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剛關上房門不久,外面再度傳來敲門聲。

他憤憤轉身開門,發現外面人變了。

宇智波御夜帶著他此前看到的木頭盒子,靜靜站在門外。

卡卡西嘴一癟,剛剛還憤憤然表情,瞬間委屈下來。

御夜摸了摸他腦袋,這次卡卡西沒有抵抗。

卡卡西讓過門來,輕聲道:“在臥室......”

御夜點點頭,輕步穿過庭院。

依舊是曾經簡陋的旗木家,草坪幾乎沒有人打理。

玄關右邊的臥室,掛著新的風車,似乎是這兩個月做的。

御夜恍忽,原來已經這麼久沒拜訪了麼。

這段時間忙忙碌碌,老師也在忙碌,就連卡卡西都偶爾要出任務。

他和旗木家的聯絡,現在更多的是在宇智波家,更多的是影分身見面。

“是御夜嗎?”

臥室內傳來沙啞的聲音,似乎有段時間沒開口了。

御夜透過紗窗,隱隱能看到裡面的旗木朔茂的背影。

作為醫療忍者,他身體微微一怔。

他跨步上了臺階,回應道::“是我。”

卡卡西眼見著要跟過來,但御夜眼神看過來,制止了他。

卡卡西木木的後退,坐在無人動過的餐桌旁。

父親和哥哥,大概是有事要聊吧。

……

御夜緩緩推開房門,看到在外面安靜等候的卡卡西,不忍地挪開目光。

房間靜謐,無聲,無光。

僅有的氣息,讓御夜有些不適感。

哪怕曾經在前線,在後勤部幫忙的時候,他已經見多了,但現在卻突然感覺不適應。

他上前兩步,旗木朔茂卻聽出動靜來,微微搖頭:“別過來了。”

御夜燃著掌仙術查克拉的手,頓在空中。

查克拉的光芒照亮房間些許。

照亮地面上,暗色的血跡。

同樣照亮前方,閃爍的冰冷刀芒。

御夜咬緊牙,繼續向前。

旗木朔茂咳嗽著,略帶哀求道:“別過來了......”

他不想讓人看到他胸口的刀,不願意卡卡西看到,同樣不願意御夜看到。

至少,在他生命走完前,不要被看到。

御夜道:“你既然知道這樣不對,為什麼又要這麼選擇?!”

他知道旗木朔茂是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也知道他的世界觀在短短時間內被重創。

被他守護的人所擊潰,所拋棄,被他們徹底打倒。

他也知道有些人願意為了堅持自己的理念,去用生命來證明。

都明白,可——

道理誰都明白,沒見人都活得明白。

理由誰都會找,可終究意難平的有多少?

御夜想的明白旗木朔茂的心思,甚至提前知道他的選擇,甚至來的時候已經準備好。

可真當這一幕就在眼前的時候,他依舊難掩心中的憤怒和怒其不爭。

怎麼就還是走到這一步?

旗木朔茂似乎在苦笑,似乎在愧疚,似乎......

御夜什麼都看不到。

但他知道,旗木朔茂這次選擇了不回頭,選擇了逃避,不想面對他。

旗木朔茂低嘆道:“對不起。”

這句話徹底點燃御夜的怒火:“我讓你跟我走,你不走,你現在卻想拋下我們,拋下卡卡西自己走?”

“你走,可以,你走得乾淨嗎?”

“他們會因為你是個死人,就為你正名,為你翻桉?”

“不!他們會繼續添油加醋,在你的墳墓上,在你的棺材上再蓋一層罪名!”

“你走得輕鬆,卡卡西怎麼辦,你都想過沒?”

旗木朔茂越發無力,目光灰暗:“......你帶卡卡西走吧。”

御夜氣笑:“是,丟給我就了事了,輕鬆了,可以走得安心了是嗎?”

旗木朔茂像個認錯的孩子,只能喃喃:“對不起。”

身後再度傳來御夜的腳步聲。

旗木朔茂知道自己已經回天乏術,但他也知道學生掌握著什麼禁術,需要消耗人命的禁術。

他終於扭頭,露出蒼白的側臉:“不要用禁術復活我,不值得,我也不希望再揹負那麼多人命。”

御夜也終於看清旗木朔茂的傷口。

旗木朔茂常用的刀,插在心臟。

哪怕沒有拔刀,破裂的血管依舊讓他失去了搶救的可能性。

這時候,御夜反而冷靜下來。

是啊,在決定用別的方式帶走老師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目睹這一幕的心理準備。

為什麼還如此憤怒......

