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麗貝爾退出殿外，合上門。
落日的餘暉灑在門口。
她眉間的金色眉毛也渲染上一層朦朧。
個頭最小的艾米露性子最急，問道：“藍染大人有什麼任務交給我們嗎？”
赫麗貝爾如實道：“讓我們去虛圈，幹掉白石和山本元柳齋。”
“……”艾米露陷入沉默，一雙異色童瞪圓，她永遠都忘不掉，那個叫白石的男人，也在遊戲裡面享受反覆虐殺白石的快感。
但真正面對的話，她心裡還是發虛，不是害怕白石對自己做什麼，而是怕打不贏，又要讓赫麗貝爾大人陷入那種被侮辱的絕境。
那是比死，還要讓她難受的事情。
孫孫表情也不再嘻嘻哈哈，以袖子遮住嘴道：“藍染大人就讓我們去？”
赫麗貝爾點頭道：“嗯，沒提到讓我叫其他人一起去。”
艾米露右手使勁撓了撓頭，很不情願地服軟，“藍染大人是不是太高看我們的實力……”
“你怕了？”
高大的羅茲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
艾米露頓時炸毛，吼道：“誰會怕那個混蛋啊，我只是想，那群破面部下總不能留下來當擺設。”
“叫他們沒用。”
赫麗貝爾搖了搖頭，那些破面對付一般的隊長還能起作用。
實力到達白石和山本元柳齋這種頂尖的程度，已經不是單純靠數量能匹敵，重要的是質量。
孫孫眉頭緊緊皺起來，遲疑道：“要不找葛力姆喬？我是挺討厭那傢伙，可要是提到戰鬥的話，他應該很樂意隨我們前往虛圈。”
“孫孫，羅茲，艾米露。”
赫麗貝爾一個個念出自己部下的名字，臉龐滿是陰沉之色道：“你們以為現在的我還會輸給他嗎？”
“……”
三女齊齊沉默，又很有默契地搖頭。
艾米露重重吐出一口氣，決定擺脫內心有關白石的心理陰影，大聲嚷嚷道：“不論是去哪裡，我們都會追隨赫麗貝爾大人的腳步前進！”
“阿帕契難得說句人話，山本元柳齋就交給我們解決。”
羅茲連忙附和。
既然赫麗貝爾心意已決，她們也不提尋找援助的事情。
赫麗貝爾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一揮，開啟通往虛圈的黑腔。
早在數年前，神域已經重新定位到虛圈在斷界的座標，只是一直沒對那裡下手。
“出發。”
赫麗貝爾說著，率先邁入，其餘三人跟上她的腳步。
沒過多久，橢圓形的黑腔重新在廊道張開。
她們返回到這裡。
“哈哈，看來他餓死在虛圈那裡。”
艾米露臉上忍不住興奮之色，道：“沒能親眼看見，還真是遺憾。”
“笨蛋。”孫孫遮住嘴，眼眸不掩飾自己的鄙視，“虛圈連一點靈壓反應都沒有，所有的虛都滅絕，這樣的情況很不正常，不能斷定他們餓死。”
“你們在這裡等著。”
赫麗貝爾沒有參與兩人之間的爭論，心裡滿是疑惑。
她搞不懂為什麼虛圈會變得那麼荒涼，連一頭虛都沒有。
要說是山本元柳齋和白石下殺手，目的是什麼？人又跑到哪裡去了？
到下界，可能性不太高。
薩爾阿波羅對下界的監視是全方位，真有黑腔通往虛圈，沒理由不被捕捉到。
赫麗貝爾手推開門，往裡面走道：“藍染大人，虛圈沒有發現白石和山本元柳齋，連一頭虛都沒有。”
“是嘛。”
藍染有些意外，白石和山本元柳齋不在虛圈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殺光虛圈所有的虛，這樣的行動，未免有些可疑。
兩人都不是那種喜歡漫無目的亂殺的性格。
除非有什麼理由，讓他們必須那麼做。
藍染陷入沉思。
赫麗貝爾也不敢打擾他思考，站在臺階之下等待。
少許，藍染回過神，朝前道：“辛苦你了，下去吧。”
赫麗貝爾忍不住問道：“藍染大人，白石和山本元柳齋是死亡還是逃到下界？”
藍染沒直接回答，反而道：“薩爾阿波羅一直監視下界的通道，並沒有異常的報告。”
赫麗貝爾是這麼想，只是聽他這麼說，又懷疑另一種可能性，“恕我直言，涅繭利很可能對那個系統做些手腳。”
“證據呢？”
藍染反問一句，讓她變得啞口無言，“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隨意指責我們的同伴。”
“是。”赫麗貝爾低頭，碧綠色的眼眸陷入沉思，不是想自己的過錯，她在想，該如何找到涅繭利的罪證。
剛開始還沒有考慮清楚。
一說出那個可能性，她對涅繭利的懷疑，蹭蹭往上漲。
赫麗貝爾從不相信那個男人，甚至懷疑市丸銀、涅繭利、檜左木修兵他們都是一夥人。
