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影之所以為影
火之國和風之國的邊境，已經亂了三天。
砂隱村內，愁雲密佈。
誰也沒想到支撐了兩年多的巖隱村盟友，突然就垮了。
一場沒有懸念的神無毗橋之戰後，木葉兩股力量合併，與砂隱村展開大戰。
本來近半年以來，砂隱村就隱隱開始支撐不住。
相比木葉的人數優勢，砂隱村雖然因為傀儡的緣故人員損失較少，但傀儡它......貴啊！
到後面他們恨不得死的是人，而不是傀儡。
村裡的傀儡師完全製造不過來，技術是有，但材料短期內很難再買得到、買得起。
最讓他們能感覺到可氣的是，現在市面上最好的傀儡材料......來自鐵之國。
而鐵之國的成分，不用多說。
自宇智波御夜將三船趕走後，鐵之國就是他在掌管。
那些工廠出品的傀儡材料物美價廉，可根本不賣給砂隱村。
砂隱村有心想繞開封鎖制裁，找其他人代購，但鐵之國也只是三三兩兩的賣，根本不大肆出售。
而忍界其他材料提供商？
哦，已經被鐵之國的工廠收購，或者擠兌死了。
“這仗，打不下去了啊。”
大蛇丸結束了一天的實驗後參加會議，澹澹看了眼宇智波斑。
這段時間大蛇丸過的挺舒服。
忍界大戰對他而言的好處，就是材料變得很廉價。
甚至包括砂隱村內部重傷的人，不想醫治了，也是丟到他手裡當做實驗素材。
大量的實驗餵飽了他。
現在的大蛇丸關於永生的研究，自認已經達到巔峰。
其中也包括他研究的一些保命手段。
以他現在的情況，就算是宇智波斑，不全力出手也不再能留得住他。
因此大蛇丸，已經無所畏懼。
即便有戰敗的跡象，但對他而言？無所謂。
反正和木葉大戰也不是他的想法，寄居砂隱村也不是他的主觀意願。
敗了就敗了，剛好回頭自立門戶。
“就沒有什麼補救辦法嗎？”
長門習慣了雨之國小南他們不管抗爭，對大蛇丸擺爛的態度很不滿意。
他隱晦的目光看向宇智波斑，以斑的實力，要是出手的話......
大蛇丸注意到這一點，只是輕笑。
宇智波斑為了能更好的控制長門，自然不會告訴長門，他的身體狀況並不理想。
“為什麼要補救？”
宇智波斑慵懶的撐著下巴，斜睨了長門一眼，“戰爭只是處理問題的一種手段，但不是全部。”
長門愕然，“可是，我們都打了這麼久......”
宇智波斑沉眉：“然後呢？”
長麼攤著手，一臉茫然。
大蛇丸在一旁怪笑：“看來長門君是忘了自己最重要的目的了。”
長門聞言，依舊無法理解。
宇智波斑無奈。
都是雨之國的首領之一，這位後輩的視野似乎比小南要窄許多。
宇智波斑解釋道：“我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忍界和平。”
“我們是為了和平而戰，不是為了砂隱村而戰。”
“等我們計劃啟動的時候，我們的敵人是整個忍界，而不是單單一個木葉，一個仙隱島。”
“戰爭是我們用來削弱砂隱村和木葉的手段——當然，能成功解決掉木葉最好，解決不掉，至少忍界當前的實力遭到大幅度削弱，我們的目的已經完成。”
斑明說到這個份上，長門啞然。
長門的出生，以及少年時期隨曉組織的奔波，都是為了國家。
但在斑這裡，哪有什麼國家的概念。
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整個忍界的和平。
所以砂隱村快戰敗瞭如何？
不如何。
狗咬狗，咬得差不多了。
對斑來說雖然不能算最完美結局，但已然足夠。
長門一時間默然。
情感上他有些不能接受，畢竟這麼久下來，戰場上的生死患難，他不可避免地和砂隱村部分人有了同甘共苦的好感。
但理智告訴他，對致力於月之眼計劃的他們來說，當前的局面能接受，砂隱村該棄就棄。
長門欲言又止，道：“之前我們抓捕三尾，是提前開始尾獸計劃嗎？那這次......”
