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遣散所有被綁架的武林人士的命令傳到端木珩那裡時,端木珩直接沉默了。

這命令會不會太過草率?他不免有些擔憂,不著痕跡地遣散所有人雖然難度不大,可他知道師尊需要吸食內力來延續壽命,那萬一以後師尊舊疾復發怎麼辦?

端木珩想了想,還是從垣虛宮趕回了國師府,試圖找月泉淮問個清楚。

月泉淮此刻還在屋裡陪他娘子,崔臻剛剛喝過安胎藥,正在打盹。月泉淮就坐在床邊看書,還不忘將另一隻手探進被窩裡握住崔臻的手。

聽得門口新月衛來報說端木珩求見,他放下書本,給崔臻拉了拉被子才出門。他對端木珩可是一肚子火氣了,又生怕自已把崔臻吵醒,於是拉著端木珩來到了國師府偏遠的院子裡,接著劈頭蓋臉就把他罵了一頓。

“整個月泉宗上下就你拖到昨日還沒謄抄完!平時我交代你做事也不見你這麼怠慢,怎麼,是覺得你師孃的事可以不那麼上心?”

站崗的兩個新月衛努力做到目不斜視,但耳朵卻支了起來忍不住往這邊聽。這可是新鮮事!平日裡誰不知道這位大長老最得老宗主信賴,今天居然能見到他捱罵!

“師尊,徒兒此次確有大錯,還請師尊責罰!不過徒兒對師尊的忠心天地可鑑,徒兒怎敢怠慢師孃!”端木珩汗如雨下,連忙賠罪。

“哼,就算如此,你這效率也確實低下,一個月抄不完兩本賬本!我看你是安穩日子過久了,學得跟那些廢物一般無二!既然如此,你這映月樓與江左大院的管事也不必做了,專心去給我謄抄每個月各分部送來的賬本吧!”

啊?這,這,端木珩腦袋裡嗡了一下,他就這麼從得力大長老被貶職成專門抄賬本的了?

月泉淮見他不動彈,皺了皺眉:“處理完那些人你就去垣虛宮待著,哪也別去了。我會給銀花傳信讓她好好監管你的!還不快滾?”

端木珩見月泉淮真的鐵了心這麼做,頓時含著淚一邊月泉淮謝不殺之恩一邊退下了。

垣虛宮。

“師父。”金穗步在書房門口輕叩了兩聲後,輕步走進樸銀花的書房,雙手恭敬地遞上一封書信:“師父,這是老宗主傳來的書信。”

樸銀花接過書信,拆開細讀。她看完後,抬頭看向金穗步,眼神中盡是驚訝和讚賞,她長嘆一聲:“師孃可真是……此事我一直覺得分外棘手,她竟然解決得如此迅速。”

金穗步好奇地問道:“師父,信中說了什麼?”

樸銀花微微一笑,將書信的內容簡要告訴金穗步,忍不住又把崔臻誇了又誇:“穗步,老身今天午時做的櫻桃畢羅,你去取一盤給師孃送去,若還有鮮櫻桃,一併送去。師孃懷著身子,應該會喜食酸甜之物。”

金穗步笑著應了聲是,又悄聲讚歎道:“她果然是月泉宗的福星。”

樸銀花勾起唇角,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沒錯,師尊這次娶妻,真是娶對了人。”

她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眺望著遠方,語氣十分輕鬆:“既然師孃已經為我們解決了如此大的難題,我也應該順水推舟,送上一份人情。”

“請師父賜教。”

樸銀花雙收起了笑意,冷哼一聲:“這些年,師尊做下不少惡事,可說句大不敬的話,他是沒那個腦子去想這些的。依老身看,你二師叔怕是推不了責任。”

“您的意思是……?”金穗步心頭狂跳,難道……

她厲聲道:“撤去他的大長老職務,禁足於垣虛宮。各分部每月交予垣虛宮的賬本都由他一人謄抄,加派三名弟子,嚴加看管!免得他再從中作梗!”

樸銀花這個二師弟一肚子心眼兒,武功倒是平平無奇,她所掌管的靜花廳隨便拉三個高階弟子出來就能困得住他。

金穗步心頭一震,月泉宗要變天了!

她抱拳行禮,又連忙追問:“師父,那些武林人士如何處理?”

