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這剛入宮便帶得陛下不早朝了,也不向太后請安,鬧得臣妾等只能親自來給王后請安,再一道去給太后老人家請安賠罪呢。”

一緋色宮裙的女子,手撫著頭上的金釵,瞧見獨自出來的秦歆,便尖酸地來了這麼一句。

秦歆點了點額角:系統,這誰?

一看就是個硬茬。

系統:淑妃,柳煙冉。太后寵愛的外甥女,是太后指定的王后人選。小心她,對你敵意很大。

秦歆便明白了,難怪敢在辰王寢宮外“聚眾鬧事”,果然是有背景靠山的。太后欽定的王后……卻被她這空降兵搶了“晉升”機會,那樑子還真是一不小心結大了,對她沒敵意才怪呢。

“這位妹妹說笑了,若不是陛下憐惜不允,本宮早該起了去向太后老人家請安的,這不,正準備去呢,可巧趕上大家都聚來陛下的寢宮,本宮人生地不熟的,那便有勞妹妹帶路了。”

秦歆一口一個“妹妹”的,明明比她還大兩歲的淑妃立時氣紅了眼——

一個鄉野長大的東西,也敢搶了她的位置,還這般囂張!她定要這女人嚐嚐苦頭!

看著淑妃狠辣的眼神,秦歆面上笑容依舊,掐了掐手心,回頭隔著門瞪了眼估計正站門後看熱鬧的顧斐,隨即大方坦然地跟淑妃一行人去壽康宮。

淑妃見秦歆都沒帶宮人便隨著自已走了,不禁盤算了起來。她回頭,看了眼身後那群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妃嬪,不假思索便對身側的心腹使了個眼色。

於是,其餘宮妃越走越慢,最後停在原地,都默不吭聲。

這位玉國來的新王后,大概好日子到頭了。她們朝毫無所覺似的秦歆投去或幸災樂禍或同情的視線——

淑妃背靠太后,就連殘暴的陛下都給三分顏面,所以她在後宮作威作福慣了,如今……

秦歆甚至嫌柳煙冉走得慢了,她又不傻,宮鬥劇沒看十部也有九部的,她雖沒回頭卻聽出身後跟著的腳步聲斷了,也就是說,柳煙冉想給她個下馬威?

那趕緊的吧,她正愁沒事做呢。

秦歆就差踩著柳煙冉裙襬了,柳煙冉回頭不悅蹙眉,卻見秦歆笑眯眯的樣子,不由得扯了扯薄唇:呵,笑吧,蠢女人,待會兒看你還怎麼笑得出來。

柳煙冉仗著秦歆人生路不熟又沒帶侍從,便將人“騙”到假山後,等她們身形被假山掩住後,柳煙冉立即駐足側身,然後囂張地指使太監。

“來啊,新王后不懂辰王宮的規矩,還不教教她。”

她們面前是湖,這個季節的湖水光瞧著就覺得冷,得了柳煙冉命令的宮人,對秦歆王后的身份有所忌憚,但在柳煙冉的威懾下,便大著膽子上前,將秦歆肩膀按住往湖面壓。

秦歆看著不見底的湖,唇角勾了下,眼裡卻沒半點笑意——

王后都敢這般欺負,更別說其餘宮妃了。

“讓她清醒清醒,也掂量下身份……啊——”

柳煙冉豔麗的臉上帶著不可一世,但話沒說完,便覺天旋地轉,原來秦歆已經輕鬆掙脫倆太監的鉗制,一腳踹開一個後衝至柳煙冉面前,和拎小雞仔似的將柳煙冉拎著直接按頭懟水裡。

柳煙冉慘叫出聲,不斷掙扎,卻完全抵抗不了秦歆的力氣,只能一頓瞎撲騰。

“嗯,掂量過了,本宮身份比你尊貴,怎麼樣,淑妃妹妹你清醒了嗎?”

秦歆單手摁著柳煙冉的脖子,另一隻手撿起石塊,一邊學柳煙冉的口吻說話,一邊頭也不回地將石塊砸中身後爬起來要偷襲她的太監。

太監被砸中膝蓋,單膝跪下了,疼得齜牙咧嘴。

柳煙冉嚇傻了,金枝玉葉何曾受過這樣的罪?她被湖水冰得臉疼,不住哆嗦,但在秦歆將她往上託時,還不忘嘴硬道——

“秦歆你敢!你竟敢!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不過是玉國隨便從外頭找的野丫頭,要不是八字硬衝喜,王后,根,根本輪不到你做!”

衣襟都溼了的柳煙冉,冷得口齒都開始不清,卻還端著她的派頭,以為秦歆只是不清楚她在宮裡的地位,便又咬著牙槽道。

“我可是太后的親外甥女!我母親是太后的親姊妹,陛下是我親表哥!太后從小就疼我,陛下也縱著我……你……你今日這般羞辱我,太后和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秦歆覺得她挺有耐心的,至少淑妃這一通耀武揚威的話她都聽完了。

她嗤地笑了聲,搖搖頭將柳煙冉提到假山巨石靠著,單手揪著她的衣領。略上挑的眼尾叫她看起來嫵媚又恣意英氣。

“後宮最強關係戶?知道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那麼現在起,陛下的妃嬪都歸我管,你——也得聽我的,皮繃緊了別出來害人,大家就還能客客氣氣,不然……”

柳煙冉氣得緋紅的小臉在看到秦歆徒手捏碎一塊石頭後,寸寸煞白——

探子也沒告訴她,這女人還有這一身蠻力啊!

柳煙冉帶來的宮人嚇懵了,還是宮女想起來該去搬救兵,但秦歆的眼睛銳利地掃過去。

“你,站好了,敢跑的話,本宮——”

秦歆頓了頓,想了下電視劇裡惡毒皇后怎麼演的後,挺了挺胸,一字一字地道:“打斷你的腿。”

嗯,很有震懾效果,宮女腿一軟,就跪下了。

系統覺得場面再次失控,甚至可能又需要它兜底,便忍不住警告秦歆:這次,我可不能再替你清記憶了……你適可而止啊!

感覺到系統的崩潰,秦歆卻很淡定:嗯,沒指望你。

她指望顧斐都不會指望這個憑空出現的系統啊……等會,她為什麼會覺得顧斐指望得上?

“秦歆你是不是瘋了!”柳煙冉背靠著冰冷堅硬的石頭,前襟又是溼的,風一吹,立時打了個噴嚏。

她覺得丟臉極了,閉上眼又兇又哭地罵道:“我要殺了你!我要剝你的皮——你等著,我……”

“聒噪。”

秦歆將柳煙冉放下來,卻不是怕了她,而是硬碰硬地對其道——

“你記住,我在鄉下長大,自在慣了,脾氣大,力氣更大,打獵殺豬不在話下的,既然來這辰王宮,就不怕死,死之前拉你墊背也值了,倒是你敢不敢和我拼命了。

對了,陛下覺著本宮是福星甚是歡喜,哎,你說你沒事惹寵後做什麼呢?”

說著她又轉身,對著傻愣住的柳煙冉的宮人說道——

“淑妃妹妹與本宮聊得投緣,不慎跌了一跤,弄溼了衣裳,還不扶淑妃回寢宮好生休養?”

柳煙冉臉都氣白了——什麼寵後,這野丫頭真不要臉!

又驚又氣之下,自小嬌貴的柳煙冉便暈了過去。

秦歆攤攤手,想到太后,不由得沉思,顧斐收拾爛攤子的能力是否匹配得上自已“惹事”的能力。

但系統作證,是別人先動的手。

她只是有仇必報,絕不憋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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