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五千兩銀子。你沒聽錯。”

“我的娘也。”縱使黃牙子是個潑皮無賴,可此刻也驚呆得癱坐在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瞬間計上心頭,“不夠。”

這回趙班頭忍不住了,就算是自己人,他也太看不上黃牙子這做派,冷笑一聲道:“還不夠?黃牙子,胃口別太大了,小心撐死。”

黃牙子這回喜笑顏開了,只覺得身上也不冷了,也不痛了,嬉皮笑臉的說道:“班頭放心,我肚子大,不怕。”

而連氏只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死死捂著胸口,才能讓自己勉強站穩。

黃牙子盯著面色無波的徐青鶯,嘿嘿一笑,卻一字一句說道:“我還要你肥皂的方子!”

“黃牙子!你夠了!”趙班頭“騰”的站起身來,猶如泰山壓低,瞬間氣勢驚人。

哪知徐青鶯的聲音脆生生的響起來,“可以。”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等眾人反應的時間,徐青鶯繼續緩緩說道:“銀子我可以給你,方子我也可以給你。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身上已經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所以你要是再加碼,那銀子和方子我都得收回。”

“肥皂的方子不能給他!”徐德貴清醒過來,立刻鬆了手,迎面走過來攔住了徐青鶯,急切說道,“那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東西,肥皂方子給了他,咱們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先前那五千兩銀子,給了就給了,當救四丫頭一回,畢竟人命關天。可這方子,不是咱們的,是你外祖父的,咱們沒有資格賣這個方子!”

連氏聞言,也顧不得了,立刻“撲通”跪下求徐德貴,“三弟,我求你,我求求你,救救音希吧。我也知道這方子重要,我知道對不起你們二房,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女兒送死啊……你也看見黃牙子是什麼人了,音希你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難道你忍心讓音希嫁給這種無賴?我…我…我…”

連氏也知自己這個請求有多重,她又是磕頭又是語無倫次的說著,“我求求你,求求你,以後我給你們三房當牛做馬行不行……我給六丫頭當丫鬟,當奴才行不行…”

若說徐青鶯從前並不很看得上這個二嬸,可此刻看著這個為了自己骨血而拋下所有尊嚴的瘋婦,她突然心裡很不是滋味。

慈母之心啊,誰能不為之動容。

無論連氏是個什麼樣的人,無論連氏如何對待三房,可這一片拳拳愛子之心卻是真的。

怎麼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徐老頭?

徐德貴不好去拉連氏,只顧躲著連氏的磕頭,“二嫂,你莫說這樣的話,這方子…當真是不能給…”

徐德貴束手無策,卻狠了狠心,“你就權當我見死不救吧,總不能為了救音希,把我們三房全都葬送進去吧?”

就連趙班頭也跟著說了一句:“徐二夫人,這方子一日就能掙一萬兩銀子,這放到外面,起碼價值幾十萬兩。你讓人花幾十萬兩銀子,去贖你的女兒,你…你…也太強人所難了…你如此為難外人…怎的不去為難徐二爺,畢竟他才是徐四姑娘的生身父親!”

趙班頭如何不急,這方子要是落到了黃牙子手裡,若是他再轉手一賣,從此以後,大周朝的肥皂生意還有他們什麼事?

此時此刻,這把火終於燒到了趙班頭這裡,趙班頭才曉得著急起來,只恨不得把黃牙子掐死了事。

黃牙子一聽,這眼睛賊溜溜的轉得飛快,萬沒有想到這肥皂方子竟然價值幾十萬兩。

他滿腦子暈乎乎的,哪裡還有什麼徐音希。

幾十萬兩到手,要什麼的女人不成?

這怕是整個大周朝的女人都得對他投懷送抱。

黃牙子生怕徐青鶯被徐家眾人三言兩語說得改變了心意,忙不迭的答應:“好好好,我答應了,你把銀子和方子給我,婆娘我不要了。”

“我還有一個要求。”徐青鶯無視眾人反對,繼續說道,“你今晚必須收拾東西離開。且要在離開之前,向眾人說明原因,你要說…我四姐是你推下水,她自己爬上了岸,你根本不會水,所以你沒有救她,也什麼都沒看到。之所以先前一口咬定是你救了她,那是因為你覬覦我四姐美貌,想要佔為己有。如今事情被我們識破,你羞愧難當,決定連夜離開。”

徐青鶯一句話猶如一陣驚雷,把眾人炸得暈暈乎乎。

她又看了徐德貴一眼,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目光沉沉,“父親,信我,我不會亂來的。”

徐德貴腦子裡天人交戰。

正如他所說,五千兩銀子給了就給了,本就是一夜暴富得來的,就當救了一條人命行善積德。

可方子,打死他,那都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哪家的方子都是藏得死死的,就這麼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可保好幾代人的榮華富貴。

就這麼眼睜睜交出去,還不如剜了他的心,挖了他的肝。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二房的子女。

幾十萬兩的方子啊,他這輩子見都沒見過這麼多錢,結果要全部填給二房?

