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青山縣百里之外的青州府,這是一座宏偉廣闊的府城,掌管著周邊十八個縣。

大勝王朝的行政區劃分為一京,十三行省,一百八十個府以及一千多個縣。

青州府屬於大勝王朝的第三級行政區,等同於後世一個大市。

自古皇權不下縣,也就意味著府城是皇權唯一能夠直達和掌控的行政區。

此刻在青州府,府衙深處坐落著一個獨門獨院的部門,門頭上掛著兵部司三個鎏金大字。

此兵部司是新晉成立,屬於每個府衙獨立的行政機構,避開了當地行省,直接受命於大勝王朝中樞,統轄偌大府城內的所有武裝力量,除了護城兵士之外,很大一部分就是各縣的差役。

此刻在深處的一個廳堂裡,有十幾個人正在辦公,匯總著從四面八方不斷送來的一道道資訊。

“大人,我等這三日,已經匯總了近千名待考察差役的詳盡事宜,加上各縣報告的情況以及我們下派人員的匯總,已經登入在冊!”

“根據我們的共議,共有三十二人符合我們兵部司對於暗衛的要求,若大人閱覽後無意見,明日即可發放下去,預計青州府所屬下轄縣衙全部送達大概一到兩日的時間。”

“只是,有一人有些拿捏不準。”

一位中年幕僚,遞過來厚厚的一摞的名冊放置在一個方桌上。

坐在上首的老者身穿四品官服,正是兵部司主官薛濤。

在其下面分列兩排,坐著十幾個幕僚,負責整理各個縣城送上來的各類案情以及涉及王朝統治的事宜。

“嗯,你們都是我從京城帶來的老班底,連你們也拿捏不準,此人是什麼情況。”薛濤蹙眉道,他初掌兵部司,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拿下這麼大一塊肥肉。

自知壓力甚大。

所以這次特意壓下了一部分差役的評級,優中擇優,欲成立一支受命於他的暗衛,作為親信。

“我們考察青州府近千名符合條件的差役,大部分人在拿不到大考評級後的表現,或鬱鬱寡歡,或各類投機,四處尋找關係。”

“但唯獨青山縣一後備差役,竟是……要準備參加月底的秋闈科舉。”

剛剛上交名冊的中年幕僚苦笑道。

“哦?是看不上差役這個行當?”薛濤眉頭一挑,語氣透著不悅,畢竟差役是屬於他執掌的部眾。

“據匯總的資訊介紹,此人還是很願意當差,更是頗有才能!”

“我翻閱了此人大考的考卷,評級是在優之上,此人對於大勝律例掌握熟稔,更能舉一反三,實屬難得!”

“只不過一直以來被排擠打壓,這次更是連評級都沒有拿到,或許參加科舉是屬於無奈之舉。”

中年幕僚恭敬道。

“你倒是首次如此讚譽一個人,把他的名冊以及考卷找出來我看看。”薛濤疲憊的面龐,陡然來了精神,眸光透著逼人之色。

中年幕僚上前從剛剛呈交的名冊裡,找到的正是許元勝的那一份,其內夾雜著大考的考卷。

“這字寫得不怎麼樣,不過思路和見識,倒是不凡,竟然能夠找出大勝律例的不足之處,是個由頭腦的人,在差役中倒是少見。”

“咦,此人竟然還是前線歸來的兵士。”

“王朝這些年越發開始重視,前線的兵士。”

“這個叫許元勝的,評級在優之上,又是前線歸來的兵士,忠誠毋庸置疑,完全符合我們兵部司的考核。”

“不過如此優秀之人,為何沒有在第一天就呈送給我。”

薛濤一邊點頭,一邊蹙眉道。

“這許元勝根據我們後來的深入調查,身有殘缺,是前線大戰時傷了……那裡的子孫袋!”

