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以前對地獄不瞭解,透過各種文獻,閱覽屍魂界的大靈書迴廊,才對地獄有初步認知。

早在無生無死的原初世界時,地獄就是一個被人譽為坑的地方。

意思是闖進去,常人再也無法走出來,和掉進坑裡沒兩樣。

藍染對地獄的困人方法很感興趣,就是沒有具體的文獻記載那些。

到達這裡,藍染才發現這個是透過讓人不死的條件達成。

只是這個不死和世人認知的不死有不同,並非是好事。

和屍魂界一樣,地獄同樣是由靈子構成,只是個屍魂界的靈子不同之處在於,在這個地獄,只有一種靈子。

人們一旦在這裡死亡,無論是否自願還是被迫,撓破胸膛的剎那間,地獄的靈子就會湧入,化作黑色液體般的鎖鏈,覆蓋人身體。

那種靈子就像是某種寂寞生物散發出的寂寞靈子,讓薩爾阿波羅從虛的宿命解脫,憎恨和憤怒化作淚水般湧出體外,虛洞變成一個巨大的環在外面。

諷刺的是,環的顏色是純白,和地獄的黑一點都不搭配。

藍染曾試著殺死薩爾阿波羅,再看著他從鎖鏈之中復活的全過程。

並不複雜,就是將一些沒被侵蝕的靈子給拉回到地獄靈子上面,進行重組。

並且,根據靈壓不同,被地獄侵蝕的人,同樣有不同表現。

靈壓弱小的罪人被地獄侵蝕,連人形都無法保持,會變成聽從高階獄卒命令的低階獄卒。

這裡和虛圈差不多,又比虛圈更狠,在這裡,連死亡都是一種奢侈。

根據記載,被死神的斬魄刀所殺,罪人就會送往這裡。

那麼這個罪人的標準是如何判斷呢?

藍染對此很好奇,又不得不延後處理,比起那些,他當前要做的事情,就是整合地獄。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是靠武力能辦到,這些傢伙都不死不滅,武力值再強又能如何?關押?折磨?

這不是一人,是千千萬萬的人。

藍染用那種手段的話,怕不是要拖到一萬年以後,到時候,又會冒出新人,永遠都別想離開這個地獄。

他只能採取圓夢的辦法,一點點收集部下,形成如今的規模。

現在他就要接見曾經的初代六番隊長。

……

“那個混蛋還沒有來嗎?”

齋藤不老不死暴躁地踹翻木桌,滿臉暴怒之色,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拔出刀。

“抱歉,我有一點時間耽擱了,齋藤隊長。”

藍染的聲音儒雅,一點都沒有因胸悶而產生什麼不良的情緒,大步邁入山腹挖空的簡易大廳。

他蔚藍的童孔注視眼前這個矮小的女人。

齋藤不老不死就是一米五幾的矮個子,人小,氣場十足,扎著高高的紫色雙馬尾。

半邊臉讓黑色鎖鏈覆蓋,左手直接變成骷髏,有揮之不去的黑色磷氣在表面。

她身上依舊穿著死霸裝,無袖隊長羽織,由修多羅千手丸發明的死霸裝,是能夠深入人靈魂,以靈壓形成服裝,保證人永遠都不會打成光腚的模樣。

靈壓耗盡就是例外。

“呵,一度摧毀屍魂界的男人,居然叫我齋藤隊長,還真是夠謙虛。”

齋藤不老不死已不需要給左眼戴眼罩,黑色鎖鏈相當於眼罩覆蓋在左眼眶,她跳上桌子,兩條腿晃悠起來,“你小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要整合地獄的力量,希望你能加入我的麾下。”

藍染直白提出自己的要求。

齋藤不老不死笑了,仰頭大笑,“哈哈。”

她大笑有個習慣,總喜歡將舌頭伸到外面,嘲諷別人,“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居然想要招攬我?

小鬼,你跪下來求著要舔我的腳趾,我都要嫌棄你嘴髒,滾!”