徐德貴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錐心之痛。

而徐慧嘉,已經被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媽呀,那肥皂方子竟然值幾十萬兩??

他沒有聽錯吧。

更可怕的是,徐青鶯竟然肯為了徐音希就這麼把方子交出去?

徐慧鳴也是內心震動不已,一時間竟無法直視那個一直掌握全場的同胞妹妹。

這樣冷靜到讓人害怕的徐青鶯,讓他突然明白,為何爹孃會對妹妹青眼相待,祖母為何對她如此看重,二伯父又為何對她那般咬牙切齒。

徐家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這個妹妹的分量。

眾人各懷鬼胎,只有黃牙子,似乎被天降餡餅砸暈了,他快歡喜得要暈了過去,甚至都沒聽清楚徐青鶯後面的話,就忙不迭的點頭,“行,行,徐姑娘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今晚我啥都沒看到,都是我貪心,都是我賤,是我覬覦徐姑娘,便悄悄跟蹤了徐四姑娘,還把她推下水。我太害怕了,就自己也下水了,假裝救了她,其實我就是個旱鴨子,根本不會水!”

徐青鶯滿意一笑,餘光卻見趙班頭欲言又止,她只好對黃牙子道:“你先收拾了東西,去外面說一聲。隨後我再把銀子和方子給你。”

黃牙子自然不肯,“那怎麼行。你先把銀子和方子給我,我再出去解釋。這樣大一個黑鍋,關乎我黃牙子的江湖名聲,怎麼可能憑你空口白牙我就信你。”

徐青鶯早料到他會這樣說,黃牙子的反應正中她下懷,“那行,我先給你銀子,你出去當著眾人的面解釋後,我再把方子給你。”

黃牙子心裡盤算著。

現在夜深了,他可不想趕夜路,可是沒有辦法,他揣著這麼多的銀子,黃牙子一怕徐青鶯做不了這個主,回去一商量反悔。二怕解差隊伍裡的其他人知道了,說不準要圖財害命。

畢竟…這可是幾十萬兩銀子啊……

什麼徐音希,什麼趙班頭,全部被黃牙子拋在腦後,他只想著拿到方子,趕緊脫手!

於是他只好點頭答應,“行,你先把銀子給我。”

徐青鶯無視趙班頭那熱切的目光,對徐德貴說道:“父親,拿錢吧。”

徐德貴惡狠狠的瞪著黃牙子,猶如盯著殺父仇人,黃牙子呵呵笑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還不忘挑釁道:“徐三爺何必這樣瞪我,這可是我憑本事掙的錢。要怪只能怪你們自己運氣不好,這錢財能掙不稀奇,能守得住才是本事咧。”

而連氏愣愣的瞪著二人,似乎生怕徐德貴臨陣反水,不到最後一刻,她甚至不敢輕易眨眼睛。

“爹,給他。”徐青鶯的聲音在背後傳來,“來個人跟著他出去轉一圈,確保他解釋到位。若是說得含含糊糊,立刻拖回來,我自有辦法收拾他。”

黃牙子拿了錢,也不計較徐青鶯的狂妄,此刻他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只盯著徐德貴數銀票的手。

一張、兩張、三張……五十張!

數得徐德貴咬牙切齒,而黃牙子面露癲狂之色。

徐家眾人心驚肉跳的看著一張張銀票數完,徐德貴狠狠砸到黃牙子臉上。黃牙子才不介意,他甚至抓住了銀票,狠狠的嗅上了一把。

他…黃牙子…這輩子吃喝不愁了!!

“拿了錢立刻辦事!”徐青鶯喊了一句,隨後又示意徐慧鳴跟著黃牙子去。

黃牙子美滋滋的將銀票捲成一沓,在眾人各異的臉色中小心翼翼的揣在腰包裡,直至他的腰包鼓了起來。

要了命了,這潑天的富貴也終於輪到他黃牙子了!

“曉得曉得,拿錢辦事嘛,我這就出去解釋清楚,我跟徐音希姑娘毫無關係,以後嫁娶與我無關。徐姑娘,可得趕緊給我寫方子,我回來了可得交給我。否則,嘿嘿,我會立刻大喊說你們徐家為了不嫁姑娘要將我殺人滅口。”

“自然不會。”徐青鶯這樣說道。

“好,徐姑娘大氣,您說的話我還是信的。”

黃牙子揣著銀票,正準備出門,卻見趙班頭突然站了起來,猶如泰山壓頂一般橫在了他面前。

黃牙子心裡有些發怵。

別看趙喬年看著好說話,可實際隊伍裡的人都曉得這個笑得和善的人,實際上是個狠角色。

流放隊伍裡能幹到班頭的人,沒有人敢小覷。

如今這人就橫在面前,神色陰沉,只盯著他不說話,黃牙子心裡有些發虛了。

徐家不敢殺了他,可趙喬年卻敢!