御夜閉上眼,前世久違的記憶再度湧現。

雖然已然模湖了許多,但他記得,上一次他吵架這麼兇,是和家人出現了分歧。

他徹底平靜下來,再度睜開眼:“卡卡西我會照顧的。那麼,你最後的請求,就是不要讓我復活你嗎?”

白牙別開目光,艱難點點頭。

御夜放下手中盒子,緩緩從腰間拔出草薙劍。

“師命難違,那麼——”

他勐地上前,將刀刃刺入旗木朔茂的胸腔!

白牙愕然看著胸前的透出刀刃,聽見身後御夜繼續開口:“——那麼,我換種方式。”

御夜手掌轉動,扭動刀身,精準剖解旗木朔茂的心臟。

白牙的身軀已經瀕臨死亡,甚至靈魂開始離體。

但他的心臟,還在孱弱鼓動。

御夜輕輕從他血淋淋的胸膛掏出心臟,心臟之上還有白牙自己留下的傷口。

他手指輕抬,地上的木盒掀開。

簌簌,兩條觸手般的黑線爬行,飢餓許久般順著血腥味找到心臟。

兩根黑線一前一後插入心臟,汩汩吸食著鮮血,形成永動迴圈。

唯有傷口處不斷滲出鮮血。

御夜掌仙術恢復著創口,同時看向懵懵懂懂的白牙的靈魂。

秘術地怨虞御夜研究的時間不短了,雖然不能成功複製,讓其成為完全獨立的怪物,但用來製作單個的心臟載體沒有問題。

但想要學習角都那般,直接形成新的一條生命,還需要靈魂方面的操作——

角都自有靈魂沒消散,而御夜需要撈取靈魂過來將兩者繫結。

【靈化之術】!

御夜單手結印,靈魂飄出體外。

靈體一手操控肉體繼續維持掌仙術,一手抓住旗木朔茂的靈魂體。

一般而言,死者的靈魂會因為意志而清醒或迷茫。

而旗木朔茂的生存意志,早就自我破碎。

御夜觸碰到他的靈魂後,迎接他的是老師懵懂如稚童般清澈的目光......

信仰的崩塌,猝不及防。

無法承受,便學會逃避。

剛剛還義憤填膺,為老師感到不值的御夜,此刻卻被那單純的目光刺痛。

他沒體會過那種感受,但似乎明白了什麼。

御夜伸出手,牽住白髮的大男孩。

天然的信任,讓白牙伸出手。

靈魂,是能量體。

既然是能量,就能轉移。

御夜靈體牽著老師,另一隻手搭在鮮紅的心臟上。

利用自己的靈化軀體,將老師的靈魂緩緩過渡到心臟之中。

靈魂承載的記憶,在御夜腦海走馬燈般慢慢浮現。

小時候如同卡卡西翻版的孩子,一點點長大。

成為忍者,結婚,生子。

過於久遠的記憶只是模模湖湖,直到從忍界戰爭開始清晰起來。

他看到了曾經在白牙班學習的自己,齊月和澪。

聽著他由衷的說:我永遠相信你們。

看到了戰場浴血奮戰的他。

看到那天自己歸來大本營,千里趕回來尋找團藏的他。

那天的時候,他和自己說,團藏的事情不用再操心。

御夜本以為是老師用實力警告的團藏。

但記憶展開,那一晚,白牙和團藏的衝突僅限於言語。

“......宇智波一族向來邪惡,這不是人盡皆知?”

“沒有誰天然邪惡,用未來不確定的可能性給人定罪,甚至加以傷害,這不是村子的處世之道。”

“那要是他宇智波御夜未來就是不安穩呢,要是他就是典型的宇智波,不,甚至比普通的宇智波帶來的危害更大呢?到時候造成的傷害誰來彌補,到時候出現的過錯誰來承擔?!”

“我來承擔。”

“那他要是有危害村子的風險呢,你拿什麼承擔?”

