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合約一式五份,我們三人各一份,齊二姑娘作為我的代理人一份,我們再去錢莊保管一份。五份大家全部都要在騎縫的地方按手印和簽名。”

這樣鄭重其事,反而叫兩人放心。

兩個人又對合同細節做了一些詢問,連林老漢都忍不住誇了一句:“徐公子,你這契約書做得真是太詳實了。”

徐青鶯笑道:“您不嫌麻煩就好。做生意就是這樣,都是醜話說在前頭,防的都是小人,咱們三個都是正正經經做生意的,奔著發財的念頭去了,自然最好是相互制約,一切發財。”

“說得對!”

很快,所有人按了手印,簽了名,這簽約的儀式才算是走完。

齊二姑娘高舉茶杯,提議道:“既然生意已成,那咱們就以茶代酒喝一杯,預祝我們的肥皂生意大賣特賣!”

四人舉杯,輕輕一碰。

而外面的庭院裡也討論得十分熱切,徐青鶯已經和鳳兒說得清楚,晚間便由鳳兒主導,徐慧鳴輔助,對一級經銷商的名額進行拍賣,此刻屋內氣氛一片祥和,外面卻是熱烈無比,時不時聽得幾聲此起彼伏的聲音。

很快,好訊息傳來。

鳳兒推門而入,步伐匆匆,臉上明顯帶著喜色。

徐青鶯便道:“林老闆和羅老闆都是自己人,有什麼直接說吧,可是一級經銷商的名額都拍出去了?”

“公子,全都賣出去了。賣了三個天字號尊貴級客戶號,還有四個尊貴級客戶號,就在剛才,他們預定了大約三十萬塊的肥皂,問我們最快什麼時候能提貨。我不敢給準確答覆,只說我們會盡快建廠,把他們按照次序加入等候名單內,具體的提貨時間需要跟林老闆和羅老闆敲定。”

林老漢腦袋裡立刻算了起來,他和羅夫人今晚剛交了九萬兩白銀,眨眼間今晚上就已經回本了接近三萬兩銀子!

“好!好!好!”林老漢連說三個好字,只覺心中酣暢淋漓,又望向了徐青鶯,“徐公子,有魄力,有眼光!跟著你肯定能掙大錢!我林老漢也算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

徐青鶯莞爾,謙遜說道:“晚輩只是掙些零花錢罷了。”

羅老夫人心情也是極好,現在是越看徐青鶯越順眼,不由道:“小徐公子就別謙虛了,小小年紀,眼光竟比我們這些老的好毒辣,就是不知家在哪兒呢,家中父母有無為你定親,若是沒有的話,老身家裡有個孫女,跟你年紀差不多大,生得那叫一個如花似玉……”

林老漢連忙打斷了她,冷哼一聲,“羅翠萍,你以為人家小徐公子是什麼人,以美色誘之,你也太小看徐公子了。”

說罷林老漢又摸了摸鬍鬚,唇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如考慮我家的外孫女,年紀比你大了那麼一點點,但性格才情都沒得挑,配你那是男才女貌——”

羅老夫人立刻反駁道:“你那孫女臉上一顆大痣你是絲毫不提啊——”

“哼,你好孫女又好到哪裡去了,還說什麼如花似玉,怎麼不說面若銀盤啊?”

“我孫女是在長身體才顯得略壯實了些許,等過段時間人長開了不就好了?”

徐青鶯愕然,什麼情況,這麼快就給她說起了親事?

剛才大家不是還一本正經的在聊生意場的事情嗎?

怎麼畫風突變,變成了給她找媳婦?

更何況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妹子啊。

齊二姑娘抿唇,拿帕子遮下,盯著她痴痴的發笑,頗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徐青鶯無奈,只好連忙道:“多謝二位長輩好意,只是目前家中情況複雜,不好考慮個人婚事。而且婚姻大事,還得聽爹孃的安排。”

在場的都是人精,聽到徐青鶯已經委婉拒絕,哪裡再好開口,反覆提起反而不美。

簽了契約書,畫了押,又蓋了手印,簽約一事就算完成了。

徐慧鳴也已經跟著鳳兒在外面弄一級銷售的契約書,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和兩人交代清楚,包括最重要的合約書她們幾個也是一條一條制定和修改。

徐青鶯知道,現在大周朝司法職責歸當地父母官所有,那麼不管是民事還是刑事糾紛,父母官的主觀意志佔判決的絕大因素。

因此她才要把合同條款做得更死,讓這種主觀因素髮揮的空間更小,才能更有利於她。

而徐德貴則負責收錢。

當他收了一級經銷商的兩萬七千兩時,又收了林老闆和羅老闆接近九萬兩的銀票,合起來已經超過十萬兩。

徐德貴眼睛都收紅了,他這輩子見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銀票,只覺得每次收錢收到手都在發抖,要不是後面趙班頭派明小雙跟在他身後護著,徐德貴覺得自己肯定要昏死過去。

他拿著錢,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這是真的嗎。

可看著眼前歌舞昇平的樣子,看著徐慧鳴那張熱切的臉,看著趙班頭他們死死盯著他腰包的眼神,他只能不斷的說服自己。

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們竟然真的一天掙了十萬兩!!

