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槐沒說什麼,那太監自然也攔陸杳不得,只盯著陸杳的背影多看了兩眼。

隨後夜巡的禁衛匯聚在這裡,蘇槐過問了兩句,便離開了。

宮裡妃嬪和宮女數不勝數,這海公公眼睛也就毒得很,那六姑娘的使女雖然模子看起來不怎麼白淨,但那身段兒卻是極佳。

他回味了一下,不愧是青樓裡出來的。儘管她衣著顯得寬鬆,但他眼神略略一丈量,那腰兒、臀兒,走起路來雖不搖曳風丨騷,卻別有一番滋味。

蘇槐一走,海公公也就收了那賠笑諂媚之態,語氣變得十分老練,拖著調子吩咐隨行的太監:“回吧。”

陸杳花了幾天時間打探到,蘇槐沒騙她,靠御書房東南方果然有個遺珍園,裡面一共有五座宮樓。

若只是尋常的金銀珠寶,直接就收歸國庫了,根本沒有資格陳列到藏寶樓中,裡面收藏的全都是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各種珍品寶貝,還有其他各國每年送來的珍貴貢品。

有絕版的古籍字畫,也有極品的瓷器玉雕,還有千百年難得一見的藥品補材等,亦有各國進獻的珍獸麟角。

她得找個時間去那遺珍園裡探一探。

陸杳和阿汝是從宮外來的,阿汝也就罷了,現在宮裡人都知道她是可以助皇帝入眠的六姑娘,而陸杳身為阿汝的侍女,衣著與這些宮女們不同,也很容易讓人一眼就認出來。

所以她讓小樂子去給她弄身宮女的衣裳來。

她扮成宮女,再在宮中走動,應該也就沒那麼容易被認出了。

只是先前陸杳把臉色弄得暗淡,她一解衣裳,脖子和臉就成了兩截不同的膚色,而宮裳是要露脖底的,她得將脖子也抹成暗淡的膚色。

只要奸佞不來啃她,兩天她脖子上的痕跡就全消了。

再紮起一個單髻,她就變成了平平無奇的宮女一枚。

晚上陸杳才試了一下這番裝束,小樂子就在外叫門。

陸杳甫一開門,就看見蘇槐站在門框外。

她一臉麻木地當即關門,這回都用不著蘇槐伸手來扒,小樂子便跟魚鰍似的鑽到門扉間卡住了。

小樂子笑嘻嘻地對陸杳道:“相爺視察宮中守衛,累了順路來喝口茶。”

然後不等陸杳回應,小樂子便將房門拱開,側身對蘇槐狗腿又恭敬:“相爺快請進。”

這熟稔程度,彷彿請進的不是她的房間,而是小樂子的房間。

蘇槐抬腳踏進屋子裡來,阿汝看了看陸杳的臉色,思及她之前說過的話,看來相爺著實帶給她不小的苦惱。

阿汝便鼓起萬分勇氣,蓮步輕移著上前,身姿婀娜,風情萬種,將自己最拿手最嫵媚動人的一面呈現出來,款款道:“相爺,今日陸姑娘身體不適,不如……”

陸杳見狀,她都要被阿汝的美所陶醉了,心裡同時還有點感動。

可阿汝還沒走近蘇槐,蘇槐那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即將命不久矣的人。

阿汝心底端地一寒,腳步也就釘在了原地,蘇槐溫聲問她道:“不如什麼?”

阿汝臉上的嬌色散去,應道:“不如,不如我還是去沏壺茶來吧。”

說著她就回頭歉疚地看了陸杳一眼,然後和小樂子一道出去了。

小樂子不忘替兩人把門關上。

然後陸杳就眼睜睜看著蘇槐回頭把門閂撥上了。

這畜生有隨手閂門的習慣。

陸杳站得離他遠遠的,他兀自在茶几邊落座,抬眼看她。

兩人敵不動我不動地僵持了一會兒。

蘇槐先開口道:“你不是愛我愛得要死嗎,難道都是騙我的?”

陸杳想,你騙的還少嗎?

她一臉真誠道:“我沒騙你。”

蘇槐道:“你這麼愛我,見了我應該撲過來。”

陸杳道:“愛是剋制,不是放肆。”

他溫聲徐徐道:“我最恨別人騙我,騙我的人我不會讓他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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