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下床,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剛開始走兩步時感覺腰腿都像別人的一般不聽使喚,身上裹的衣衫也裹得隨意,兩腿若隱若現,端的是緊緻筆直,線條優美。

她走到門邊撥好了門閂,方才去屏風後,伸手往浴桶裡探探水溫,然後解了身上男人的衣衫就進了浴桶裡。

姬無瑕也是會挑時候,她摸進院子裡來的時候,陸杳泡在浴桶裡還沒出來。

姬無瑕從窗戶裡翻進來的,一眼就看見屏風後面光線半透,陸杳正在洗澡。

她連忙繞過屏風,張口就問:“杳兒那狗賊有沒有把你……”

只是“怎麼樣”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直接卡在喉嚨裡了,差點噎著她。

姬無瑕眼瞅著,陸杳靠在浴桶裡,露出水面的鎖骨肩頭還有脖子,原本潔白光滑的面板上全是深淺不一緋紅旖旎的痕跡。

姬無瑕有些消化不了,再歪身從屏風旁探出個頭,瞧了瞧屋子裡床榻那邊。

床榻還沒來得及收拾,床上地上都是散亂的衣裳,帳子裡亦是一片凌亂。

姬無瑕雖然腦子不開竅,但勝在她混江湖已久,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男女乾柴丨烈火起來無非就那點事,鑽一個帳子打架,相互在對方身體上為所欲為。

這這這一看,不就是乾柴丨烈火熊熊燃燒過後的現場嗎?

姬無瑕噎得難受,破口狠狠罵了一句:“我呸!真是便宜死那狗賊!”

陸杳瞅了瞅她,見她一隻眉骨被砸得烏青,那青淤色都蔓延到眼圈了,看起來甚是滑稽。

怕是她無回門門主還沒這麼狼狽過。

陸杳問道:“你眼睛怎麼樣?”

姬無瑕煩悶道:“別提了,痛死老子了。我來找你拿藥。”

陸杳道:“藥都在我那院子裡,你跑這裡來拿什麼拿?”

姬無瑕道:“我又不識得你那些瓶瓶罐罐,而且我總得來看看你被那狗賊擄去,怎麼樣了嘛。”

陸杳沉默。

姬無瑕又道:“是他睡了你,還是你睡了他?”

陸杳道:“有什麼區別嗎?”

姬無瑕道:“當然有,你睡他那是你高興想怎麼他就怎麼他,他睡你就是他想怎麼你就怎麼你。”

陸杳看她一眼,“你還懂這些?”

姬無瑕道:“江湖人哪能不懂。”

陸杳想了想,便道:“那先是我睡了他,然後他不服,又睡了我吧。”

這事真要計較起來,陸杳覺得自己有點虧。

她睡狗男人時才沒多久就睡完了,可狗男人睡她時卻折騰了那麼久。

姬無瑕見陸杳若有所思的神情,嘆口氣,然後去搬個板凳來,就坐在她浴桶旁與她聊天。

姬無瑕鬱卒道:“我跟那狗賊勢不兩立,但他又是你未婚夫,真他媽是造化弄人!”

說著瞅了瞅陸杳,又道:“以前我還指望著我倆聯手弄死你男人狠賺一筆,可如今看來,你倆都睡覺了,這事多半是泡湯了。”

陸杳見她酸不拉幾的樣子,道:“你要是有手段你可以弄死他,我不插手,但你要是被他弄死,我保你。”

姬無瑕一聽,頓時眉頭舒展,那隻烏青烏青的眼睛也顯得鮮活兩分,她笑道:“不愧是我的手足好姐妹。”

她又道,“不過你若是當真稀罕他,姐妹我也不能讓你守真寡。”

陸杳挑唇笑了笑。

姬無瑕問:“你真不走啦?真要留在這相府裡,待在他身邊?”

陸杳道:“他昨日說的你不都聽見了?”

姬無瑕道:“他哄你的,甜言蜜語誰不會。”

陸杳道:“迄今為止,只要是他應過我的事,都做到了。”

姬無瑕無言。

陸杳又道:“如他所說,他權大勢大,眼線遍佈,連黑市都能進得去,還攪得江湖人到處追查你,沒有誰能比他的訊息更靈通的。”

姬無瑕不可否認。

陸杳道:“單憑你我之力,沒有他助力來得快。”

姬無瑕道:“話是這麼說,可你心裡怎麼想呢?”

陸杳道:“我心裡就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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