而且將來還會有更多,甚至肥皂生意都不需要他們打理,以後便會財源滾滾的流進他們的腰包!

徐德貴臉都快笑僵硬了,只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麼舒暢過。

這哪裡是流放受刑啊,分明是掙大錢來了!

等一切事畢,林老漢才親切的拉著徐青鶯的手,笑得那叫一個如沐春風,看著徐青鶯的目光,都讓徐青鶯後背發涼。

“小徐啊,老頭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個財神爺。這以後有了什麼生意,可得第一個想著老漢我。”林老漢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他現在只恨不得把這個財神爺弄回去供著,這肥皂生意還沒開張呢,就已經收回一部分成本,甚至訂單都滿天飛了,這叫羅老漢如何不欣喜?

他現在是越看徐青鶯越順眼,就算徐青鶯現在是一個粗眉面黑的小夥子,長得又瘦弱得緊,他卻覺得這個娃兒說不出的俊俏。

多好的娃兒啊,能不能用麻袋捆了扛回家去。

“林老闆,您說笑了,我就是一凡夫俗子,喜歡錢,喜歡女人,也喜歡交朋友。您老放心,只要我的合作伙伴對我忠心,不背叛我,不欺騙我,那麼自然是有錢大家一起賺,有樂子大家一起享。”

喲,這小子敲打他呢。

林老漢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卻也不惱,反而笑眯眯道:“愛錢好啊,我老漢就愛錢,不愛錢的人怎麼掙錢。噢,我瞧剛才鳳兒姑娘出去了一趟,哎,也是老漢的不是,竟沒注意到客人們還著著單衣呢。聽齊二姑娘說,你們著急離開興元府吧,老漢我別的沒有,送你們幾十套皮毛,算是略盡心意,你可千萬不要拒絕,你要是拒絕了那就是看不起我林老漢!咱們好歹合夥做這肥皂生意,這點小小心意,你可必須得收下。”

好傢伙,竟然還派人跟著她這幾個手下。

聽林老漢這語氣,他甚至連鳳兒中途去了哪裡,定了什麼東西都摸得一清二楚。

這是炫耀他的實力,還是威脅她?

“小徐公子別介意,這做生意嘛,總得耳聰目明。我怎麼也得看看你們是哪路神仙,才敢跟你們合作嘛。”

徐青鶯扯了扯唇角,將契約書交給了徐德貴,又看著他清點結束後,方才對林老漢幽幽說道:“管我是哪路神仙,能帶你們掙到錢不就是好神仙?”

“哎,這話說得對!”羅老夫人熄了打聽徐青鶯來路的心思,管他哪裡來的,只要肥皂方子是真的能掙到錢就行了,她看不上林老漢那些手段,親熱的拉著徐青鶯,“小徐公子,這天都黑了,不如去我老婆子府上住一晚吧,我方才已經命人回去把最好的房間打掃了出來,明兒個我老婆子親自送你們出城!”

“長輩相邀,本不該拒絕。只是齊二姑娘約了我談事情,不好耽擱,怕是要辜負兩位長輩的美意了。”

羅老夫人也是象徵性的挽留了一下,實則她現在就恨不得立刻回去,趕緊把手底下的掌櫃們召集起來談談肥皂廠的建設。

她面上做出極度懊惱的樣子,再三囑咐道:“既然如此,老婆子也不好強留客人。只不過小徐公子啊,下次你再到興元府,可務必吆喝老婆子一句,讓我也盡一盡地主之誼。”

於是坐在外面庭院裡的人就看見這樣一副畫面。

明明進去的時候,羅老漢和林老闆臉上還是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出來的時候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架著小徐公子,滿臉藏不住的喜色,眉梢間盡是得意,還時不時的聊起興元府的風土人情,一副好不親密的樣子。

眾人心裡又酸又堵,羅老夫人這副態度不稀奇,偏那林老漢那般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也是這般得意的表情,由此觀之,這次的肥皂生意林老漢談得那叫一個滿意。

有人懊惱,一個提貨權都賣到了幾千兩,不曉得裡屋的林老漢掙了多少錢。

早知如此,就該和其他人聯手去競價,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發財的機會溜走!

