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叛村（四）
“不，你還是不明白，水門。”
咖啡館裡，鞍馬齊月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夥伴，“老師的死，不單單只是派系之爭，更多的是理念之爭。”
她喝了兩口並不覺得愉快的咖啡，潤著喉嚨繼續道：“木葉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木葉，那個為了理想，為了新時代創立的秩序所在。這裡已經和大名所在的朝堂沒有多少區別，只是掛了個火之意志招牌當做遮羞布罷了。”
“他們宣揚火之意志，讓人相信火之意志，但他們自己不信這個。”
“他們信的是權威，信的是力量，是自己。”
“所以他們最怕的就是真正信仰火之意志的人，因為這種人才是眾望所歸，是能獲得壓倒性勝利，去掀翻他們的人。”
“你沒發現嗎？不僅僅是木葉，其他村子現在也有這個苗頭——曾經的初代都是最傑出者，而後禪讓給其他優秀的後輩。可現在呢？三代之後呢？”
“他們已經變味了，他們更希望繼承位置的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學生，再不濟也是自己的親信。”
“他們已經沒有了理想，脫離了最初的理念，成了新的門閥罷了。”
桌子對面，水門和久辛奈啞口無言。
久辛奈訥訥道：“可，可是...火影大人幾次暗示水門未來接班。”
鞍馬齊月道：“接班是沒問題，你們的老師是自來也，自來也的老師就是火影。嚴格來說你們就是火影派系的人，如果你們願意接受這個身份，水門確實很有機會。”
久辛奈不安道：“那要是，不接受呢？”
她知道水門的抱負和現在的火影有很大出入，不禁擔憂。
鞍馬齊月放下咖啡：“那或許也能當，當然，是當個傀儡火影。”
想要改變整個木葉談何容易？
即便是暴躁的雲隱村，都有美女秘術助理或者其他智囊，負責拉住莽夫雷影。
更別說體制味道更濃烈的木葉，想要脫離忍族和門閥的利益做事，一次兩次尚可，但真讓大家傷筋動骨，那火影也不是不能換的，再不濟，大家陽奉陰違便是。
久辛奈哀怨嘆息，隱約明白為什麼前天御夜說他們只是在過家家了。
不對，自己或許沒想那麼多，但水門他應該有想過。
久辛奈看向水門，卻發現水門正皺著眉頭神遊物外。
水門現在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自從前天久辛奈哭著離開宇智波家族後，他就想找御夜聊一聊。
但御夜閉門誰也不見，這讓他感到萬分焦急。
現在鞍馬齊月主動找上他們，但沒想到開口就是這種話題。
雖然不能直接說出口，但水門知道齊月這番話不是她想的，絕對是出自於御夜之口。
可御夜為什麼不自己來說呢？
甚至到現在還沒露面。
而且最讓他覺得怪異的點，在於齊月莫名的、隱隱的焦急感。
就好像，在著急什麼事一樣。
水門心中疑惑，看了看咖啡店外。
人來人往，繁榮昌盛，歲月靜好，和印象中的木葉沒有什麼區別。
但和他剛剛從妙木山回來的時候相比，畫風有些過於美好。
水門不由想到村民們對白牙的言語攻擊，想到白牙前輩的死，想要應該快舉行的葬禮......
驀地，咖啡館晃動了一下。
像是外面有什麼極大的動靜，傳到這邊來。
就連久辛奈都緊張地看向外面。
可兩人看來看去，外面依舊和平如初。
村民們只是看了看那邊，就沒再多關注。
久幸奈好奇道：“怎麼了，地震？”
齊月含著吸管，訕笑道：“......大概是吧。”
鞍馬齊月心裡直突突，好傢伙，御夜搞出來的動靜也太大了點。
差點穿幫了。
她今天之所以會約見水門和久辛奈，為的就是纏住這兩位。
尾獸向來是個麻煩事，特別是久辛奈的掌握度提高很多，還是最厲害的九尾。
水門的四尾沒有九尾厲害，但水門本身實力強，光是尾獸當掛件就能極大增強他的實力。
單個人柱力還好，御夜的寫輪眼就是它們的天敵。
但這對要是同時出現，同時暴走，即便是御夜和三代這種程度的忍者，也無法抗住。
所以為了今天御夜的計劃成功，鞍馬齊月不得不親自過來迷惑兩位。
她不敢直接對人柱力使用幻術，這樣會被他們體內的尾獸發現，甚至直接暴力解除。
所以齊月的幻術，主要佈置在周圍。
相當於說，她將咖啡館附近半條街都搭成了自己的戲棚。
除非他們直接用尾獸模式，否則看穿不了。
但即便這樣，外面還是傳來動靜，可以想象那邊剛剛的忍術威力有多大。
“對了，剛剛說到哪了？”
齊月試圖拉回話題，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哦對，關於各大忍村現在的弊端......”
