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初親手縫了一個香囊,繡上了張淑蘭的名字。

她看著成品,心想,自己雖是煙花柳巷出來的女子,女紅自是不差的,卻不知和那張淑蘭比起來如何。

柳文煜回來之時,看到的是許映初坐在床邊,雙手捧著一個香囊,無聲的掉眼淚。

“怎麼了?”

柳文煜溫聲問著坐到她身旁,拿過她手裡的香囊,眉頭皺了一下,“為這玩意兒哭什麼。”

許映初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別過臉去,“有那麼多女子愛慕將軍。”

柳文煜道:“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一個,旁的人我都不要。”

許映初搖搖頭,仍是哭:“她可是鎮國公府的孫四小姐,她們都說你會娶她的……我好怕你不要我了。”

“瞎想什麼,”柳文煜把她摟進懷裡哄,她哭起來的時候鼻頭紅紅的,眼淚珍珠一樣往下掉,更加惹人憐惜,他吻她的眼淚,溫柔道,“你怎麼不信我,偏偏聽她們胡說八道呢?”

許映初說:“我信你,我不信的是這世道,只要你沒有明明白白的拒絕,總有無數鶯鶯燕燕向你湧來……”

柳文煜失笑,“我還不夠拒絕的明白?哪個不知道我非你不可?”

他鐘愛一個妾室的事,莫說金陵城百姓,就連皇帝也是知道的,她還要如何呢?

許映初將杏唇咬的蒼白,低著頭不再言語。

柳文煜耐心問她:“你要我怎樣做?”

許映初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眼底是溺水溫柔,語氣柔和的棉花一般,彷彿此刻只要她提,他就全部答應。

可她要說出口,還是需要一些勇氣的。

她也怕一旦說出來了,他會斥責她不懂分寸,得寸進尺。

可她還是說了,“你能當著外人的面,把香囊還給張淑蘭嗎?你告訴她,你們之間沒有可能,請她不要這樣做了,好不好?”

柳文煜捏了捏她因緊張而繃緊的臉頰,笑著說:“以後想要我做什麼,直接說便好,我自然是聽你的。這樣吧,我看看什麼時候人多,也讓大家多看個熱鬧。”

許映初的眼淚不爭氣的湧出來了。

鎮國公府的地位她是知道的,他居然為了她肯得罪鎮國公府的人。

“你這樣慣著我,我更加不想讓你娶別人了。”

柳文煜哄著她說:“要我說多少遍你才信,不會有別人的。”

……

幾日前。

柳文煜聽張知曳說起:“我那嫡母在打聽你們柳家的是非,你們家最近可要留心著點。”

“孫紅綾?”柳文煜若有所思。

這女人名聲不是太好,權貴夫人圈子裡的都愛背地裡說她是非,想必為人是不太行。

張知曳喝了幾口酒,心直口快的說道:“令妹柳妃娘娘行得正坐的端,無從挑刺的,我嫡母便動起了從你柳門入手的心思。這後位之爭哎,總是踩著別人才能上去的。柳兄,我是個文人,實在不屑嫡母那種行徑……”

歷來庶子與嫡母面和心不和也是常事。

柳文煜向他道謝,卻也未必盡信,叫人打探了一番。

果真確有其事。

……

張淑蘭麼?

鎮國公府的人還敢送香囊到他府上來,就不怪他柳文煜不給顏面了。

-

張淑蘭遭此羞辱,在鎮國公府尋死覓活了幾日。

孫紅綾怕女兒真一頭撞死了,心力交瘁之下,在張雲麾面前一頓抱怨。

“蘭兒根本不會女紅,怎麼可能繡了香囊去送柳文煜呢?”

“也就是他柳家人有意要給我們難堪。”

“這事兒都怪知曳,知曳怎麼就把蘭兒帶去這種場合拋頭露面,他這是要毀了他妹妹的名聲啊!”

張雲麾不緊不慢的說道:“既然毀了,她尋死是對的,端出烈女的模樣來,才能叫人信她是被冤了。”

孫紅綾尖聲道:“你說的什麼話!你叫蘭兒去死嗎?!”

張雲麾眸中的厭煩轉瞬即逝,他喝了口茶,語氣沉沉。

“這檔口,保住淑婷才是緊要。”

孫紅綾知道這個道理,可要其中一個女兒去死,她是萬萬捨不得的。

左思右想也不成,孫紅綾道:“咱們同柳文煜去聖上面前對峙!我非要他說清楚那個香囊怎麼來的!”

孫紅綾信女兒,女兒先前雖的確愛慕過柳文煜,可叫她送香囊去示愛,這是她做不出來的。

張雲麾想也沒想就否決了:“胡鬧。”

柳家一門三員武將,尤其柳文煜的兄長柳文煬和父親柳洲勇正在邊關平亂,屢屢捷報傳回皇城,皇帝大喜,有意等柳洲勇凱旋迴朝時升其為太尉。

他柳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再看柳文煜和張淑蘭,一個是對朝廷有功的少年將軍,一個啥也不是的閨閣小姐。

他們若去皇帝面前對峙,皇帝只會責令他永昌侯對閨女嚴加管教罷了。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孫紅綾氣急,用力坐在圈椅上。

她心想著,這的確也得怪張知曳,若不是宣王給他辦洗塵宴,他把蘭兒帶去尋芳閣,哪來這檔子事?

這樣想著,她說道:“知曳回來這麼些時日,侯爺去看過他沒有?下人說他整日同個醜陋的村婦在一塊兒,廢寢忘食的,侯爺可要去管上一管,免得叫他丟盡了侯爺的顏面。”

她可打聽過了,張知曳每日最多也就出門一個時辰,其餘時候都悶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出去,無論是出門還是回來,他身邊都雷打不動的有那個滿臉麻子的女人。

-

張知曳給他自己的院子起名為聽風閣。

源起他院子外的那一片小竹林。

風起,竹林沙沙作響,他常常聽著風聲入睡,便興起買了塊牌匾,題上聽風閣三字,掛在了門口。

張雲麾大步踏入聽風閣內,江清月正在院中石桌上喝茶,手裡拿著一本民間話本。

看清來人,江清月的手下意識一抖,茶水散開些許。

是這個人,他終於來了。

他比十五年前老了許多,可這張臉,她到死都是記得的。

她潛藏在心底的,幼時對這個人的恐懼,觸不及防的湧出心頭。

頃刻之間,她已出了一身薄汗。

張雲麾看到她時亦是一愣,天色已晚,只憑月光照亮了院子。

他瞧不清女子面紗後的一臉麻子。

卻能看到面紗外如畫眉眼,和眉尖那朵豔麗的鳳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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