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舟和她說的也不是別的事兒,這眼瞅著梅妃孝期已經過了,該讓人去梅家那邊提親了。

暮雲恍然大悟,她就說嘛,最近總覺得好像忘了些什麼事似的,聽溫廷舟說完拍拍自己的腦袋說:“怪不得最近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麼事沒辦一樣,你不說我都快把白晗這事兒給忘了呢。說起來,別說是梅側妃了,就是明王殿下,最近似乎也沒什麼動靜了。”

溫廷舟回道:“聽說明王最近身體不大舒坦,據說是連意識都不大清醒了,太醫院的太醫們輪番就診,也沒什麼起色。明王妃已經代明王上了奏章,請封王府世子。”

暮雲訝異了一下,連忙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記得前些時候太后七十週年大祭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的一下就這樣了,我這才有些日子沒去給縉王妃娘娘和鈺郡主請安,竟一下子成了聾子,半點都沒聽到風聲。”

溫廷舟輕笑著說:“你不知道就對了,明王這事原就沒有對外公開過,都是瞞著朝廷上下的。要不然,這會子太子十週年剛過,若是皇室裡再有皇子出事,恐怕會被有心人利用,引起百姓的慌亂就不好了。這事你心裡清楚就好,就不要往外傳了。”

暮雲自然是分得清輕重的,只是心裡不免為自己那個穿越同鄉擔憂。她想了一晚,第二日上午還是挑了幾樣琉璃鋪子新出的精緻玩意,帶著去了明王府。

明王妃接了帖子的時候倒是有些吃驚,據她平日裡的觀察,喬暮雲這個穿越同鄉行事素來都是謹慎小心的,沒想到這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上門來了。雖說心裡有些疑惑,明王妃還是讓人將她請了進來。

明王妃也沒客氣,徑直在自己的內室見了她。就連她身邊的丫鬟都有些驚訝,能被王妃請進內室相見的,這溫夫人還是第一個呢。

暮雲進來後,見到明王妃就坐在朝陽的玻璃窗下,拿著剪刀在剪紙呢。她上前還沒等行禮呢,明王妃就笑道:“行了,這裡也沒有外人,你就不用講那些虛禮了,過來坐吧。”接著又吩咐丫環道:“去將前日新得的六堡茶煮上一壺拿過來。”

眼見暮雲還有些客套,明王妃頷首點了點對面的座位:“不用傻站著了,快來坐吧。”暮雲見狀,便從銀柳手裡拿過琉璃器具,用眼神示意她退到外頭去了。

暮雲自顧自的在明王妃對面坐下,把盒子放到一旁,看著明王妃有些笨拙的樣子,不由問道:“王妃娘娘這是要剪什麼呢?”

明王妃有些落寞的苦笑一下:“沒什麼,昨晚做了個夢。夢到我那無緣的女兒叫我媽媽了,她在夢裡跟我說別人都有布娃娃就她沒有。過幾日就是她的忌日了,我想著自己剪一個給她燒了,也好讓她高興一下。”

暮雲一愣,她以前也聽說過這明王妃原本懷過一胎,只是不幸在七個多月的時候流產了。不但孩子沒保住,她的身子也被傷的狠了,以後都不能再懷孕了。這會兒她聽了明王妃近似於荒誕的話,暮雲卻只覺得明王妃這話語裡充滿了絕望與悲傷。

明王妃見她半晌不語,苦笑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神經兮兮的?其實我很清醒,我那孩子一出生就斷氣了,她被王府的人抱走的時候渾身青紫,別人都覺得那孩子是個不祥之兆,可在我心裡,不管她如何,她都是我的孩子。”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已經哽咽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那時候已經嫁過來了,我一個沒什麼本事的女人只能隨波逐流,入鄉隨俗。我以為我與人為善,至少不會過得太差。可惜啊!是我天真了,老話說得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也為了我的天真愚蠢付出了代價……”明王妃說著話,右眼流下一串淚,順著下巴低落在桌子上。

就是暮雲聽了也忍不住溼了眼眶,她拿過明王妃手裡的剪刀:“明王妃娘娘想剪什麼樣的娃娃,我幫你剪吧。”

明王妃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了,只是這些話在她心裡憋了好幾年了,卻一直無人傾訴。就是她最親近的丫鬟,也因著時代的不同,也未必能認同她的觀念。直到今日暮雲來了,她彷彿是見到了親人一般,才會不知不覺中和暮雲說了那麼多。

見暮雲拿起了剪刀,明王妃喃喃道:“你看過《櫻桃小丸子》嗎?我當初看那部動畫片的時候就想著自己要是有這麼一個像小丸子一樣可愛的女兒,這輩子也就圓滿了。我曾經蒐集了好多小丸子Q版類似的玩偶。”

她一邊說,暮雲一邊剪,等她說完的時候,暮雲已經剪了一個小丸子樣子的頭像出來:“你瞧這個怎麼樣?”