原本那些武林人士被擄後並不知道自已被關押在何處,樸銀花略一沉吟,揮了揮手:“整理好那些人都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再把他們打暈以後偷偷放回他們自已家附近。記得用些混淆記憶的迷魂香,免得他們回憶起什麼蛛絲馬跡,牽扯到師尊身上。”

“是。”

月泉淮對此並無什麼異議,甚至誇了誇樸銀花辦事非常完美,雷厲風行,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不愧是他親手帶大的徒弟。

端木珩聞訊後滿腹心酸,之前師尊分明最信任的就是自已,月泉淮吸死李清遊以後只將此事告知了他一人,他那麼崇拜師尊,恨不得把自已當場給師尊吸了延壽!

師尊那時還被自已的忠心感動,後來越來越重用自已,他也盡心盡力為師尊辦好每一件事,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呢?

自從師尊撿到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以後,師尊整個人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這次是他沒辦好事,師尊懲罰他天經地義。

可他死活想不通,當初分明是他義無反顧地與師尊一起偏離正道,雙手日漸沾滿罪孽,可最近在那個女人的折騰之下師尊分明似是要脫離這罪淵,那他怎麼辦?師尊會拋下他獨自抽身嗎?

端木珩的職位空了下來,樸銀花斟酌了一番後,給古博臣和段塵封升了職,讓他倆管江左大院和映月樓。

這兩人都是師尊的義子,對義父自然是忠心耿耿的,眼下岑傷已經是新月衛長侍;任說跟著閻樂掌管著月泉宗的財貿;樂臨川是這幾個人裡劍術天賦最好的苗子,倒是不能讓他被其他事情分了神;遲駐……遲駐師尊親自帶,她管不著。

那就只剩下段塵封和古博臣這兩個人不上不下地卡著了。

她也有她的私心,依她這幾個月的冷眼旁觀,師尊最開始收的這五個義子裡,除了任說之外就是段塵封與古博臣最敬愛師孃,可惜這兩人素日裡想要親近師孃卻無門無路,眼下讓他們學著掌管一方分部,等他們手裡有權有錢以後,必然會想辦法報答孝敬崔臻。

段塵封與古博臣被天降餡餅砸中,樂得有點暈,兩個人在自已的住處花了點錢在大廚房點了一桌酒菜,請兄弟幾個喝一頓。

得知了此事的原委,兩個人再次肯定,跟著義母有肉吃!

岑傷端著酒杯,沉思著,果真如此?眼看著兄弟幾人裡三個都因為義母而逐漸找到了正經事情做,那他正好也在長侍上呆膩了,或許也可以考慮放下對那女人的芥蒂……

月泉淮得知此事後,皺了皺眉,交給這倆小子管不是不可以,可他們能勝任嗎?

崔臻背靠著大靠墊坐在床上,正從床頭櫃是上端起剛煎好的安胎藥,看到他皺起的眉頭,不由得笑了笑:“孩子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都是老大不小的大小夥子了,也該放他們去歷練歷練了,不會還可以學嘛!又不是沒有管事教。”

月泉淮哼了一聲,拿過她手裡的藥碗,自已舀起一勺,略吹了吹送到崔臻嘴邊喂她喝藥:“你說的也是,只是我總是還不大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崔臻一邊乖巧地被喂藥,一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如果是垣虛宮玄道宮凜寒宮這幾個要緊的地方,你不放心倒還情有可原,映月樓和江左大院又不是什麼大地方,若孩子們知道你這麼看扁他們,要難過了。”

“那就依你所言。”月泉淮轉憂為喜,又舀了一勺湯藥送到崔臻嘴邊。

只是崔臻剛想喝,忽地就覺得胃中一陣翻湧,急忙翻身下床,抱起痰盂嘔了起來。

哎呀,她終於孕吐了!月泉淮面露喜色,聽聞大夫說孕婦大部分會有害喜症狀,他娘子連懷兩胎都生龍活虎,他還擔心是不是她的身體沒調養好。於是,他趕緊倒了杯水,待臻娘吐完給她漱口潤喉。

崔臻擦了擦嘴,苦惱道:“我本來還沒覺得,怎麼一喝起安胎藥就犯惡心呢?”

“大夫說過這是正常的,你不必擔心。若是吐得厲害,我再讓大夫給你診診脈。”月泉淮攔腰抱起人,想再把她放回床上。崔臻擺了擺手:“不躺了,躺得渾身痠痛。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也好,那就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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