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槐出宮以後,徑直去了公署。

他坐在公署的書桌前,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頸子。

眼神捉摸不定。

劍錚站在一旁,不敢多看,隻眼觀鼻鼻觀心,道:“屬下有藥,主子要不要消一消痕?”

畢竟光天化日之下,頂著這樣曖昧的痕跡在外走動,也不太好的樣子。

雖然主子沒什麼好名聲,但怎麼還是得要點臉吧。

蘇槐忽然問道:“是因為興奮?”

劍錚知道他問的是今早那狀況,連墨大夫都沒看出原因來,只能歸結為是他太興奮。

劍錚想起昨晚誤闖見到的光景,心想,他確實從沒見過主子有那麼興奮過。

他只能盡職盡責地回答道:“主子還是身體要緊。”

蘇槐回想起昨晚陸杳的形態模樣,稍作停留,然後將昨晚所有的事整個細過了一遍,暫時還沒發現她有空隙動個什麼手腳。

片刻,蘇槐朝他伸手。

劍錚反應過來,連忙從懷裡掏出個淨白瓷瓶恭敬地遞給他。

蘇槐開啟聞了聞,然後才隨手拈了根桌上挑燈用的銀籤,蘸了些許出來勻在指腹,他一邊往自己脖子上敷了敷藥一邊把瓷瓶遞迴給劍錚。

蘇槐問:“醫聖的嫡傳弟子有訊息了嗎?”

劍錚道:“屬下查到他在榮德鎮出現過,正順著線索往下找。”

沒想到劍錚給的藥挺好用,到下午蘇槐忙完桌上公務,站在架子前洗手時,他往盆中水裡看了一眼,就見自己脖子上的痕跡已經淡到幾乎看不出了。

陸杳也沒好到哪裡去,昨晚熬了一晚上,她在錦瑟院裡緩了一上午,才慢慢恢復些許精力。

而她脖子上,也明晃晃的是蘇槐留下的咬痕和吻痕。

朝暮館的姑娘們瞧見了,興奮得要死,雖然不是她們自己的功勞,但能留宿相爺把相爺收錄到朝暮館的恩客名冊中,也是非常激動人心的一件事。

姑娘們就心馳神往地問:“公子,相爺工夫怎麼樣?看來昨個晚上定是激烈得很。”

姑娘們又粉拳緊握,沒羞沒臊:“原來相爺是喜歡女人的!能讓他破戒,真是想想都刺激!”

“那樣的男人,長得俊美,身份尊貴,在床上又十分威風的話,可真是太完美了。”

後來陸杳自個對著鏡子照了照,照得眼皮直抽。

她脖子一側幾乎整個都是深淺錯落的痕跡,再稍稍撥開衣襟看了看自個脖底和鎖骨,全是狗男人的傑作。

他咬得不輕,陸杳伸手摸了摸,還隱隱作痛。

就她這副樣子,要是跟她們解釋,她和蘇槐沒發生那些,別說她們不信,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雖然最後沒成事,兩人也還沒扯下最後一塊遮羞布坦誠相見,可那狗男人的狗爪子,卻將她衣裳底下摸了個遍。

吃虧他是一點不肯吃,但佔便宜他數第一。

昨晚聽了她的琴,他若是平心靜氣,過個一兩日紊亂的氣脈歸正倒也相安無事,可他昨晚氣血執行得過快,今天就有得他好受的。

陸杳一邊開啟瓷瓶對鏡抹藥,一邊真誠地想,他要是就此走火入魔,一命嗚呼,那就太好了。

白天的時候蘇槐面上跟沒事兒人似的,可他內裡一直亂著,火燒火燎。直到夜裡回到家,他方才靜坐下來調息。

幾度壓下喉頭翻滾起來的腥甜,等他調息完,周身衣衫也浸著一股濡溼的汗意。

後來陸杳在朝暮館裡安穩度日,蘇槐沒再來找她。

她得空向樓裡的姑娘打聽:“蘇槐今天死了嗎?”

姑娘掩嘴嬌笑:“怎麼會呢,相爺要是死了,那京城裡可就起風雨了。”

陸杳遺憾地嘆了口氣。

姑娘道:“公子是不是想念相爺了,要不要差人去相府給捎個話啊?”

陸杳一臉鄭重道:“還是不要了,我怕他忙不過來太累,意外猝死。”

姑娘又一番嬌羞:“相爺位高權重肯定是真忙,真是讓人心疼!公子和相爺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陸杳:他那張臉已經受歡迎到讓人無原則追捧了嗎?還有,她們是怎麼理解出她和蘇槐感情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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