徐樂至去偏房,而連氏夾在兩個女兒中間,只能默默垂淚。

徐音希心裡煩悶,卻也安慰著連氏:“母親,你相信我,我是為了她好。你也知道六妹妹的脾氣,若是樂至死不悔改,一直不斷挑釁六妹妹,不光你和我,我們全家都得跟著受牽連。母親,您在後勤幹得風生水起,手底下管著十幾二十個人,咱們的前途一片向好,絕對不能被任何人拖累。如今不過是拘著她幾天,讓她看看書養養性,對她、對我們二房都是最好的法子了。”

連氏何嘗不曉得這道理,可是終究心疼,只聲音切切說道:“音希啊,你說她為何如此不聽勸告,我們嘴皮子都說破了,她就不肯聽。怎麼她就好像永遠都長不大呢。”

徐音希嘆氣。

還長不大?

李招娣和李引章才叫沒有機會長大。

徐樂至只是單純的薄情寡性又蠢笨不堪罷了!

“你也莫氣,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嫡親的妹妹。你罰歸罰,千萬別壞了姐妹之間的和氣。”

徐音希心裡卻知道,以徐樂至那記仇的性子,這次怕是徹底恨上她了。

也罷。

雖說兩人是血緣至親,本該相互扶持,但她永遠都忘不了那時徐樂至來勸她嫁給黃牙子眉梢藏笑的樣子。

徐樂至自以為藏得很好,殊不知她是個半點心事都藏不住的姑娘。

那時,她的得意和輕快幾乎全寫在臉上了。

徐音希也是那時才知,原來自己這個妹妹一直是怎樣看待自己。

徐音希心中不屑,面上卻不顯,只柔聲安慰連氏:“母親放心,妹妹還小,我怎會跟她一般見識?都說寬則害,嚴則愛,我多拘著她一些,將來她嫁了人在婆家也過得好些,不是嗎?”

連氏沒有辦法,又想著徐音希說得也對,只是將孩子拘束在院子裡修身養性,這也沒什麼。

她只好擦乾了眼淚,“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而徐家二房散了會,徐明綠情緒不佳的跟著春姨娘回了房間。

她年紀小,自然不懂,只是覺得大姐突然比以前冷酷絕情了一些。尤其是今晚開會的時候,那壓抑低沉的氛圍,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來自徐音希的強權,似乎比徐德遠更叫人心裡發寒。

怎麼大家都變了呢?

爹爹變得比以前脾氣更古怪,大姐也變得不近人情,至於徐樂至…她其實一直都有些看不上徐樂至,可如今就因為徐樂至說錯一句話,就這麼被關在房內,她又覺得二房的人太無情了一些。

事情似乎朝著她不理解的方向去了。

不知怎的,徐明綠有些傷感了,“姨娘,你說怎麼大家都變了?大姐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爹爹也不是這樣的——”

春姨娘嘆口氣,“我的好姑娘,你還沒看明白風向嗎?今日不同往日啦,現在徐家已經是徐青鶯說了算。我讓你好好讀書,多向你五姐徐安平學學,少跟徐樂至在一塊。看見沒,得罪了你六姐,便是這個下場。”

徐明綠有些不情不願,不過也沒再犟著,“姨娘,我知道。你說過多少次了,要我多親近親近六姐。可是她每天日理萬機,我根本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哼,五姐姐平日看著倒是老實巴交的,沒想到動作比誰都快,這麼點時間就巴結上六姐,現在她和方凝墨負責教育口的事情,一個月五兩銀子的俸祿呢!”

徐明綠想起自己好歹是二房的女兒,如今徐安平負責教育口的工作,竟然還要給她當老師?

這叫徐明綠如何服氣?

“你啊你,只看見她人前享福,沒看見她人後受罪。你也不想想,徐安平當時跟你六姐學認字的時候有多積極,甭管下雨下雪還是下刀子,只要你六姐不歇,她就能跟著一晚上!這樣的毅力,你能有?”

徐明綠癟嘴。

“你呀,你就看著吧,咱們二房除了徐音希入了你六姐的眼,其他人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你若是不讓她看到你的價值,你就等著跟徐樂至一樣嫁人吧!”

“姨娘,我不想嫁人!嫁了人哪有我現在的日子鬆快?”

“你既然不想嫁人,那就得拿出哄人的本事來。以前咱們怎麼哄你爹開心的,現在就得怎麼哄你六姐開心。只要你六姐開心了,給你點事情做,攢點銀子當嫁妝,不比你向家裡伸手強?再說二房如今什麼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掏出幾個子來?與其靠二房,還不如靠我們自己呢——”

徐明綠嘆氣,徐振英已經是望塵莫及的存在,若說以前可能還有不服,可現在兩人差距太遠,她連追趕的想法都沒有。

但徐安平和徐音希卻是現成的例子,還有那個錢珍娘,她們都幹得比她好,她憑什麼不如別人?

就說那個鳳兒,還是奴籍出身呢!

現在不照樣前呼後擁,瞧著比爹爹當年在汴京城裡還要風光呢?

是啊,嵐縣現在政策這麼好,乾等家裡有什麼出息?

春姨娘還不忘耳提面命:“你以後莫跟徐樂至來往了,她那個人,不是我說,將來家裡最不成器的就是她了。本事沒有,嫉妒心還強,人還蠢…你少跟她來往,小心變得跟她一樣蠢!”