狂暴的靈壓吹拂在藍染面龐,他沒有動怒,臉上露出儒雅的笑容道:“齋藤,這是你的本名,東流魂街八十區的名字就是叫齋藤。

你以那個區名自稱,後面的不老不死,是你自己取得名字。”

齋藤不老不死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笑容,雙手攤開道:“現在我已經得到想要的不老不死。”

“不,這不是你的夢想。”

藍染搖了搖頭,用很肯定地語氣,道:“齋藤不老不死,我詳細看過你的資料,一個渴望不老不死的人又怎麼會身先士卒,拼命作戰呢?

你很渴望死亡,只是,無論如何,你都無法死掉,一直沒有能夠殺你的人出現,直到你遇見了山本元柳齋。”

齋藤不老不死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變得陰沉,這種心思被人看破的感覺,真是讓人極為討厭。

她嘴唇抿起,腦中想起和山本元柳齋的初遇。

……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上午,她幹著往常的事情,隨便在流魂街挑一家看不順眼的貴族給宰了。

當時沒有靜靈廷,只有真央區,但那是五大貴族和一些貴族的領地,大部分的貴族還是散落在各流魂街。

貴族們割據一方,擁有極其強大的戰鬥力。

原本能被稱呼為貴族的人,天生就是靈力比現世來的魂魄要強。

齋藤不老不死忘記自己是破敗的貴族還是外來魂魄,但沒有記憶的話,統一是被貴族們當成流魂街居民。

她不在意。

很小的時候,她就是靠著偷水喝維持日常生計。

她的第一次殺人是為生計,為半個饅頭,將一個人給殺死。

那種感覺不好受,彷彿變成一頭只想生存的野獸。

齋藤不老不死變成以往口中最痛恨的那種人,想死,又覺得自殺實在是太遜了。

所以她經常橫衝直撞,想要死於他人手下,卻因靈壓強大,一次次將他們反殺。

上百人,上千人,屠戮的屍骸堆積成山。

她站在屍山之上,第一次產生放棄的想法,給自己取名不老不死,用來嘲諷別人。

後來聽人說,北流魂街有一個叫八千流的怪物女人。

她抱著想要幹掉那女人的想法,踏上旅途,因不熟悉路線的緣故,莫名其妙跑到了真央區外面的流魂街。

然後,她遇上另一個怪物,比誰都要冷酷無情,卻又比誰都要熾熱,揮舞刀刃之時,釋放的火焰要焚盡萬物。

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打得那麼痛快,也迎來人生第一次慘敗,左眼被燒掉了。

山本元柳齋沒有擊殺她,似乎從刀鋒碰撞間,明白她想死的念頭。

“就這樣死掉的話,未免太無趣,我正好需要人手,你就在我準備的戰場上,獻上性命吧。”

真是自說自話的男人,但齋藤不老不死被打動了,選擇加入他麾下,前往那個許諾的赴死之地,真央區。

山本元柳齋深感當時環境的混亂,想要將貴族們集中起來,創立一個更完善、和平的組織,甚至將真央區改名為靜靈廷,創辦護廷十三隊,以護廷之名,行殺手集團的事情。

簡單說,誰不願意加入靜靈廷這個大家庭,那誰就要死。

這樣的舉動,自然引發貴族的不滿,一些貴族習慣割據一方,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稱王稱霸。

於是,那些貴族聯合起來,圍攻靜靈廷。

護廷十三隊擊潰第一次圍剿靜靈廷的攻勢,並想要殲滅所有反對的勢力。

沒有想到,有貴族居然勾結現世的友哈巴赫,讓其率領光之帝國偷襲真央區。

導致支援死神的貴族損失慘重,山本元柳齋率軍回援,開始一場曠世大戰。

那個時候,滅卻師們沒有聖文字、沒有靜血裝、動血裝。

但星十字騎士團們絕對稱不上弱,人數上的優勢加上滅卻師的弓箭攻擊和亂裝天傀,讓他們變得極其難殺。

齋藤不老不死連怎麼死的都不清楚,只知道殺得血流成河,身邊連一個人都看不見。

然後,她莫名其妙被魂葬儀式送到地獄這裡。

不老不死,這個嘲諷別人的口號,變成一個事實。

……

“齋藤不老不死,我可以讓你如願得到想要的死亡。”

藍染伸出手,溫聲道:“跟我來吧。”

“哈?”齋藤不老不死挑眉,看著他完整的胸膛,臉上露出挑釁笑容,“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信或者不信,你不需要在這一刻做出判斷,跟在我的背後,好好看著,你就會明白,什麼是能相信,什麼是不能相信。”