連氏生怕再出什麼紕漏,連大氣也不敢喘,她甚至想好了,如果趙班頭也要阻止黃牙子拿著方子走人,那麼她只能再一次拋棄尊嚴,跪下求他。

屋內氣氛瞬間僵持起來。

徐青鶯探頭,看了一眼趙班頭,唇角一扯,露出那兩個標誌性的梨渦,“班頭,讓他先去。”

趙班頭深深看了一眼徐青鶯,面色無波之間,兩人視線迅速交錯,最終還是趙班頭退了半步,沉聲說道:“我也跟著這小子去。”

黃牙子和連氏兩個人同時不約而同的撥出了那口氣。

黃牙子幾乎是被趙班頭和徐慧鳴壓著出去的。

等黃牙子一走,連氏瞬間身子軟了下來,跌坐在了地上,眼淚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流了出來,喃喃自語道:“我兒有救了,我兒有救了,她不用嫁給黃牙子了,感謝老天…感謝玉皇大帝…感謝各路神仙……”

徐德池卻面色鬱郁道:“二嫂,你最應該感謝的該是六丫頭。你可知,那方子對三房、對整個徐家意味著什麼嗎?幾十萬兩,足夠買幾百個徐家了!就為了救音希丫頭一個人……”

連氏連忙擦著淚水道:“我曉得,我曉得,六丫頭是最大的功臣,若沒有六丫頭,音希肯定逃不過這一劫。”

連氏這回是真的真心誠意的拉著徐青鶯的手,心裡感動得無法言喻,還沒說話淚就先流,“六丫頭,你…你對我們母女的恩情,我連秋枝記下了。我…這輩子要是報答不了,下輩子都來給你當牛做馬。”

連氏又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徐德貴,她有些心虛,可卻也知自己欠了三房多大的一個人情,不,這都不能用人情來形容,那可真是百死都不能還清的恩情。

“三弟,我…”

“夠了。別再說了。”徐德貴唇角抽動了一下,捂著胸口,“幾十萬兩銀子,說給就給了,咱們以後怎麼辦?黃牙子得了方子,必定會立刻脫手。等人家做起了肥皂,還有咱們什麼事?”

“大堂哥,麻煩你去拿紙筆來。”徐青鶯叫了一聲完全驚呆了的徐慧嘉,徐慧嘉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這回只安靜的應了兩聲就去找紙筆。

支開了徐慧嘉,屋內只剩了連氏、趙氏、徐德貴。

徐青鶯便也不再隱瞞了,“爹,你放心,這個方子他帶不走。”

徐德貴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他吃了多少,我會讓他全部給我吐出來。”

趙氏急忙問道:“那你為何剛才還答應得那麼痛快?”

徐青鶯壓低了聲音,指了指門外,“趙班頭跟咱們不是一條心呢,不刺激他一下,他怎麼捨得對黃牙子下死手?若咱們剛才一來就要處置黃牙子,趙班頭肯定不會同意,目前我們還需要趙班頭替咱們辦事。”

連氏一下回過神來,“只有把方子交出去,威脅到了趙班頭的利益,他才捨得對黃牙子動手?”

徐青鶯讚許的看了一眼連氏,不愧是高門顯貴調教出來的女兒,對於這類鬥爭天生敏感。

“不錯。”徐青鶯點了點頭,“這就叫驅虎吞狼。黃牙子太貪心了,動了解差們的蛋糕,這幫解差們是不會放過他的。趙喬年想當牆頭草,我便逼著他上我的船!”

連氏卻問:“什麼是蛋糕?”

“一種好吃的。”徐青鶯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不由回味起了前世千層蛋糕的滋味,“每個人都想吃一口。你可以理解為利益。黃牙子動了解差們的利益,接下來不用咱們動手,讓趙班頭手底下的人去跟黃牙子鬥,咱們旁觀即可。”

徐德貴卻不如徐青鶯沉穩,思來想去還是不解:“那要是黃牙子帶著方子跑了呢?”