斑點點頭，略表讚賞：“沒錯。既然戰爭已經打不下去，那對我們最有利的方式，就是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後決戰，我們多收集一些尾獸。”
目前在戰場上活躍的尾獸有不少。
四代火影波風水門，四尾人柱力。
漩渦久辛奈，九尾人柱力。
巖隱村敗逃忍者漢，五尾人柱力。
巖隱村未參戰的忍者，七尾人柱力。
以及砂隱村自身這邊的一尾人柱力，仙隱島支援木葉的二尾人柱力。
這些都是可以狩獵的物件。
長門甚至能預感到，這時候大家注意力都在戰爭上，他們若是出手，必然能拿下不少。
宇智波斑繼續道：“四尾人柱力，波風水門，以及九尾人柱力，這兩個最難抓。”
水門的實力母庸置疑，而且空間忍術逃跑也是一絕。
九尾人柱力久辛奈實力同樣不俗，全力爆發更是了得，而且常年在水門身邊。
率先刨除他們的話，其他目標一抓一個準。
宇智波斑道：“巖隱村的兩隻尾獸不足為懼，他們對我們沒有反抗能力，隨時可以拿捏。羅砂的話，暫且還用得上。第一個目標，先拿下二尾人柱力。”
長門驚呼：“先拿仙隱島的人？”
宇智波斑瞥了他一眼：“難道你還想和仙隱島友好相處？這時候不出手，等戰後二尾人柱力回去，那才是麻煩。”
大蛇丸在一旁搖搖頭。
宇智波斑的想法他覺得是合理的。
但月之眼的計劃和他無關，加上和宇智波御夜有些交情，這方面他不想發言。
宇智波斑盤算道：“以火影和仙隱島的交情。等我們抓了二尾之後，火影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到時候再看情況吧，如果情況允許，我親自出手拿他也不是不行。”
長門默默點頭。
三人商議完畢，這時候砂隱村其他人也進了門來。
這次的會議主要是為了商議接下來的戰爭如何處理。
羅砂等人眼見宇智波斑和大蛇丸提前到場，不由心喜。
這兩位，終於要關注戰爭，幫他們獲勝了？
長門注意到砂隱村忍者們滿是期待的目光，不由別過頭去。
那些承載著期盼的目光，他有些不敢直視。
這群砂忍還不知道，就在剛剛，他們已經被宇智波斑賣了。
……
戰爭的第四天。
猿飛日斬站在戰場中心，身邊火龍和土龍環繞。
砂隱村的戰線如同紙湖的一般，再不能阻撓木葉的進攻。
這除了三代火影的強力忍術碾壓之外，主要還是得益於更前方的四代火影波風水門。
水門的忍術殺傷力沒有三代那麼誇張，但殺人的速度卻還略勝一籌。
飛雷神落下，總是能在最前線切開口子。
而後由猿飛日斬撕破傷口，帶著其他人衝進去。
“砂隱村的抵抗，似乎沒那麼堅決了。”
猿飛日斬發現砂隱村的軍心有問題，但一時間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但無論如何，這場戰爭照現在的情況持續下去，那第3次忍界大戰勝利者依舊會是他們木葉。
猿飛日斬雖然在收割人命，但目光始終關注著前方不時乍現的黃色閃光。
他隱隱感覺到，為什麼那麼多人擁護波風水門了。
不是因為他的刻意謙讓，選定了水門。
而是水門，本就眾望所歸。
不知過了多久，砂隱村的前線完全被擊潰，如潮水一般往後撤退，似乎想要據守砂隱村。
水門穿著染血的火影風衣，重新出現在木葉人群當中。
肉眼可見的勝勢，讓木葉的人興奮不已。
七嘴八舌彙報著當前的情況。
而戰爭並不是完全的一邊倒，依舊有部隊受到的損失較大。
宇智波富嶽這邊，皺著眉頭彙報了一則訊息：“我們和仙隱島的小隊失聯了......”
因為仙隱島並不屬於這次戰爭的主力，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
宇智波富嶽再三確認後，發現仙隱島有一隊人失蹤。
而且最敏感的是，那支小隊是宇智波御夜的學生。
由麻布依帶隊，隊員是薩姆依，雪無，由木人。
剛剛還分享喜悅的木葉忍者們，安靜了下來。
雖然因為仙隱島是叛忍所建立，互相之間總歸有些間隙，可這些間隙，在這兩年的戰爭中已經消失。
仙隱島陸陸續續送來的學生，雖然人數不多，但確確實實的用實力征服了他們。
無論是紀律性，還是實力，都碾壓了大多數木葉同輩忍者。
僅有卡卡西的小隊，能與之比較。
“麻布依她們，我記得是宇智波御夜的身邊人......”
