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是個很好哄的小孩。

陸雲錦就抱著她說:“娘給清月買糖葫蘆好不好?”

江清月就被哄好了,開開心心蹦蹦跳跳的拉著娘上街去。

可是晚上,她就不高興了。

“我為什麼不可以跟娘睡了?”

陸雲錦摸摸她腦袋:“因為你大了,你快要六歲了,該睡自己的小床了。”

江清月想了想,同意了孃的說法。

娘就在原本的房間裡放了個屏風,她的小床就在屏風後面。

夜裡,江清月渴了想起來喝水,抱著枕頭去找娘,卻看到爹孃抱在一起睡覺。

江清月哇的一聲就哭了:“你這麼大了還要跟爹睡,我這麼小就讓我一個人睡了!”

陸雲錦和江留驚醒過來,陸雲錦掀開被子下了床,蹲下來摟著女兒跟她解釋這其中的道理。

什麼夫妻就是要一起睡的,江清月聽不懂,她就哭。

“你要爹爹不要我了!我是沒有娘喜歡的小孩了!”

夫妻兩個蹲在她面前,哄來哄去都哄不好。

最後江留套了件外衣,無奈的說:“你陪孩子睡吧……咱們不叫孩子傷心了。”

江清月立馬不哭了,眨著眼睛看著娘,眼淚還掛在臉上。

陸雲錦長長嘆了一聲,對江留道:“我就說吧,小孩很煩的,一個就夠受了。”

她這樣說,江清月又屏足了力氣大哭,漲得臉通紅。

陸雲錦趕緊哄道:“娘說的不對,小孩不煩,娘沒有嫌煩,爹爹也不嫌煩,我們清月是個乖孩子……”

-

江清月睡了很久,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裡是一個圓滿的家,爹孃很恩愛。

她的家裡沒有妾室通房,沒有兄弟姐妹。

她是爹孃唯一的掌上明珠,被捧在手心裡,泡在蜜罐裡,安安穩穩的長大。

哭了有人哄,疼了有人急。

以至於醒來的時候枕頭溼了大半。

她坐起身,沈書寧在她屋裡,正在妝鏡前對著自己的臉描描畫畫。

江清月“咦”了聲,“你要妝扮了?是認識了什麼男人?”

女為悅己者容,她倒好奇了,哪個男人能入了書寧的眼。

沈書寧轉過臉來,一臉麻子,一看就是畫出來的。

她手中的眉筆還在往臉上點。

“我看你這一臉麻子畫得真,也想學學。”

江清月掀開被子,穿了鞋,走到她身邊,帕子在水盆裡搓了搓,小心拭去了她這一臉麻子。

然後拿過她手裡的眉筆,細細給她描眉。

“書寧,要不找個人成婚吧,免得他再想叫你和親。”

隨意找個人,綁個有夫之婦的名頭,以免沈霄再借由生事。

沈書寧道:“如今他聽不得和親兩個字了,誰提了,他都要失魂落魄大半日。”

江清月心想,畢竟是她弟弟。

“你心疼他嗎?”

沈書寧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認真描眉的模樣,輕輕說:“過去一年了,我沒那麼恨他了,可到底還是心寒。”

江清月描完一邊,換到另一邊,若有所思。

“他封張淑婷為安妃,究竟目的何在?”

“天曉得他究竟是為了安定後宮,還是攪弄風雲?”沈書寧斟酌道,“他要立後只會是他容易掌控的人,柳卿殊顯然不是,他只能從張淑婷和於瑾當中去選。於瑾的父親祖父叔伯都在朝為官,而張淑婷的父親永昌侯空有爵位沒有官職,她的祖父鎮國公名望雖大,年紀也大了。”

一個無需顧慮外戚勢力的皇后,相較省心許多。

江清月憶起永昌侯的嘴臉,眼色微冷。

“張淑婷絕不能為後。”

“那是自然,他總要了解張淑婷是個什麼品性的,遲遲沒有再晉她位分便是他在考量,茲事體大,他不至於草率。”

沈書寧笑了笑,繼續道:“為著張淑蘭的名聲毀了的事,鎮國公親自向皇帝遞了本摺子,洋洋灑灑數百字彈劾柳文煜,說的卻都是些不痛不癢的作風問題,皇帝頂多斥責柳文煜幾句,可張柳兩家,算是真掰了。”

江清月手上一頓,也笑:“皇帝會為了一個徒有名望的鎮國公府,折了一個少年將才麼?”

“皇帝向來不論是非只算得失,這筆賬,他斷不會算不明白的。”沈書寧看著她,好奇道,“可你是怎麼做到,讓柳文煜去當眾羞辱張淑蘭的?”

-

一個月前。

宣王辦了春日茶會,廣邀皇城中各位王公世家子弟赴宴。

畢竟宣王的宴會,旁人帶的都是正妻,唯獨柳文煜帶了許映初,一個妾室。

柳文煜有同僚要應付,無法處處顧著她,交代了幾句便留她一人在原地。

許映初難得來這樣的場合,不免有些怯生生的,她便尋了個不起眼之處,安安靜靜的待著。

有位粉衣女子注意到她,欲過來同她打招呼,卻被人拉扯過去。

那人在粉衣女子耳邊嘀咕了一句話,粉衣女子再看向許映初的目光就有些不屑了。

“走吧走吧。”她們一鬨而散。

許映初臉上一陣難堪。

那些人在閨閣裡都是千金小姐,出嫁了也為人正室,自然瞧不起她的。

她杵在原地,越發覺得難熬恨不能離開宣王府之時,有兩位女子走到她附近有說有笑。

紅衣女子道:“禮無二嫡,妾永遠是妾,就是正妻死了,也輪不著妾室上位。那些個低賤玩意兒,縱使一時入了你夫君的眼,也不過是一時,花無百日紅,你何苦放在心上?”

另一位綠衣女子道:“凡事都有例外,城南謝家的妾室不被抬舉成了平妻?”

城南謝家?竟還真的有抬成妻的妾麼?

許映初豎起了耳朵。

紅衣女子咋舌道:“那倒是,秦家的那位有點本事,仗著夫君憐愛,又有手段,愣生生的叫那麼多長輩都認了她呢。”

“不認她能怎麼的?家中長輩看中了要迎娶的女子,她叫夫君去給人當眾羞辱了,如此一鬧,哪家女子還願意同他家接親?”

“還是仗著她夫君寵唄,這樣的男人能有幾個?你我是沒那福分。”

“就說那柳小將軍,鎮國公府的孫四小姐不是中意他麼?他肯為了那個妾室去拂孫四小姐的顏面麼?”

“那可是張淑蘭……”

“可若是柳小將軍做了,今後誰還敢肖想柳小將軍?連張淑蘭都栽了跟頭,別的人只會對柳小將軍敬而遠之。他那位妾室何愁不能扶正?縱使不能抬成妻,也能獨佔夫君了。”

那兩女子越走越遠,後面的話許映初便聽不清了。

她知道有不少權貴想叫女兒跟柳文煜結親。

可竟然鎮國公府的孫四小姐張淑蘭,也愛慕柳文煜麼?

她是見過張淑蘭的,一個明豔驕縱的世家小姐。

那一次遇見,張淑蘭趾高氣昂的看著她,飄飄然然的說:“衣服穿得再好,內裡還是煙花柳巷的骨子。”

一句話便叫她臊紅了臉。

可原來,張淑蘭的刻薄相向,是因為柳文煜。

許映初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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