明王妃有些驚喜的接過來:“剪得真像,早就聽說你手巧,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再剪一個大一點的吧!要穿揹帶裙子戴小黃帽的。”

暮雲點點頭,很快又剪了一個一米多長的小丸子樣子的剪紙。明王妃小心翼翼的拿到手裡:“真好,等後日我就燒給我女兒,這樣她以後就不會孤單了。”

暮雲使勁眨巴了一下眼睛,將眼中的淚水生生的逼了回去,笑道:“我再幫你多剪幾個吧,一個太少了。我們那時代的女孩兒,哪個不是有一大堆的娃娃。再剪個小豬佩奇或者米老鼠和唐老鴨吧,我記得我那個時代的侄女就喜歡這些。”

明王妃聽罷,燦爛一笑說道:“好啊,剪什麼都好。”

這是暮雲第一次見她笑的這樣真心,不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神情。暮雲這才發現原來明王妃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美,而且眉眼彎彎的十分好看。

暮雲覺得自己要是男人的話就能被這個笑容給融化了。只是可惜了!再美的女人遇到一個不懂欣賞呵護她的男人,也只會逐漸的調零枯萎罷了。

丫鬟端了煮好的茶水和點心進來的時候,就見自家王妃和溫夫人坐在榻上,對著一堆奇形怪狀的剪紙在那裡討論的熱火朝天的。

看到丫鬟進來,她們兩人都默契的止住了之前的話題。明王妃拿過一個精緻的書袋,將暮雲剪好的玩偶圖樣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放進去。然後朝丫鬟吩咐道:“把這些東西收下去吧,茶點就擺在這裡好了。”丫鬟麻利的收拾好炕桌,然後放下茶點,躬身退了出去。

明王妃指著茶杯道:“我聽縉王妃說你也喜歡喝黑茶,我這裡只有六堡茶,我不知你平時喝什麼地方的黑茶,這六堡茶也不錯,你試試!”說著明王妃自顧自的端起一個茶杯喝了一口。

暮雲先讚了一句茶杯:“這套茶具是汝窯瑪瑙釉的吧,真是漂亮,溫潤如玉。”

明王妃不客氣的說:“行了,知道你懂的多。我反正拿來用了這麼多年也沒搞懂這個窯口那個釉色的,只管挑瞧著順眼的用就是了。對了,你剛來我就給你說了那些不好的事兒,招你難過了一陣子,也忘了問你今天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暮雲笑著把自己帶過來的盒子開啟說道:“也沒什麼事,上次娘娘您不是說喜歡琉璃茶具嗎?恰好我鋪子裡沒有好的了。這次師傅做的這套竹葉紋的茶具還算精緻,我就給娘娘送來了。”

明王妃見那套茶具晶瑩剔透,且又比玻璃的多了幾分質感,心裡很是喜歡,親自拿了一隻茶杯握在手裡摩挲了一番:“你有心了,我很喜歡。”

接著,又略帶幾分苦笑道:“如今這明王府冷清得很,連那些商戶的家眷們都不願意來,也難為你,還記得來看我。”

暮雲安慰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娘娘本就與他們不是一路人,也不必為此失望。”

明王妃輕輕搖搖頭:“我倒是談不上什麼失望不失望的,只不過是感慨一下世態炎涼罷了。要說起對這裡的歸屬感,我怕是連你的一半都沒有。對我來說這裡的一切,不管是孃家還是婆家,我都沒有什麼感情,他們最後怎麼樣都與我無關。”接著又轉而笑道:“不過我能在這裡遇到你,也算是我們之間的一種緣分了。”

暮雲回道:“是啊,能在這裡遇到娘娘這麼一個同鄉,可不是緣分嗎?對了,我聽說明王爺最近身體似乎不大好,不知道如今有沒有好一些?”

明王妃聽罷嘴角微微一勾:“好不好的,也就那樣吧!一時半會的他還死不了,但是要康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暮雲總覺得這話怪怪的,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深想。畢竟她擔憂的從來都只有明王妃一個人,至於明王好不好和她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如今見明王妃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暮雲心裡堅信即使明王真有什麼不好了,明王妃自己也會過的很好的。大家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獨立能力肯定不會差的。

聊了一會之後,暮雲又道:“說起來,我這次過來還有一些事想求見一下梅側妃來著,不知道合不合適?”

明王妃挑眉問:“你找她有什麼事?”

暮雲笑道:“這不是我家相公的一個親兵和梅側妃的孃家妹妹訂了親嗎?這人年紀也不小了,好容易等梅家出了孝期,這不就竟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親事給辦了嗎。這事當初也算是明王爺和梅側妃做的媒人,我原想著再問一下梅側妃的意見呢。”

聞言,明王妃想起當初明王和梅側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心中就暗樂。只是面上仍是一副惋惜不已的樣子:“唉,自打我家王爺病倒以後,梅側妃因心繫王爺的病情,衣不解帶的侍奉了一陣子便不幸病倒了。如今還在床上沒有起來,太醫說她這是勞累過度加上憂傷成疾的緣故。一天兩天的怕是難以痊癒了。只是婚姻大事可耽擱不得,這樣吧,我讓人給梅家送張帖子,你們那邊該怎樣就怎樣,不必擔憂。”

暮雲有些遲疑的道:“這樣合適嗎?梅家那邊會不會有什麼不樂意?”

暮雲的話讓明王妃冷笑一聲:“你放心吧,梅家如今還有什麼敢不樂意的?再說了你家相公身邊那個親兵好歹是個七品官。如今只要有人肯娶梅家女,就算是個白身,梅夫人也巴不得把家裡那些庶女一個個的都嫁掉呢,最起碼給家裡省些嚼用。”

聽了明王妃的話,暮雲心裡也算是有數了。

再明王府吃過午膳之後,暮雲才告辭離去。她走的時候,明王妃讓人拿了兩個錦盒給她,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得了你好幾次的東西了,總不能老是佔你便宜,光收不送。這兩樣東西分別是一對汝窯天青色茶具和一套各式的印章石,我估摸著你會喜歡這些東西,就找出來送你了,你安心收下就是。”

暮雲見她堅持,於是便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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