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結束,各自離開。

藍氏兄弟兩一邊往自己的精舍走,一邊聊著。

“忘機,你說魏公子,為何那麼有把握能在月餘之內,就可以找到對付韞若寒的陰鐵?”藍曦臣詢問道。

藍忘機沉默了一下,才心不在焉地回道:“我不知。”

藍曦臣不疑有他,繼續說道:“為了陰鐵,折損了多少先賢前輩,恐怕魏公子是太過自信了吧。”

說完,他又想起一件重要事情,再次開口問道:“忘機,我有一事問你。”

藍忘機見兄長神情認真,自己也認真了起來。

“夷陵監察寮眾人之死,是否真的與陰鐵有關?”藍曦臣問道,他也是道聽途說,是從一些修士那聽來,說夷陵監察寮的韞家修士死狀悽慘,疑是陰鐵緣故。

“不是。兄長,他不會如此。”藍忘機看出兄長對魏無獻的懷疑,回答有些維護之意。

藍曦臣定定地看了藍忘機一眼,點了一下頭再開口說道:“不過夷陵之事確實有些匪夷所思。你們當初趕到夷陵之時,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藍忘機思索了一下後,反問道:“兄長,世上之事是否都有定規定法?”

藍曦臣詫異了一下,才為藍忘機解答:“我曾以為盡畢生之力,閱盡藍氏所藏之書,便可通曉世間之大道,但後來才發覺,即使博覽天下全書,世間也有太多的事情,我輩無法通達。事無定法,是非曲直原也不是黑白分明的。”

他看出自己的兄弟有思愁,這話大有勸解藍忘機不要鑽牛角尖的意思。

“若不能以黑白斷是非、定標準,那要如何才能定一人之心。”藍忘機雖然聰慧,也不能一下子便領會過來。

“人之為人,其在於本身,非是非黑白四字能斷。若視一人,也非以黑白是非可以斷之,而是在於心之所向。”藍曦臣微笑地解答道。

兩兄弟正討論著處世哲學,魏無獻和茳澄從走廊裡走了出來。

兩兩面對,迎面而走。

魏無獻躲不過去,只好上前打招呼,只是他看到藍忘機的死亡凝視,自己總是心虛地躲躲閃閃。

藍忘機把對魏無獻的擔憂隱藏著,而魏無獻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常常故作輕鬆,極力隱藏自己。

時間不斷地流逝,射日聯盟的修士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修煉著……

魏無獻的修煉自然不敢明目張膽,只能在夜間偷偷地修煉,時間一久,讓他對於怨氣的利用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姜洋也沒閒著,他中飽私囊……不對,是合理收取辛苦費,他從蘭陵金氏那得到了不少好處,煉製丹藥期間,毫不客氣地佔去了六層。

但是蘭陵金氏的人看不出來,看到姜洋把剩下的四層丹藥給他們之後,還高興地向姜洋說出暖心的話。

差不多就是“被賣了還笑著幫忙數錢”的情形。

待到出征之日,世家修士都被召集起來,身為聯盟指揮的顳明玦,一番誓師言辭說得慷慨激昂,讓人熱血沸騰。

“射日!”“射日!”“射日!”“射日!”修士大軍整齊地喊著……

人心所向,士氣可用!

由已經定好的茳澄和金子軒作為先鋒軍,為後面的中軍開拓征程。

姜洋沒有先行的意思,反正他知道岐山不夜忝城沒有那麼容易攻破,何必強出頭去浪費力氣,便以煉丹消耗過大,留在後面和中軍一起駕車前行。

魏無獻自知自身情況,體魄不強,無法持久戰,自然不會去當先鋒。

他私下嘗試過姜洋給他的健魄丹,確實如同姜洋所猜測的,靈丹與他體內的法力衝突,無法煉化。

這讓他很是鬱悶不爽。

顳明玦曾向韞寧詢問過岐山韞氏的兵力佈防,但韞寧已經離開韞氏半年之久,又怎麼會清楚岐山韞氏的佈防。

其他人知道韞寧有姜洋護著,也沒有過多為難他。

路上,姜洋看到魏無獻的心情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便找他聊了起來。

“你那法寶起了名字沒?”

“陳情,它的名字!”魏無獻笑著回道。

【也叫陳情嗎?魏無獻心裡諸多憂愁,是想以聲音來陳述嗎?】姜洋心裡感慨地想著。

陳情:陳述自己的情況或衷情。

“魏兄,你知道為何我沒有佩戴靈劍,別人也不刁難我嗎?”即便姜洋得到了靈劍,也沒有握在手裡攜帶,他將靈劍藏於丹田之中,日夜以自己的真元蘊養,就連韞寧也被他如此強制。

“你不是世家修士。”魏無獻愣了一下後,才淡淡地回道。

“世家的條規條例確實無法約束我,但這只是其一。想要別人尊敬你,首先要讓被人懼怕你,這要擁有足夠強大的底氣,比如實力、背景。”姜洋微笑地說道。

“慎言!”藍忘機眼睛一睜,他不贊同姜洋的這話,當即反駁道,生怕姜洋把魏無獻給帶歪。

對於姜洋的話,魏無獻為之側耳,顯然已經聽了進去,並且深深地思考了起來。

……

茳澄和金子軒帶來著百多號修士御劍先行,很快就攻打到岐山腳下。

戰鬥展開,兩人也料不到韞若寒以陰鐵控制的傀儡那麼難纏。

這些傀儡不怕刀砍劍刺火燒,如同銅牆鐵壁,各大世家的人縱使再驍勇善戰,也抵不過這些可怕的魔鬼。

在先鋒修士部隊死傷慘重之後,茳澄和金子軒不得不趕緊撤退。

射日聯軍的營地,顳明玦看到那麼多傷患修士,趕緊召集四大世家的高強修士商議對策。

而姜洋則和魏無獻去察看那些因為被傀儡所傷而發狂的修士,藍忘機隨行。

聽完那些活下來的先鋒修士訴說,姜洋覺得這陰鐵傀儡簡直是末世喪屍一樣,擁有感染的能力,若是滅除,估計會上演修仙界的末日求生。

再次檢視了幾個發狂的修士,姜洋沉聲地說道:“是中毒!是一種沾染了怨念的血毒,極其驚奇。”和他預料的喪屍病毒差不多。

“能救治過來嗎?”藍忘機皺著眉頭問。

姜洋沉思了一下後,搖頭地說道:“若是剛沾染的時候還行,但這些人沾染了血毒之後,又發狂戰鬥那麼久,血毒早已經侵入心脈、侵入骨髓,無藥可救。”

姜洋的話同時提醒了在場的修士,一旦被傀儡傷到,要及時截斷血脈阻攔血毒侵體。

……

議事廳那邊,顳明玦意識到韞若寒的傀儡,知道岐山一時難以攻破。

於是,他想著孤身前去刺殺韞若寒,只要韞若寒死掉,那些傀儡必定失去主心骨,一攻即破。

可是,刺殺韞若寒談何容易,此法很快就被茳澄和金子軒否定了。

這時,藍曦臣拿來一卷岐山佈陣圖,上面清楚地標明韞若寒在岐山各個勢力據點。

見此,大家精神振奮,覺得攻破岐山已經是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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