久辛奈的注意力再度被拉過去。
這方面的課程，在被御夜嫌棄後，她確實很想補一補。
但水門卻微微皺起眉頭，越發覺得齊月有事在瞞著他們，於是悄悄和體內的四尾溝通起來......
齊月注意到水門的分心，知道他已經有了疑心。
齊月很無奈，她其實不想在這裡陪朋友扯澹啊。
澪那傢伙的任務，比她舒服多了，打架多暢快。
可迷惑兩位人柱力，只有她能勝任......
只能看情況，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了。
……
火影大樓附近，已然匯聚了數千名忍者。
然而數千名忍者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樓之上的兩處戰鬥。
倒不是不想幫忙，實在是......
四紫炎陣結界內的戰鬥，想插手首先得破開結界。
但結界外的“砂忍”本身具有宇智波御夜的防護不說，等他們千辛萬苦破開後，發現這幾個人根本殺不死。
人和一堆灰盡堆疊成的一樣，殺了僅僅只是破損，再由其他“砂忍”定住片刻，原先的人又立馬修復完畢，兩三班倒著來。
等他們想要再想其他方法，集合力量強攻結界，可日向家的人和宇智波家的人已經擠了進來——
忍者們和這兩個豪門忍者，刻意拉開距離，避嫌。
宇智波不用多說，現在宇智波御夜叛變，宇智波家族本身的態度就很曖昧。
現在隱隱約約將火影大樓圍起來，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在保護火影，還是在保護結界。
這群戰鬥瘋子真集合起來，村裡沒誰想要招惹。
現在高層現在死的死，昏的昏，木葉警衛部儼然成了木葉權勢最大，最為統一的力量。
而日向家，雖然他們叫的很兇，顯得很忠誠，可是——
樓上那位正在戰鬥的少女，就是日向家的天才啊！
木葉的忍者有點麻，沒有指揮，大多數人一時間有擺爛的跡象。
反正宇智波御夜殺的又不是他們......
而且他們也算品出一點味道來了——
與其說這是叛忍殺出重圍，對抗木葉，不如說是村裡的幾股勢力正在博弈。
如果火影大人成功擊敗大蛇丸，如果有人能制止宇智波御夜來來回回的屠殺，那就是一出木葉清理門戶的戲碼。
而如果反過來，那木葉大概是要變天了。
總而言之，到這個時間點，不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戰局。
能搖旗吶喊，都算是忠心耿耿了。
這就導致一群人圍觀，只有火影大樓兩股勢力對壘的局面。
火影和大蛇丸是一處。
另一處是日向澪和火影嫡系。
日向澪在黑色三角錐上翩翩起舞，腳下是靈魂受挫的團藏，以及其他忍族的精英。
這些都是宇智波御夜殺一波回來，丟下來的俘虜。
三角錐已經擴大許多，用來做平臺。
秋道取風等人忌憚人質，不敢用忍術轟炸，只能用秘術和體術攻擊。
秋道取風本人倍化成數十米高的巨人，像是玩街機遊戲般想抓住日向澪。
奈何日向澪動作靈活太多，還遍地是人質，讓秋道取風有力使不出。
日向澪同樣打得不暢快，她要防止人質被人搶走。
秋道取風房屋大小的巴掌，再度掃來。
澪剛躲閃開來，那巨手快速轉變，想要抓走團藏。
“獅子向歌！”
澪披著獅子凜凜，反手一拳。
查克拉獅子頭重擊巨手，在接觸的一剎那二度爆發，更勐烈的衝擊貫穿秋道取風手心。
與此同時，不易察覺的地方，有兩股力量同時襲來。
澪詭異挪步，看似躲開空氣。
人群當中的山中一族忍者無奈回退心轉身之術。
“白眼實在太麻煩了。”
此番豬鹿蝶同時攻擊，蝶之秋道取風主攻。
豬之山中試圖一擊必殺，用心轉身操控身軀。
而另一道攻擊——
影子貼著火影大樓快速攀爬。
在臨近鐵砂平臺的時候，澪剛剛躲閃心轉身。
這個時機，奈良家忍者抓得異常默契。
眼見影子突然化為數股，想要纏住人質。
空中折身的日向澪，衣袖獵獵，陡然揮手，一根查克拉尖刺飛快射出。
【柔拳法-封針】！
查克拉尖刺肉眼可見，奈良忍者身前早有人準備抵擋。
為了不擋住奈良的視線，兩名忍者專門用忍具鐵盾抵擋。
這份安全感，讓奈良得以繼續操控。
此時影子已經抓到了人質——
然而一道光亮出現在他眼前。
那查克拉尖刺，順暢無比穿過盾牌，穿過兩個忍者，直奔他手掌而來。