藍染的話語具有很強扇動力,他的手,不知何時,已覆蓋在齋藤不老不死的臉龐,細細撫摸著液體般的鎖鏈,“跟我一起來吧。”

齋藤不老不死耳邊響起風一般的聲音,透過地獄蝶,她能看見藍染的行為,也明白這傢伙不是好惹的人。

真正見面,才發現是低估了他。

無法捕捉到的速度,手貼在臉頰的那一刻,才感覺到的觸感,深深表現出這個男人的恐怖。

先是丟擲夢想,然後顯露出自己的實力,表示他有資格做到那個地步嗎?

“呵呵,有趣,就讓我看看,你的表演。”

齋藤不老不死一把想要猴子偷桃。

藍染巧妙避開,笑道:“初代護廷十三隊,拋開一番隊長山本元柳齋,十一番隊長卯之花烈,剩下的十一位,都到達這個地獄。

我想要一一收服,齋藤,希望你能幫忙勸說。”

“沒戲。”齋藤不老不死聳了聳肩,“我們原先的關係就是非常差,有山本那個傢伙壓著還沒問題,到地獄後,見面就是直接廝殺。

他們不可能會聽我的勸告,你想要收服,就必須靠自己努力。”

“起碼告訴我一些資料,比如說鹿取拔雲齋的性格如何。”

藍染開口詢問。

齋藤不老不死眨了眨眼,想起那個戴眼鏡,外表看起來很呆萌的大胸女人,疑惑道:“你都有我的情報,為什麼不清楚她?”

“有關於初代八番隊長的資料非常少,連死亡都變得模湖,十有八九是後面做了一些什麼事情,被山本元柳齋清理。”

藍染很想諷刺一句,但轉念想了想,自己摧毀屍魂界,創造神域後,隱瞞的歷史和事情同樣不少,便收起毒舌,免得連自己都罵進去。

“哈哈。”齋藤不老不死滿臉大笑,“是嘛,原來那傢伙是那麼死的嘛,難怪,她一向對山本元柳齋極其忠誠,容不得任何人述說,好像對聽從中央四十六室的事情非常不滿。

絕對是反叛中央四十六室,然後被山本元柳齋給幹掉了,哈哈,被崇拜的人所殺,那傢伙會是什麼表情呢?”

崇拜者……這一個詞觸發藍染的回憶,他想起透過地獄蝶看到的那個畫面,人群裡的雛森桃笑得很高興,和當年在他身邊一樣。

歲月會磨平許多事情,也有一些記憶不會被磨掉。

藍染眼眸低垂,決定將那個軟弱給排除,又開始思考如何勸服鹿取拔雲齋。

那位在地獄居然組建一個快樂鎮,讓一群寂寞的獄卒聚集在一起,從而變成地獄唯一歡笑的場所。

想要收服她,肯定不能用武力,只有智取。

“喂,你即便是整合地獄,又該如何從內部開啟地獄之門?”

齋藤不老不死開口。

藍染回過神,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想要從地獄之門離開,絕不是容易的事情,五大貴族始祖靈子凝成的地獄之門,無疑是非常強的蓋子,已和地獄融為一體。”

“所以我們要繞開地獄之門,透過地獄之口闖入外面的世界。”

藍染五年前,專門研究過地獄的情況。

當時,道羽根阿烏拉和蘿嘉都是他的助手,研究如何開啟地獄之門,又意外發現地獄之口的存在。

比起門,地獄之口更容易開啟,只要平衡發生變化,就會產生一些意外。

而那個平衡的改變,需要他研製一個靈壓增幅裝置,集合初代護廷十三隊,以及他的靈壓,再進行增幅,從而讓地獄之門傾向屍魂界和現世。

內外的力量不對等,平衡就會開始崩潰。

些許的崩潰就會被道羽根阿烏拉和蘿嘉利用,他重返屍魂界,不是沒那個可能性。

“這就是我的計劃。”

“哦,那我該如何死呢?”齋藤不老不死發出疑惑。

藍染笑道:“這個世上有一個能將死神的靈子都徹底消滅。”

“噢!二代總隊長。”

齋藤不老不死恍然,死寂的心忽然有了一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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