而其中最為惱怒的怕是張公子。

他看著這三人手挽手的從屋內出來,又見林老漢笑得滿面春風,心裡就已經猜出這肥皂生意怕是讓他們三個人掙到盆滿缽滿。

要命,明明只差一步的。

偏偏只拍到了一個天字號尊貴級的提貨權,這玩意兒除了可以插隊提貨來,哪裡比得上買徐青鶯手裡的方子。

張公子正要陰陽怪氣幾句,冷不丁見小徐公子身邊那丫頭,好像叫鳳兒的,方才就是她組織的一級銷售權的拍賣,是個伶俐的丫頭,論起他家的大掌櫃也不遜色幾分。

張公子正欲拿喬,偏那鳳兒笑臉盈盈的衝他福了福身,“張公子,您競價排名第三,我們公子說可見您合作的誠心有多足。她也很遺憾這次沒能跟您達成合作,所以送上七千塊肥皂聊表心意,望您笑納。希望下次有機會能和張公子這樣人中龍鳳的東家合作一回,還請張公子莫要介意,開開心心的來,只當是交了個朋友,再開開心心的回去。”

鳳兒又走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衝他耳語道:“我家公子還說,肥皂您儘快出手,否則等南北建廠以後,肥皂的價格務必會被打下來。”

說都說這裡了,張公子無論如何也不好再拿喬,更何況徐青鶯做事大氣,竟然直接送了他七千塊肥皂。

張公子此時還不知道肥皂成本幾何,只知道按照市場價來說至少也是七千兩銀子,這麼多錢,徐公子說送就送,當真是好大的手筆和心胸!

張公子這回只剩感激涕零,什麼怨言和遺憾都沒了,連忙拱手:“多謝小徐公子,誠如所言,希望下次能有機會合作。”

感激當然不能只放在嘴上,張公子連忙召喚來了隨從,一字一句囑咐著:“聽說小徐公子還要北上,趕緊去買些衣物和乾糧來,選最貴的,莫要耽擱!”

那隨從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

這一場晚宴,吃得所有人都盡興而歸。

眾人野心勃勃,買了方子的恨不得連夜建廠,買了提貨權的人恨不得立刻回去召集人手鋪開銷售渠道,是以徐青鶯提出要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都象徵性的挽留了幾句,隨後便放她走了。

倒是林老漢和羅老夫人親自將她送到了門口。

這不知道,還以為徐青鶯是他們倆的孫女呢。

徐青鶯帶著所有人撤退,外面天寒地凍的,齊二姑娘身邊那丫頭也給她準備了一件披風,馬車內兩個手爐,徐青鶯捧著手爐,喝了一口熱茶,一下子覺得僵冷的身體回過神來了。

齊二姑娘看著她笑,眼底有讚賞和佩服,“徐六,你真是厲害,我齊二這輩子自認算是大周朝最出格的姑娘了,比起你來,我必須退一射之地。一個晚上,到手十萬兩銀子,怕是大周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徐青鶯咂了咂嘴,將茶杯放回原處,卻有些不以為然,“錢嘛,只要動動心思,遍地都是。”

齊二姑娘愣了愣神,心頭大受震動。

若是其他人說這話,她免不了嗤之以鼻。

可說這話的是徐青鶯,第一次出手掙一萬兩,第二次出手掙十萬兩的徐六,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分量就泰山壓頂。

若說從前,齊二姑娘還覺得對徐青鶯頗有惺惺相惜之感,甚至有一種棋逢對手的快感。可如今見識了她的手段,才覺得他們之間不是瑜亮之爭,而是她望塵莫及。

齊二姑娘有些受挫了。

“現在就只剩我們兩個的合約了,趕緊簽了吧,我也好快些回去。”

齊二姑娘瞬間斂了神色,笑道:“雖說你是流放之身,但是現在整個解差隊伍都被你拿捏得死死的,怎麼走,什麼時候走,那還不是你說了算?”

徐青鶯卻道:“樹大招風,早些離開興元府更安全。”

齊二姑娘瞬間也想到了,徐青鶯今晚掙了這麼多銀子,難道不被有心之人知道,若是來劫財或是打其他主意,他們一行人身份敏感,怕是不好應對。

“說得是,那咱們就簽約了吧。”

“那就按之前說好的,我給你香皂的方子,我取其中三分利,你負責經營和銷售,一年查一次賬。肥皂的生意,你得替我看著,我若有需要用錢的地方,自會來興元府找你。”