始料未及的攻擊效果，再反應已經來不及。
呲——
查克拉尖刺，穿過奈良手掌，穿過身軀。
奈良心驚膽寒，卻發現身體沒有受傷。
他來不及慶幸，臉色忽然一變。
他手掌、手腕、乃至胸腹下，被光刺穿過的地方，查克拉失去了控制！
這......柔拳法的穴道封印？
居然還能遠端使用？？？
奈良失去了對影子的操控，有力使不出的感覺，讓他急得滿頭大汗。
這可是秋道取風付出一隻手的代價，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居然就這麼錯過了？
秋道取風捂著手掌，見狀咬牙。
不行，就這麼惦記著人質的話，完全使不出力道。
他一狠心，開口道：“準備緩衝！”
他後撤兩步，以相撲的姿勢衝向鐵砂。
瞻前顧後，什麼都做不了。
不如拼一把運氣，直接把鐵砂給撞爛，其他人注意人質摔落和衝擊的緩衝準備。
至於回頭能活多少人質，那就只能看天命了！
鼕鼕冬，秋道取風化身進擊的巨人，快速撲向高臺。
日向澪神色肅穆下來。
對方已經想破罐子破摔，但她可不想。
日向澪雙手結印，白眼猙獰。
披在手、肩和背後的藍色獅子虛影，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查克拉匯聚在腳下，而後有魚躍起，一黑一白，在他背後旋轉。
【柔拳法-陰陽魚】
白色的陰陽魚看起來比威風的獅子，氣勢上弱了不少。
但多出更多玄妙的味道來。
秋道取風巨人般，衝撞而來。
日向澪雙手畫圓後停住，嚴正以待。
白眼發揮到極致，捕捉秋道取風的肌肉和查克拉動向，尋找對方最大的著力點，並判斷其攻擊角度——
巨人籠罩而來，日向澪儼然不退卻，看起來像是要硬抗到底。
體型的差距，讓在場的忍者不禁捏了把汗。
特別是日向家的忍者，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想看清楚到底會發生什麼。
秋道取風完全將日向澪籠罩住，卻見她在接觸的一剎那，動了。
日向澪揮手而去，攻擊的正是秋道取風最大力道的點，同時以其攻擊角都偏移三十度的方向，揮掌而去——
她身後兩條查克拉魚濺出，迎風化為十米大魚，以澪的攻擊角度柔順貼了上去。
眾人只見，秋道取風一個趔趄，力道被卸掉大半，同時攻擊角度被偏移，連帶著整個人失去平衡。
不等秋道取風重新調整平衡，日向澪帶著兩條大魚，以迴天的姿態旋轉。
秋道取風的力道，儼然成了攻擊他的衝擊力，數十米的身軀直接被自己給扔了出去！
從外人來看，更像是被兩條看似柔弱的查克拉魚所擊飛。
轟隆的動靜，讓秋道取風摔在數十米外。
日向澪收掌，與此同時有人瞬身上來。
瞬身跨度極大，速度極快，正是宇智波御夜。
他手裡還拎著兩個新的人質，見日向澪像個擂臺擂主接連敗敵，不禁摸了摸她腦袋。
剛剛還威風凜凜的日向澪，捏著衣袖笑容羞澀。
見御夜這次沒有離去，她好奇道：“人都齊了嗎？”
御夜點點頭：“馬上可以開始了。”
澪豎起一根手指，弱弱道：“能等我一分鐘嗎？”
御夜笑：“行，去吧。”
他看出澪在這邊打得束手束腳，不暢快。
現在觀眾還差一些，他倒是不急。
日向澪得到許可，以御夜同款的牽引瞬身，跨度極大的趕到秋道取風的落點。
秋道取風使勁晃著腦袋，剛剛站起，就見那日向家的少女衝了過來。
作為老牌精英上忍，作為曾經的二代火影近衛，誰還沒點脾氣。
剛剛古怪的體術，他不服輸的還想繼續領教。
這時候沒了人質的干擾，正和他意。
他以巨人姿態，大開大合。
日向澪牽引之術抓取目標，凌空作戰。
遠處的御夜，莫名一笑。
澪的作戰方式，讓他想到了人類用立體機動裝置攻打巨人的畫面。
日向澪藉助巨人的身軀，用查克拉線不斷調整位置，在繞到巨人身後，雙手手心陡然冒出十數米長的查克拉刃。
查克拉刃不斷揮舞，不過十多秒後，秋道取風渾身都是血口。
澪廢掉他的查克拉經脈，幾個折轉回到鐵砂之上。
她心裡默默估算了下時間，全程大概40秒不到。
於是滿意點點頭，給自己點贊。
而御夜掃了眼下方越來越密的人群，同樣點點頭。
觀眾足夠多，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