徐明綠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姨娘,我知道了。我不會跟她來往了,之前她學個拼音,學了兩個掃盲班都沒學會,還不如那個爹在碼頭當苦力的姑娘呢,真是丟死人了!我徐明綠才沒這麼笨的姐妹呢!”

春姨娘知道徐明綠是聽進去了,一顆心終於是落回到肚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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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壽州。

鳳兒,也就是現在的徐風,她氣勢洶洶的踢開了眼前的那扇門,隨後終於找到了醉生夢死的韓汝清。

她“咚咚咚”的快走兩步,直接將韓汝清從椅子上提溜起來,然後一碗冷茶潑到他臉上。

“韓公子,人清醒點沒有?”女子輕笑一聲,卻有咄咄逼人之意,“要不要我再潑你幾杯?”

韓汝清“嚶嚀”一聲,從睡夢中幽幽轉醒,他抬手擦乾了臉上的水漬,一見來人,展開一個小狗般的笑容,“呀,是我們的鳳兒掌櫃來了?”

徐風手一鬆,韓汝清重重的跌坐在椅子裡。

鳳兒皺著眉頭說道:“我讓你去結交士子,沒讓你夜夜買醉。韓汝清,你還記得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嗎?《桃花源記》的稿子你寫完沒有?剛城主來信了,說你這本小說寫得挺好的,讓我們務必廣而告之——”

“城主來信了?”韓汝清似乎一下清醒了,面色得意,腿往桌子上那麼一搭,“如今我這本《桃花源記》在士子中反應不錯,怎麼,這本書也傳到嵐縣了?”

鳳兒叉著腰,“城主說你寫得挺好的,就是還可以再有點想象力。比如你寫的那個虛彌國度可以再大膽一點,世界架構再完整一點,雖說馬車日行千里有些誇張了,但是等將來嵐縣修了水泥路,日行百里還是可以達到的。再說桃花源記的世界是一個類似大同社會的存在,城主又要我們藉機推廣嵐縣,為何不直接在你的小說裡點明嵐縣呢?”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韓汝清揮了揮手,“就是要吊足了觀眾的胃口,最後解密才有意思嘛。唉,等等,水泥是什麼東西?”

“城主說研究院最近在攻堅的一個專案。”鳳兒一臉篤定,“據說是可以改變世界的玩意兒!”

“改變世界?”韓汝清捧腹大笑,一身酒氣,披頭散髮,頗有些狂妄,“難不成她還真創造一個像是《桃花源記》裡面那種畝產千斤、男女平等、人人有衣穿、人人有學上的世界?”

鳳兒很正色道:“那是當然。”

韓汝清盯著鳳兒,隨後勾唇,“我看出來了,你是她最忠實的信徒。”

鳳兒一愣,“少說廢話,最新的稿子趕緊出了,前一章講到男主角穿越異世,被當做瘋子關起來。按城主的意思是下一章就該製造一些衝突點,比如一定要有看不起男主的,出口侮辱男主說風涼話的情節,後面一定要有反轉的爽點,這樣更容易讓讀者有代入感。城主說這叫撒狗血。越狗血越有人愛。”

韓汝清搖頭,“這等做作的文章,我寫不出來!”

鳳兒勾唇冷笑,“你別忘了,你跟我簽了十年約,你要是寫不出這小說,我可是能找你要雙倍賠償金的!”

韓汝清義憤填膺,“奸商啊奸商!”

“少說廢話,今兒個我就是把你頭按著也得寫了。我告訴你,方詢那塊標準化養殖已經快出成果了,你把半年養豬這事也給我潤物細無聲的加到小說裡去!”

韓汝清大呼:“徐振英也太卑鄙了,先是用武力佔據嵐縣,又想用我的筆吆喝讀書人為她造勢——”

鳳兒驚得滿頭冷汗,立刻鬆手問道:“你胡說什麼,造什麼勢?”

韓汝清微微一笑,眼底有迷離的水光,他似乎醉了,又好似清醒著:“鳳兒,你真當我和徐慧鳴那小子一樣傻呢?徐振英佔據嵐縣,收納流民,到處開荒,你開闢商線,收集情報,銀錢開路,我這邊用一本《桃花源記》來慫恿天下讀書人投奔嵐縣。鳳兒,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鳳兒一怔,看著那雙清亮的眼睛,瞬間雞皮疙瘩爬滿身。

此刻她終於明白當初城主送行時對韓汝清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了。

韓汝清此人,太過通透,一顆七巧玲瓏心,似能看透所有人,讓人無處可逃!

城主大約就是因為這個,才會迫不及待的甩掉這燙手山芋吧?

很難得見鳳兒手足無措的樣子,韓汝清不由得意,“鳳兒,你用不著否定,從見徐振英第一面我就知道,她那個人…天生反骨…非籠中之物…我只是沒想到,她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哪——”

鳳兒冷哼一聲,“女人怎麼了?”

“沒怎麼,就因為她是女人,我反而更佩服她。她做了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想做什麼?”

韓汝清想起徐振英當時說過的一句話,他不由得抿唇一笑,隨後學著那人的樣子,神神秘秘的指了指天:“我想…幹翻這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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