徐青鶯早就想好了,肥皂的生意當做所有人入股,可香皂的生意只能屬於她徐青鶯一個人。

齊二姑娘盯著她的眼睛,笑道:“你就這麼相信我,幾十萬的生意讓我幫你打理?萬一我做假賬怎麼辦?”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選的人,我自然信得過。”徐青鶯拿出合約書,攤在馬車內的小几上,她先簽字畫押了以後,遞給齊二姑娘,她的語氣波瀾不驚,“再說你若當真背叛了我,我一定會來興元府找你。到那時候,我要回的可就不止我的錢了。”

齊二姑娘心頭一跳,連忙道:“我就開個玩笑,你放心,我齊二做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算是我死了,也必定幫你守護這份產業。”

“你死了還怎麼幫我做事,好好活著吧。”徐青鶯像是個大姐姐一樣拍了拍齊二的肩膀,話鋒一轉,又給了她一顆糖定心,“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能抵住誘惑的人不多。在你明明知道了肥皂的方子,卻還肯還給我的時候,就已經透過了我的考驗。你放心,做了我徐振英的朋友,自然就是自己人。我這個人護犢子得很,你以後就知道了。有事就去黔州找我。”

齊二姑娘拉著她,“徐六,你還真去黔州啊。”

徐青鶯揚眉,“那不然呢,你忘了,我還是流放之身呢。”

“要不我給你想個瞞天過海的法子?黔州那邊窮山惡水的,又有土司作亂,沒咱們這邊管得嚴,到時候隨便找個人把你替換了,保證沒人能發現得了。”

“不必麻煩,你能保得了我一人,能保得了我全家嗎。我一個人走,有什麼意義?再說黔州是個好地方呀,山清水秀的,說不定我的機會就在那兒呢!”

齊二姑娘嘆口氣,她也知道自己這想法有些不太現實,卻又替徐六覺得可惜,“你呀你,不過我還有個問題,你不是叫徐青鶯嗎,為何總稱呼自己徐振英?”

徐振英微微一笑,“行走江湖嘛,總得給自己取個小號。以後你聽見徐振英這三個字,就知道是我來了。”

齊二姑娘唉聲嘆氣,扯著她的衣袖,猶如深閨怨婦般:“當真要走啊?”

徐青鶯笑:“不走怎麼辦?除非我自己造反當皇帝?”

一句話,嚇得齊二姑娘身邊丫頭手一抖,險些茶碗都飛了出去。

雖然齊二也是聽得臉色一白,可自家丫頭如此失態,她還是不悅的瞪了她一眼,那丫頭連忙心驚膽戰的垂下頭去。

齊二狠狠地掐了一把徐青鶯的腰,有些恨鐵不成鋼道:“死丫頭,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你知不知道這話要是被人聽到了,能誅你九族!”

徐青鶯這才想起,這是大周朝,說這種話是要砍頭的。

也是她面對著齊二姑娘,心裡不再像對其他人一樣緊繃,自然就少了兩分謹慎。

她拱拱手,誠心道:“你說得對,這話確實不能亂說。”

“你知道就好。”齊二見她確實是真心認錯,也只好放過她,她乾脆的別過頭去,“我就不留你了,快走快走,快去你的黔州發財去!”

徐青鶯莞爾一笑,摸了摸齊二的頭,口氣像是她的長輩一般,“我走了,以後有空了來看你。”

“誰稀得你看,你來了也只會查我的帳!”

“說得對,所以不要蒙我的銀子,我這個人最恨別人貪我的錢了。”

“行了行了,怎麼還有人比我更摳?”

徐青鶯哈哈一笑,翻身下馬,很快上了另一輛張公子送的馬車裡。

齊二姑娘掀開簾子,又扶正自己的髮髻,強忍著微微發紅的眼眶,呸了一口對面馬車一口:“徐六,你再動我頭髮試試,還有,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

“行啦,齊二,看好我的錢!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兩輛馬車分道揚鑣。

馬車內,方凝墨、徐慧鳴、鳳兒、徐德貴皆望著她,眼底還有難掩的激動。

張公子送的馬車很大,加之情況特殊,徐慧鳴和徐德貴便也不顧男女大防上了車。

他們四個人反反覆覆的盤了今晚的帳,又把銀票一沓一沓的捆好,心情一激動,便又將銀票數了一遍。

徐青鶯剛上馬車,便被方凝墨一把抱住,饒是沒有參與全程,可方才方凝墨聽鳳兒講得跌宕起伏,一掃方才的陰霾心情,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

“好你個徐六,竟然一個晚上就讓你掏空了興元府有錢人的腰包!十萬兩啊,就是我整個方家加起來也掏不出這麼多錢,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徐青鶯嘆氣,哎,自己怎麼這麼遭女孩子喜歡啊。

這麼多女孩子投懷送抱,她該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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