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面板白的可怕,精神萎靡、身體虛弱的女子,和之前段文在來之前與陳筱一起在照片中看到的精力充沛、溫婉恬靜的胡婧幾乎完全不同。

照片中的胡婧,雙眼有神,面帶淡淡微笑,給人一種有著強大自信的感覺。

可現在眼前這人顯然長期處於精神緊張當中,如果不是她本人精神強大,性格獨立,換做是其他的人,恐怕早就已經被嚇成精神病了。

但現在胡婧難免會表現出或多或少的神經質,她必須小心翼翼的面對生活,面對生活中可能會出現的任何危險,特別是水。

段文和陳筱能夠進屋與她交談,事先也被提醒過不能拿水進屋,甚至是隨身攜帶的香水都不行。

屋裡沒有一點水,水龍頭全部被卸下,水管用封口堵住,還加了固。

此刻兩人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胡婧,這女人的嘴唇因為發乾而起了皮,面板也顯得很乾燥。

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氛,那是胡婧為了掩蓋自己很久沒有洗澡所擦的茉莉花味的香氛膏。

而胡婧因為提前聽說了有警察是專門處理自己這種事,所以她的心裡已經重新燃起了希望,看著段文和陳筱,眼裡不可抑制的充滿著期待。

“除了報警當天,多久沒有出去過了?”陳筱詢問。

胡婧回道:“從沒有喝水的那天開始,大概有十二天了。最開始碰見水的時候只是出現怪事,但現在這種怪事已經越來越多,使得我再也不敢面對水。”

“方便說說這幾天發生怪事的具體內容嗎?”段文道:“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回憶的話,也不要勉強。”

“這沒什麼。”胡婧點頭,“我只是很擔心,很害怕,但並不是不敢回憶。”

“你慢慢說。”為了給對方消除緊張感,段文做出一副傾聽的樣子。

“下決心隔絕水的最後那幾天時,我發現阿蓉就在水裡,不管水有多少,哪怕就是不小心倒在桌上的一小灘水漬,阿蓉的眼睛也在裡面一直盯著我。”胡婧道:“還有接連幾個晚上我都會聽見一個人在水裡面說話的聲音。”

頓了頓,胡婧問道:“你知道嗎?就是那種發出咕嚕嚕的水聲,一個人在張嘴,但說了什麼根本聽不清楚。”

段文點頭:“知道,類似於溺水時發出求救聲、但被水嗆了的樣子。”

“嗯嗯,就是那種。”胡婧快速點頭,“我連著幾個晚上在夢中都被這聲音吵醒,後來我太害怕了,就叫了兩個本地我的女性讀者晚上來陪我,還把屋裡所有的燈都開啟。但那聲音在晚上仍舊出現,我們被驚醒後,找了一圈,發現那咕嚕聲竟然來自放在客廳門口的桶裝水裡!”

段文和陳筱幾乎同時扭頭看向客廳門口。

不過那裡現在只有一個空的飲水機,上面沒有什麼桶裝水,連飲水機的插頭都已經被拔下。

“我扔了,全都扔了。”胡婧解釋,“以前為了家裡的裝飾統一,我會在桶裝水外面套一層精緻美觀的布套,帶有花紋和白色絲邊的那種。所以當時我們在發現那聲音是從桶裝水裡傳出來的後,卻又無法看到布套下的桶裡有什麼。”

此時胡婧心有餘悸的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當時我其中一名女讀者大著膽子走過去,把那花紋布套開啟,但布套才拉扯了一半她就發出了很誇張的尖叫,我和站在後面的另一個女讀者卻什麼也沒看到,但我發誓從來沒有哪一次聽過一個人會發出這種程度的恐怖叫聲。”

“那拉扯布套的女讀者一邊尖叫、一邊往我們跑來,我發現她的褲子已經溼了,被嚇得尿失禁,她的面孔完全扭曲,整個人處於極度驚恐的狀態中,彷彿只差臨門一腳就會徹底發瘋。”

“當時我也嚇蒙了,一把抓住她,我們三人就往臥室裡跑。關上臥室門,將門反鎖後那個女讀者才反應過來,終於哭出了聲。”

段文插話問道:“你一直沒有看見那桶裡有什麼?”

胡婧微微點頭:“在那女讀者驚慌往回跑的時候,我才隱約看到了桶裡面的東西,不過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所以你看見的,應該是一顆人頭,在那桶裝水裡面?”陳筱猜測。

“對。”聽了她的猜測,胡婧心裡對著兩名警察的期望越來越強烈,她直覺感到這一次來的警察一定可以解決這件怪案,連帶看著段文和陳筱的眼神也清亮了很多。

“我當時依稀看見了那顆人頭,但被嚇得最慘的那個女讀者她看得更為真切,她說那顆人頭的長髮在水中飄曳,一張臉正對著當時把布套拉扯開的她,要不是有那透明塑膠桶阻隔,這女讀者都懷疑對方可以直接把水噴到她的臉上。”胡婧道。

“不過我們等到天亮後,壯著膽子出去一看,那桶裝水裡卻什麼都沒有,布套被拉扯一半掛在桶上,裡面的清水乾乾淨淨的。”胡婧面色蒼白,帶著愧疚的道:“從那次之後,我這兩名女讀者再也不敢來了,聽說被嚇得不輕,還跑去看了心理醫生。”

“你就沒想過……”段文開口詢問。

他的意思是既然都能肯定是撞鬼了,胡婧就沒想請一位陰陽先生,或者道士、和尚什麼的,到屋裡幫她驅驅邪。

胡婧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我找了觀心法師,他在白鷺州很出名,他來看過後說我犯了黑水煞,當天就在我家裡做了一場法事,還告誡我未來一個月不能碰水,這樣就可以等待黑水煞自行消失。但我卻感覺那水裡的東西是阿蓉,不是什麼黑水煞。”

“也就是說,你現在不碰水,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按照這觀心法師的要求來的?”段文問。

胡婧點頭。

“後來還有沒有做其他什麼?”陳筱又問。

胡婧道:“我還去求了一尊陸地佛,放在臥室裡。”

“陸地佛?”段文皺了皺眉,“沒有聽過。”

隨即他的目光投向胡婧的雙手臂彎處。

胡婧將右臂衣袖挽起,伸到段文和陳筱面前,只見上面還有針孔印。

“注射生理鹽水,還不是等同於接觸水了,這個方法可行嗎?”段文好奇。

胡婧道:“觀心法師說可以,而且我已經注射了兩次,近段時間也沒有再看見其他異狀。”

“你自己注射?”

“不是,我找的一名社群醫院的護士。”

段文點頭,此時他心裡卻在想,不知道這觀心法師和高先生比起來,哪個要厲害些?

不過毫無疑問,觀心法師的處理方式比起溫柔的高先生來說,要狠了許多,而且這些手段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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