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文這幾天剛剛和陳筱確定戀愛關係後,他還在幻想著以何種方式與陳筱的父母見面時,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以這種查案的方式。

之前在林城那邊的案子結束後,段文曾給陳筱的父母買了林城三寶,並要了地址後郵寄過來。

就這幾天和陳筱的關係更近了一步,這也倒逼他開始考慮怎麼來拜訪一下與陳筱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的父母。

不管怎樣,倆老思想腐朽,重男輕女的想法很嚴重,這已經造成了陳筱一輩子的陰影,可以說影響了她的一生。

但如今陳筱已經長大成人,且成為警界刑偵組的一面旗幟,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在段文看來,陳筱與父母之間最深的結,就是沒有好好坐下來開誠佈公的談一次。

他不相信倆老沒有後悔過,不相信他們會一直狠下心與陳筱保持現在這種關係,而且他也不相信陳筱喜歡現在這樣。

逃避,有時候只是權宜之計,而並非解決之法。

當然現在試圖冰釋前嫌這件事得放一放,因為按照陳筱的說法,母親潘鳳來打電話告訴她,說是家裡在鬧鬼。

具體怎麼個鬧法,也大概給她描述了,還讓陳筱動用她在刑偵一組的權力,派幾個警察去他家抓鬼。

陳筱和段文一樣,他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那幕後者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因為當初武蕊在臨死前曾講過,幸虧段文的父母死的早,而且魔術師也企圖聲東擊西,對付住院“昏迷”的葉倫。

所以此刻想當然,陳筱的父母極有可能會變成那幕後者的下一個侵害和報復的物件。

陳筱告訴段文其父母鬧鬼的大致經過後,段文立刻斷定這肯定是幕後者的手段。

不過有一點段文很疑惑,那就是如果幕後者要以鬧鬼的方式報復陳筱進而侵害她的父母,那何必這麼麻煩?

這都鬧了好幾天了,何不在第一個晚上就將這倆老嚇死,免得他們告訴陳筱後,警方趕去調查?

如果警方趕到,那幕後者侵害這倆老的計劃將不得不停止。

這是段文琢磨不透的地方。

在與陳筱前去她父母家的途中,段文手裡提著兩大盒補品和一些禮物,一直在埋頭思考。

下了車,他這才發現今天陳筱的打扮竟然是最接近女性裝束的一次,她剛剛洗了頭,頭髮略顯蓬鬆,穿了一件白色帶鏤空絲邊的襯衣,腳上蹬了一雙帶有鞋跟的女式皮鞋,雖然鞋跟不高,但對於陳筱來說這已經是個突破了。

最重要的是……

“緊身褲!黑色緊身褲!你竟然穿黑色緊身褲!”段文盯著陳筱的雙腿,一個勁兒的重複著。

陳筱臉頰緋紅,小聲道:“這是牛仔褲,黑色的牛仔褲,看清楚!”

“那不也是緊身的。”段文糾正道。

“你在吞口水?你剛才是不是在吞口水?”陳筱忽然間變得警覺起來。

哧溜——

段文憑空吸了一口,趕緊擺手:“哪裡,哪裡,你看錯了,我只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

“到了。”陳筱轉移了話題,指了指眼前這棟筒子樓的三樓方向,對段文道:“先提醒你一下,你不要先入為主,被他們住在這老樓裡的假象給騙了。我爸媽存了老多的錢,沒想過要留給女兒,這些錢就算在東古二環全款買一套新房都夠了,他們就只是喜歡住在這裡而已。”

“為什麼?”段文納悶。

“可能以後認個乾兒子,好把錢給人家,讓自己能有個兒子送終吧。”陳筱神情黯然,語氣逐漸變得冰冷。

“待會兒不要被自己的情緒影響了。”段文立刻提醒道:“進屋後多觀察一下,叔叔阿姨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果然他這麼說了之後,陳筱收斂了情緒,表情恢復過來,重重點了點頭。

“其他部署安排妥當沒?”段文問

“其他人已經提前到達這裡,早就部署完畢。”陳筱道。

兩人很快上了樓。

來到家門口時,此時客廳門是敞開的,潘鳳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表情凝滯,似乎在發呆,並沒有看見陳友良在屋裡。

“媽。”陳筱進屋的時候輕輕喊了一聲。

聽不出她的語氣是什麼,只是感覺很平常。

潘鳳來立刻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笑容,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曉曉回來了?你……你變瘦了。”

話落,她側頭看向段文,發現他們身後並沒有其他警察跟來,好像就只有陳筱和段文兩個人。

目光定在段文身上:“這位是?”

“阿姨好!”段文搶先一步走到陳筱前面,一臉笑容的對潘鳳來問好,“我是陳筱朋友,段文。”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兩大盒補品和禮物放下,“第一次來,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就都買了點,上次那個林城三寶,您二老都收到了吧?”

潘鳳來一愣,恍然大悟道:“是你啊,我說是誰寄來的禮品,包裝挺好的,就是吃不習慣。友良,友良,曉曉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她的朋友,男的……”

此時陳友良因為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加上心驚膽顫的,腰疼的老毛病也犯了,正躺在以前陳筱的那張小床上休息。

聞言後,他慢慢翻了個身,神色有了變化,但因為腰疼,不敢立刻坐起來。

段文在屋外道:“不要吵到叔叔了,讓叔叔好好休息,這裡有壯骨片、高鈣液,您和叔叔都可以吃,補補身體。”

陳友良一手撐著床沿直起上半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臥室門口。

陳筱回家他一點都不敢到稀奇,但卻萬萬沒想到竟然帶了個朋友回來,還是男的!

陳友良迫切的想要看一眼段文,但礙於女兒也在外面,他硬是沒有出聲。

“阿姨,今後家裡有什麼事兒就叫我,隨叫隨到,比如搬個什麼重物,送叔叔去醫院針灸牽引啥的。你們不要客氣,把我當兒子使喚就行了。”

就聽段文的聲音再次傳來,陳友良越聽越是眉開眼笑,也不禁感嘆這小子中氣挺足的啊,說話聲連自己在屋裡都聽得一清二楚。

“誒誒,快坐,快坐!小段啊,你太客氣了。”潘鳳來一個勁兒的道,連這次將陳筱叫回來是幹什麼都已經忘記。

不過陳筱見父母並無大礙,也是心中一鬆,只是沒有表露出來。

等段文坐下後,潘鳳來去泡了杯茶,放在段文面前。

“小段在哪兒工作啊?”

段文還沒說話,陳筱接過話道:“媽,為了你們的事兒,我朋友和我一起來,你說他是幹什麼的?”

段文忙道:“我只是幫助查案,但並不是警察。最開始是東古警局請的顧問,不過今天過來調查與我這顧問的身份沒有關係,完全是出於友情……”

扭頭一瞧,見陳筱正在瞪著自己。

段文立刻改口:“呃,愛情……親情……”

這一來,逗得潘鳳來樂得都合不攏嘴了。

屋裡的陳友良再也憋不住,撐著老腰從陳筱以前那間小臥室裡走了出來與段文打起招呼。

直到此刻,陳筱彷彿重新才認識了段文,詫異的盯著他與自己父母雙方很愉悅的交談著,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最主要的是,父母好像也都忘記了他們正在遭遇詭異事件的事實,剛才進屋時屋裡那種冷寂、顫慄的氣氛,此刻不僅蕩然無存,且已經活脫脫的變成了大型相親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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