“經過我們討論,認為不符合歷年來頒佈的差役錄檔條件,而且身有殘缺仍轉投科舉,多少有些投機取巧之舉,但念及大考評級十分優異。”

“所以並沒有第一天呈上,只是留作待用。”

中年幕僚極為惋惜,身有殘缺就是考科舉也走不遠啊,好好一個人才,但又無法去責怪,畢竟對方是前線作戰受傷的。

他也是感到人才難得,忽然心血來潮才在剛剛呈交名冊的時候多說了一句。

薛濤翻閱著許元勝的名冊,周邊的幕僚們也都放下了手裡的工作,齊齊看向上方,他們對於這個許元勝,也頗為讚許。

“大勝老卒,百戰之兵啊。”

“為國受傷,我朝豈可辜負瞭如此忠良之輩!”

“我倒是覺得他欲考科舉,絕非是掩蓋身有殘缺而投機取巧,實則是想為國效力的無奈之舉!”

薛濤深深的嘆息一聲,眸光內滿是讚譽和認可。

“大人如此認為,那這許元勝品性稱得是上上之選,只是他身有殘缺這事。”中年幕僚也頗為認同,但規則就是規則。

“出了問題我來擔著,不能讓如此忠心為國的老卒,報效無門。”薛濤一錘定音沉聲道。

“大人恩澤厚重,此子必定感激涕零。”在場的眾幕僚齊齊起身拱手道。

“若是他一心科舉,我可以為他擔保,若是仍舊願意入我兵部司當差,可以在兵部司給他謀個職務,做我的親隨吧。”

“你親自去見見這個許元勝。”

薛濤沉聲道。

“是,大人。”中年幕僚心底震驚,這許元勝是走了狗屎運,當個親隨,眼前的大人可是依四品出任青州府兵部司。

一旦兵部司運轉正常,迴歸朝廷中樞,立即官升一級,屬於大勝王朝統治階級的中堅力量。

即便現在,在青州府那也是權利排名前五的大人物,大勝官場上名副其實的京派,王朝欽命的兵部司主官,堪稱天子門徒。

此刻的許元勝回到家之後,待在書房裡看書。

自從方家之後,許元勝和方柔幾乎懶得說一句話。

方家似是沒有準備好,或是徐朗沒有準備好,不想方柔和離或是被休,所以方柔自從那日鐵蛋之事發了一通脾氣之外,其餘時候都是冷冰冰的也不言語,連她的小曲都不哼了。

兩個人的關係,達到了冰點。

許元勝也樂個清閒,畢竟衙門那邊若是真的被辭退,他只能科舉。

這個節骨眼上,不管是和離還是休了她,那謠言指不定能捅破天,再者說畢竟睡了人家兩次,雖說是淺嘗輒止,多少也給她一個面子。

尋摸著,等哪天自己飛黃騰達了,把徐朗給搞下臺,讓方柔隨了心意,自然也就皆大歡喜的和離。

又過了一日,縣衙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後備差役一年期的任職,也到期了,一些後備差役已經被通知可以回家,不少人已經退還差服和佩刀,離開了衙門。

但許元勝這邊既沒有通知交還差服和佩刀,也沒有喊他回衙。

許元勝也淡然了。

縣衙的這個事對於整個青山縣而言,只是小事情。

最大的事情是,秋闈科舉,開考了!

入縣城趕考的隊伍,在官道上絡繹不絕,這可是鄉下子弟們能夠飛黃騰達,脫離鄉籍的最大機會。

許元勝一大早吃過飯,帶了一些水和乾糧,秋闈科舉九日七夜,分三場,每場三日,不帶吃的喝的,一準嗝屁。

“你一大早去做什麼?”方柔蹙眉道,這幾日許元勝一直待在家裡,她都習慣了,突然一大早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科考!”許元勝回了一句,拎著一個框簍子,夠吃的了。

“什麼,你竟然要科考?”方柔驟然站起身來,眼眸內透著不可思議。

“當不上差役,難道還不讓我當官?”許元勝平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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