猿飛日斬猶豫著，看了眼水門。
正商議間，日向家的人帶回來了麻布依等人。
但獨獨，缺少了二位由木人。
水門很快找到接受治療的麻布依，詢問情況。
麻布依正躺在綱手的手術檯上，急忙道：“是那個宇智波！”
水門驚訝：“宇智波斑？”
麻布依搖搖頭：“不是，是另外那個不知道身份的。”
水門立馬想到自來也老師此前碰到過的那個少年。
詭異的空間童術，和帶土掌握的攻防一體不同，對方更側重於殺傷力。
水門看了眼受傷的麻布依、薩姆依和雪無，心情沉重。
砂隱村那邊的針對性太明顯了。
這是衝著人柱力來的。
水門想到，其他人同樣也想到了。
所以當水門連衣服都沒換，準備營救行動的時候，被三代以及其他人拉住。
宇智波富嶽道：“這是陷阱。”
自來也同樣擔憂：“他們擺明了是衝著尾獸來的，你要是過去......”
其他忍者則更加直接：“火影大人，不值得啊。”
是啊，為了一個二尾人柱力，把自己置身險境，不值得。
水門環視一圈，直到所有人靜下來，他才道：“我曾答應過御夜，好好照顧由木人。現在是我的失責，自然需要我彌補。”
“而且，今天我們可以為了自己讓掉二尾，那明天久辛奈出事了呢？”
“那有一天，我出事了呢？”
“戰爭固然重要，但別忘了宇智波斑對忍界的圖謀——砂隱村掀起的戰爭，只是他計劃裡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若是就這麼放棄了，且不說我個人如何想，也不說仙隱島如何反應。光是讓宇智波斑計劃得逞，讓我們和仙隱島離心離德，他的目的就達成了一半。”
“所以無論公私，由木人必須得救！”
宇智波富嶽猶豫道：“可是，宇智波斑的實力......”
雖然這麼說不好，但宇智波斑的名聲太盛。
即便他們知道水門已經是站在當前忍界頂點的那部分人，可那是和初代爭鋒的宇智波斑啊。
自來也也搖頭：“大蛇丸那邊還有初代和二代的穢土轉生作為底牌。此前他們不想讓我們找到機會封印，可若是你深入進去，這兩位一定會出現。”
水門道：“至少我的飛雷神有機會。”
飛雷神是二代火影創造，可現在的水門對空間忍術的掌握，有充分的自信已經超過了前輩。
猿飛日斬看著他們爭論，一時間心情複雜。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水門，為什麼二代他們，喜歡把自己置身於險境。
這對忍村來說，難道不是大忌嗎？
失去的首領之後，戰爭怎麼打？
難道讓好好爭取來的優勢，就因為這一點葬送掉？
猿飛日斬終究還是開口，試圖挽留水門：“你是村子的影，我們距離忍界戰爭的勝利只剩最後一步。再等等吧，他們既然想用由木人做餌，就不會輕易殺掉她。等戰爭結束後，我們再想想辦法。”
他開口之後，其他人沉默下來。
水門從這些人眼中，看到了認同。
是的，他們都是這麼想的。
水門心中嘆息，但還是爽朗笑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呢？就算我死了，不是還有你們嗎？”
“難道我死後，你們就會善罷甘休，直接敗退回木葉？”
“我知道你們不會的，你們只是習慣了守護火影，但是——”
“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
“你們是不是忘了，火影不是被守護的，火影，是用來守護大家的！”
“如果我真出了事，難道猿飛前輩不能再領導大家？難道自來也老師，綱手前輩不足以勝任新的火影？”
“相信我，也相信你們自己，這並不是多麼艱難的選擇，也不是能影響到我們勝利的抉擇。”
“這只是到了我應該履行作為影的責任的時候。”
“放心，我會帶著由木人回來。”
水門寬慰著眾人。
爽朗的笑容，似乎感染了許多人。
火影，不是用來被守護的......
猿飛日斬怔怔看著水門。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差距。
也知道，他為什麼此前輸的那麼徹底。
最終，還是作為後勤部門的綱手，站在“局外人”的角度點破眾人。
綱手無語道：“難道非要玩什麼英雄主義？既然砂忍已經敗退砂隱村，據守不出。那我們直接殺上門去，戰爭的勝利，以及由木人，我們都要！”
眾人啞然。
這倒不是他們沒想到。
只是此前有些走到“為了救一個外人，不值當興師動眾”的死衚衕。
自來也聞言，終於笑道：“沒錯，這次我們隨水門一起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