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心中警鈴大作:“你作甚?”

蘇槐道:“長夜漫漫,不做點其他的事打發時間要怎麼熬。”

陸杳趕緊從大殿這頭嫌棄地繞開他去了那頭。

她不可能真跟他在這裡待一晚上,不然明早有嘴都說不清。

再者,這畜生獸性大發起來,這地兒也沒法待。

遂陸杳道:“我覺得我可以試一試,說不定就會了。”

蘇槐便停下腳,陸杳摸去了大門那邊,沒好氣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將兩扇厚重的殿門往後拉了拉。

殿門雖然下鎖著,可也不是毫無間隙,陸杳往後一拉,兩扇門之間就露出一道門縫。

陸杳隨手摘下發間的一枚黑簪,纖細的手腕正好穿過門縫,摸到那把銅鎖,然後遊刃有餘地將黑簪往鎖眼裡掏了去。

平時她沒耗費這麼久的時間,基本上跟鑰匙開鎖一樣好使。

可眼下在奸佞眼皮子底下呢,她做賊又不能做得那麼嫻熟,故左掏掏右掏掏,就是不太行的樣子。

蘇槐道:“不行就算了,不要勉強。你想去幾樓跟我過夜?”

陸杳默了默,道:“我覺得還可以再試試。”

蘇槐走來逮她,道:“我看不用試了。”

陸杳豈能再耽擱,只聽咔嚓一聲,她便驚詫道:“我竟然開啟了。”

說著她趕緊從開啟的門縫裡就溜了出去,邊又道:“相爺要過夜自個在這過吧,我就不奉陪了。”

蘇槐看著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裡,不置可否,隨後自己也踏出殿門,隨手將銅鎖插上,轉身離去了。

陸杳在回暖閣的半路上才想起來,她忘了東西,有些懊惱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她的玉骨簫,還在奸佞手裡,怎麼就沒拿回來呢?

不過她轉而又覺得,就算找他要,照他那狗脾氣他也不會給。

然後陸杳就又坦然下來。

橫豎要不回來,她懊惱有什麼用。

只有等改天另想辦法再弄回來。

她連著三天到觀景臺吹同一支曲子,本就打算今晚是最後一次,該聽到它的人應該已經聽到了。

真要繼續吹,她也容易暴露。

今晚不就把那狗男人引來了麼。

所以玉骨簫暫時是用不上了,她也不必著急。

這廂,蘇槐出了宮門,劍錚駕車回相府。

蘇槐在馬車裡吩咐道:“叫劍霜去瞿鄉一趟。查查我那未婚妻。”

“是。”

轉眼間,常貴妃又要在御花園裡辦個賞花宴,邀請的是朝中命婦攜官家小姐們進宮賞花。

像這種后妃與朝中官宦妻眷的聚會,在宮中時常有。

常貴妃特地派人向皇帝傳話,聽聞六姑娘琴藝了得,故想借六姑娘,為大家彈琴助興。

又是六姑娘。

皇帝心中微有不悅,不過都是明白人,既然常貴妃主動開口跟他提了,必然是要讓他知道,她不會為難六姑娘。

而且宴會還是在御花園裡,皇帝的人隨時都能過去瞧上一瞧,常貴妃也不敢刁難。

故而皇帝應了。

旨意傳到暖閣時,阿汝也落落大方地應了下來。

皇帝身邊的太監對阿汝道:“六姑娘莫怕,御花園不僅僅是有貴妃娘娘和夫人小姐們,尋常還人來人往,到時候皇上也會過去坐一坐呢,有皇上在,不會讓六姑娘受委屈的。”

阿汝福禮道:“民女謝皇上。”

太監走後,阿汝便回房梳妝。

她對鏡自己給自己梳頭上妝,顯然十分嫻熟。

她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妝容也淺淡,但那張臉不管怎麼濃妝淡抹,都如嬌花一般可人。

陸杳和阿汝都知道,皇帝叫人來請,要是拒絕的話,多少顯得不識抬舉。

阿汝可以單獨拒絕皇帝的邀約,但不能拒絕這種場合的邀約。

在宮裡,她多數還得靠皇帝幫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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