假意在那裡附和藍染大人，私底下偷偷摸摸搞一些小動作。
沒有證據不能說，那她就要找出證據，讓藍染大人看看，那群人的真面目。
赫麗貝爾轉身往外走。
藍染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心裡什麼都明白，那些死神是隱患，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實意追隨他的腳步。
包括繼承要正義的檜左木修兵。
先前放任不管，現在大戰在即，是時候給他們找點麻煩。
若是有人因此暴露出馬腳的話，那就幹掉。
藍染允許死神們對自己有反叛的心思，只要他們手段足夠高明，高明到能讓他沒有藉口下殺手。
比如說，市丸銀。
潛伏在他身邊，至今有數十年的時間，卻從沒有露出一絲異樣的殺意。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銀永遠都是那麼忠誠，出色完成交代的任務。
如今，連藍染都不太確定，銀是否還能堅持對自己的殺意。
也正因如此，藍染給予銀極大的權力，試探對方的反應。
“背叛者只有死。”
藍染坐在空無一人的大殿，喃喃著。
殿門無聲地合上。
赫麗貝爾回頭看了一眼，剛才似乎聽見藍染大人開口說話，是錯覺嗎？
她印象裡，藍染的話語永遠都是讓人印象深刻，絕不是那種小到幾乎能忽略的聲音。
“赫麗貝爾大人，藍染大人怎麼說？”
艾米露的叫聲讓她回過神，不再去想那些，沉聲道：“藍染大人那裡沒有明確給出回答，我需要和妮莉艾露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羅茲疑惑道：“商量什麼？”
“白石和山本元柳齋的事情，他們不是一般的死神，具備能夠威脅到藍染大人的力量，必須搞清楚，他們是死是活。”
赫麗貝爾邊走，邊說這個事情。
艾米露很驚訝道：“我們去哪裡找人？”
孫孫遮住嘴道：“說你笨就是笨，下界一直被薩爾阿波羅監視，若是有黑腔開啟，沒理由能瞞過。
沒有上報，說明監視機構出現問題。”
“薩爾阿波羅和死神串聯？”
艾米露滿臉驚訝。
赫麗貝爾搖頭道：“我更傾向於涅繭利對薩爾阿波羅的系統做了手腳，隱瞞黑腔開啟的事情。”
艾米露聽不懂，怎麼又扯上涅繭利？
可她不想被孫孫嘲笑，裝作很懂地樣子點頭，“哦，哦，我明白，原來都是涅繭利在背後搞鬼，我早覺得那傢伙不是什麼好人。”
孫孫嘆口氣，道：“誒，你不懂就別在那裡裝懂。”
“囉嗦啊，我精的和猴一樣！”
艾米露大叫一聲。
赫麗貝爾停下腳步，轉身道：“艾米露，你回去繼續照看大靈書圖書館，不用陪我過去。”
“呃，不用。”艾米露下意識地搖頭。
孫孫嘲笑道：“非要赫麗貝爾大人說的那麼直白嘛。
你這傢伙不會說謊，臉上有什麼事情，別人一眼就能看穿。
乖乖回去看著圖書館，別給我們添麻煩。”
“……”
艾米露沉默了，用期待的眼神望向赫麗貝爾，希望她能反駁。
赫麗貝爾也沉默，性格咋咋呼呼的艾米露，確實不適合摻和到這種事情裡面。
“抱歉，艾米露。”
“沒關係的，赫麗貝爾大人。”
艾米露雙手擺起來，強顏歡笑道：“調查這種事情我確實不太適合，盧科那傢伙可能搞不定圖書館，我先回去。”
說罷，她響轉返回大靈書圖書館。
“孫孫那個混蛋！”
艾米露咆孝在圖書館外的廊道，一拳狠狠捶在牆壁，道道裂痕浮現，有塊碎石從上面掉下來砸在她腦袋，碎裂成好幾塊。
她心中的氣憤沒有得到一絲緩解，“少在那裡得意，赫麗貝爾大人麾下的第一從屬官是我，艾米露·阿帕契！
稍微腦子好使點，就在那裡瞧不起人，小心我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誰會給赫麗貝爾大人添麻煩啊。”
圖書館的正門開啟，白石探出身子道：“艾米露大人，你心情不好嗎？”
“我看起來像是心情好的樣子嗎？”
艾米露沒好氣地回一句。
白石走上前道：“是誰惹您生氣了？”
“還不是孫孫，那個整天把袖子當奶瓶擱嘴邊的女人。”
艾米露吐槽，面色憤憤道：“害得我沒能跟赫麗貝爾大人一起調查涅繭利。”
白石不動聲色道：“他有什麼問題嗎？”
“說了你也不懂。”艾米露翻個白眼，懶得說明情況。
“哦，”白石應了聲，也不擔心，赫麗貝爾和涅繭利玩心眼的話，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