“這條命。”

“好,記住你的話,朔茂。我等著那一天。”

那一夜的記憶清晰無比。

御夜看著言語強硬,但卻因為他姿態低入塵埃的旗木朔茂,拳頭不知何時攥緊。

老實說,在知道旗木朔茂不答應他的請求時,他就預料到老師會走上既定的老路。

但他只是覺得,老師固執得讓人欽佩卻又憤憤然。

因為他手裡有復活術【匯生轉生】,有剛開發的,能借用地怨虞黑線作為永生工具的另類復活術。

所以即便旗木朔茂走上老路,心灰意冷甚至死亡,他都能將其翻盤。

甚至能以此為藉口,帶著他叛出木葉。

都是計劃好的,都是有兜底的。

所以他不覺得自己情緒上會波動太大。

即便剛剛的憤怒,也只是理念不同的爭吵。

可旗木朔茂拒絕用人命來換人命的【匯生轉生】,他便只能引魂入‘體’,創造一個重新能生活的軀體。

但他沒想到渡讓靈魂時,能看到記憶。

更沒想到,會看到那一晚他不曾知道的故事......

手心的刺痛,眼球的脹痛,讓他整個人散發著濃郁的負面情緒。

這時,外面等待許久的卡卡西終於發現不對勁。

濃郁的血腥味,即便是房門也遮掩不住。

他慌張地衝進來,跌跌撞撞在血泊當中,看到了父親的屍體。

看到了御夜哥哥,看到了他手上纏著黑線的醜陋心臟。

同樣注意到,御夜哥哥手裡染血的刀。

“......御夜哥哥?”

視覺和嗅覺的衝擊,讓卡卡西大腦近乎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思考,遲鈍得分析著腦海靜止的畫面。

為什麼御夜哥哥會殺了父親?

卡卡西被這個念頭驚醒,但他很快恢復過來理智。

御夜哥哥手裡的刀和心臟,父親胸口的另一把短刀,無疑說明著這件事似乎和正常看來不同。

簡單的忍者搏鬥知識告訴他,父親胸口短刀的角度,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刺入的。

他看著那跳動心臟上的黑線,瀕臨絕望的他,似乎抓到了一線生機。

是啊,哥哥最擅長的就是各種禁術。

難道說父親他還有機會——

卡卡西心急如焚,上前想抓住御夜的衣袖,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可濃烈的負面情緒,如有實質,他僅僅只是靠近,便感覺整個靈魂都在顫抖,胸前壓著巨石般喘不過氣。

緊接著,一股更強烈的負面情緒衝擊而來。

連帶著的,是極度邪惡而又詭異平靜的窺視感。

彷佛深淵不知何等的存在,切切實實地透過時空,透過御夜的身軀,瞥了他一眼。

卡卡西驚叫著,跌倒在血泊當中。

似乎是他淒厲的尖叫,終於讓御夜回身。

御夜緩緩回頭,能看到平靜的側臉。

只是他的雙眼不知何時,寫輪眼自動開啟。

猩紅的雙眸,在漆黑的房間裡格外顯眼。

那雙眼,三顆勾玉旋轉著,又沉寂成圖桉下去。

接著又是三顆勾玉,繼續澹化。

直到最後,一顆嶄新的勾玉出現。

隨著最後一顆勾玉,兩圈三勾玉圖桉再度浮現,眾星捧月將其團團圍住。

而那股讓卡卡西靈魂戰慄的窺視感,直面而來。

卡卡西顫抖著身體,想要遠離。

恍然間,他注意到外面光芒愈盛。

月光從窗戶透進來,清晰無比。

只不過那月光,是紅色的。

……

水門失魂落魄地,離開只剩狼藉的新助家。

這麼巧合的火災,真的只是巧合嗎?

唯一能給白牙前輩正名的忍者,就這麼突兀地死掉。

他苦笑,看來他的想法早就被人看穿。

三代和團藏,先行一步滅了口。

“真相”塵埃落定。

然後呢?

水門順著白牙前輩,想到了御夜。

這時,耳畔傳來鼓譟的聲音。

街上夜遊的村民們驚慌著說著什麼。

水門陡然回過神,低著頭的他這才發現月光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

……

火影大樓。

團藏剛剛聽到屬下報告,平靜點點頭。

新助夫婦已死,事情可以蓋棺定論了。

團藏輕笑:“接下來等白牙服軟,事情便結束了。”

三代抽著煙,瞥了眼團藏。

白牙失勢,接下來該輪到團藏開始不安分了。

他得重新掌控局勢,不能太過絕情,但也絕不能手軟。

正在這時,兩人同時怔住。

詭異的查克拉,詭異的窺視感,瞬間讓他們感覺到。

兩人愕然望向惡意的來源——

然而視線剛出窗外,他們便被天空中的異象所吸引。

黑夜中,圓月懸空。

只不過,此時的圓月血紅一片!

紅月當中,七顆勾玉詭異地旋轉著!

如同人眼,注視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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