徐青鶯不緊不慢的說道:“離咱們最近的只有興元府,他必定會去那裡把方子迅速脫手。待會我會想個法子,不動聲色的透露給他,就說之前肥皂最大的買家齊二姑娘也會在興元府。他一定會去找齊二姑娘。咱們便可甕中捉鱉。到那時,我要他連人帶命的把銀子還回來。”

徐青鶯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恬淡的笑意,那種笑意,是掌握一切的冷靜,是上位者俯視眾生的高貴,更是一種到骨子裡的冷意。

可怕。

這是徐德貴第一次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女兒。

妖孽。

這是他想到的第二個詞。

此時此刻,眾人無聲。而徐慧嘉已經拿著紙筆回來,徐青鶯抬手寫下方子,筆墨沙沙,房內一時竟無一人敢說話。

趙氏好打破了寧靜,低咳一聲,“六丫頭這字是越寫越好了。你怎麼突然之間認識這麼多字了?”

趙氏真會說話,徐青鶯的字歪歪扭扭的,算不上好。最多隻能算是初學者的毛筆水平。

原主只認識一些常用字,並沒有系統的學過。

但大周朝的字與現代簡筆畫有相通之處,徐青鶯想撿起來不難。

只不過就是這毛筆軟趴趴的,縱使她小時候上過幾個月的書法班,想要寫得行雲流水,少不得花時間練習。

連氏便道:“六丫頭好學,這流放路上只要一空了就去找方老借書看,時常夜深了,我還看見她蹲在地上拿著樹枝,對著書寫寫畫畫呢。”

趙氏這回心中是真的驚愕了。

她只知道徐青鶯腦子變聰明瞭,可沒料到,她竟然如此勤奮好學,白日裡忙肥皂的事情不夠,晚上還要學四書五經。

連氏又誇了一句:“怪不得方家老爺那麼喜歡你。誰不喜歡勤奮的學生呢。”

不知過了多久,趙班頭提溜著人回來了。

黃牙子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眼見徐青鶯當真在提筆寫方子,不由大喜,湊過來便要搶。

徐青鶯剛好落下最後一個字,墨跡未乾,便被一雙粗糙的手迅速抽走。

黃牙子欣喜若狂的上下看了一遍,卻被趙班頭嘲諷了一句:“黃牙子,你他孃的認識字嗎?”

“不認識!”黃牙子理直氣壯的遞給了徐慧鳴,“童生,你過來,給我念念。念慢點。”

徐慧鳴被抓了壯丁,他看了一眼徐青鶯,得到徐青鶯首肯之後這才接了那張方子過來,細細的通讀了一遍,最後還問了一句:“黃解差,你可聽明白了,要我再讀一遍嗎?”

黃牙子很努力的記著剛才徐慧鳴唸的東西,“豬胰子五錢,鹼水半碗…攪拌…”

趙班頭氣不打一處來,將那方子扔到黃牙子臉上,“拿著方子滾吧。從此以後,我們流放隊裡就當沒你這個人,是死是活與我們再無關係!”

黃牙子心裡自然疑惑徐青鶯給的方子是真是假,可是他不認字,無法鑑別真假。

只不過想著銀票已經到手,方子真的自然是好,若是假的也不怕…他見過這些人制肥皂,自然清楚原材料和大概流程,回去多買它幾十個人,多多揣摩,難道還破解不了這方子?

想到這裡,黃牙子美滋滋的將方子揣了起來,他心中暗自計量,必須得快點走,剛才趙班頭提著他出去向眾人解釋的時候,那一臉的殺氣,著實讓他心裡發怵。

他可不想在趙班頭手底下多呆一刻鐘。

黃牙子在眾人的注視下,隨便抓了兩件衣裳和幾塊乾糧,他身上有錢,去了興元府什麼東西買不著?

黃牙子手腳麻利,很快就打包好了,臨走前還不忘笑眯眯的對趙班頭勾肩搭背的說道:“老趙,這解差就不是人乾的,辛苦不說,一年到頭還整不了幾個錢。等哥發財了,你來跟哥幹,保管哥不會虧待了你。”

趙班頭輕輕撥開了他的手,“黃牙子,你再不走,不怕走不了嗎?”

黃牙子迅速縮手,冷笑一聲,衝眾人歡快的打了個招呼,“行咧,感謝徐姑娘贈我萬貫家財,山高水遠,後會無期了。對了,記得告訴徐音希,我會想她的。她要是想通了,爺通房妾室的位置給她留著。”

“滾!”連氏操起身邊的木棍子便砸了過來。

黃牙子一下開溜。

等他走後,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只有趙班頭拱了拱手,“徐姑娘,更深露重,既然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不妨先去休息。”

徐青鶯站起來還禮,“這次麻煩趙大哥了。”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趙班頭說完,暫行離開。

徐青鶯盯著那走得急促的背影,心中覺得有些好笑。

好你個趙喬年,這下方子被人拿走,坐不住了。

行,讓你先對付著黃牙子。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時都不敢相信事情就這麼輕鬆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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