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州。

這是一座比東古市略小的大中型城市,屬於東部地區的核心城,工業化體系非常發達。

白鷺州的城市中心有一座文化城,這不是一個旅遊園林,而是整合了各類圖書館、博物館、大中小學校、文體中心、文化宮等機構為一體的城中城。

當然,文化城裡面也有住宅小區,而這裡的小區有很多文化名人居住在此。

胡婧算是白鷺州小有名氣的一名作家,她的作品不僅出版,而且在網路文學網站也有一批忠實擁躉。

胡婧今年才28歲,筆下已經有五本暢銷書,上年度光是版稅就繳納了300多萬,她並不是白鷺州的原住民,而是來自其他城市。

不過胡婧喜歡這裡的一切,特別是白鷺州文化城中的文化氣息和生活氛圍,在白鷺文化公園裡經常能看見她的身影。

換做在以前,和她有過較多交往的同行或者關係較好的讀者朋友,都能感覺到胡婧是屬於典型的文靜淡雅、知書達理的女性。

事實上她的性格也的確很好,不急躁、不鑽牛角尖、喜愛思考,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做事認真執著。

大約是在一個月前,胡婧開始遇到怪事。

第一次讓她注意到異常的情況,是一天晚上睡覺前,她在洗臉盆裡接了一盆溫水,然後去臥室拿了一條洗臉用的束髮帶,戴在頭上束好頭髮後返回衛生間。

隨即胡婧就發現,剛剛還是透明的清水中,已經飄浮了一縷黑色長髮。

看這縷長髮的髮量,大約有七八十根,不過雖然自己也是長髮,但這頭髮卻肯定不時她自己的。

胡婧清楚的記得,她剛才絕對不可能掉落這麼多頭髮進臉盆裡。

隨即她狐疑的將這縷長髮撈起來,在這個過程中,忽然感覺心裡有些發慌,她快速將撈起來的頭髮扔進了衛生間裡的廢紙簍裡。

不過那頭髮在廢紙簍裡看著也讓她感覺莫名心慌,家裡只有她一個人,所以頭髮不可能是其他人的。

站在鏡子前,胡婧認真檢查了一下自己頭上是否有這麼多頭髮忽然掉落,是不是哪裡出現斑禿了。

她回憶這幾天自己也沒有過度用腦啊,出書的成績很好,自己的名氣也早就有了,這導致她目前寫書根本沒有什麼壓力,突然間掉這麼多頭髮這種事,發生的機率並不大。

她看了看那紙簍裡的長髮,打了個寒顫,趕緊將套著紙簍的塑膠袋封口,提出來丟到了門外的垃圾通道里。

但是過了幾天之後,胡婧終於知道那縷頭髮來自哪兒了。

洗漱池的水龍頭在三天後忽然被堵,發出嗚咽聲,卻只有零星的水流滴下。

胡婧請物業公司的管道修理工過來看了看,沒有發現屋外的水閥有問題,修理工以為是這洗漱池的水龍頭壞掉了,遂拿了一個新的過來更換。

哪知把舊水龍頭換下來後,發現連線水龍頭的水管內出現一團黑色毛髮,用手指一勾,這修理工也嚇了一跳,因為勾出來的毛髮越拉扯越多,竟有好大一團。

這些頭髮很完整,不像是長年累月洗頭後掉進去堵塞的,再看看胡婧的頭髮同樣很多,也不像是這種程度掉髮的人。

將舊的水龍頭重新換上去後,一接通,水流也通了,說明就是被那些頭髮堵住了。

胡婧同樣感到驚異,她請修理工將屋裡的所有水龍頭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頭髮後,這才放心。

不過後來頭髮沒有再出現,家裡的水卻越來越顯得古怪。

胡婧經常會在臥室睡著時,聽見水龍頭髮出滴答的聲音,但去看過之後什麼也沒發現,甚至家裡的飲水機桶裝水裡,經常會突然咕咚一下,冒出一個巨大氣泡,發出的聲音也會將胡婧嚇一跳。

直至有一次洗澡的時候,胡婧在抹上洗髮水閉上眼睛時,此時花灑中噴出的水落在她的脊背上,她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一隻手同時也在觸碰她的背。

當時嚇得她身體彷彿觸電一樣,發出一聲尖叫,趕緊往前小跑兩步快速轉身,不顧一切的睜開已經被泡沫覆蓋的眼睛。

眼睛很快被泡沫刺痛,不過在睜眼的瞬間,她也隱約看見了好像那花灑的水簾下方站著一個人,一個個子極其矮小、披頭散髮的女人。

強烈的刺痛感使得胡婧想要閉上眼睛,但她哪裡敢閉眼,雙手胡亂在眼皮上擦拭,仍舊模糊的盯著前方。

不過在她擦拭了幾下之後,剛才那個子矮小的長髮女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這個女人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長髮及腰,髮量很多,將其臉頰完全遮住,她身上穿的衣服像是一套老式花紋睡衣。

這是胡婧在剛才那模糊的視線下所能夠看到的全部。

匆忙用毛巾將臉上的泡沫擦掉後,她趕緊在浴室裡尋找了一番,但沒有看到那女子身影。

不過這陌生詭異女子的外形卻讓胡婧感到有幾分熟悉,她以前並沒有看見過類似打扮的女人,但就是感覺熟悉,這種熟悉感來自於剛才所見、這幾天的遭遇以及近來自己內心所升起的恐懼。

數分鐘後,胡婧反應過來,在自己寫的《彼岸花之罪》中,曾有過對一個在河中淹死的女人化鬼復仇的情節描述。

這女人在書中叫阿蓉,因為性格單純、痴情到幾近於缺根筋的地步,先後被三任男友欺騙,積蓄和房子全被騙光。

【凌晨四點鐘,我看見彼岸花未眠。

總覺得這時,你應該在我身邊。】

在挽救所謂的愛情無果後,阿蓉相信了一個流傳很久的說法,她選擇於寅時在距家門11公里的沉沙河投河。

傳說在寅時投河,待沉入河底後,雙足陷入河沙,如能一口氣沿著河底走到對岸,上岸後就會看見河對岸剛剛開出的那朵璀璨的彼岸花。

哪怕抓住一片花瓣,就可以抓住一生的幸福。

但阿蓉始終沒有走上岸,她永遠的沉入河底,連屍體都沒找到。

不過那片河流包括住在河流附近的村民,開始慢慢發現河中出現了水鬼,甚至是家裡面的生活用水都出現了異常。

而在阿蓉死後的第二年,河對岸果然長出了一朵彼岸花,傳說彼岸花的營養肥料就在根部,而花的根部則是紮在一具永遠不腐的屍體上,那是曾經妄想走到河對岸的人。

現在那彼岸花仍在,但屍體卻已經不在了,甚至已經不在書中的世界裡,而是到了現實,逗留在胡婧的周圍。

但凡有水的地方,都有她存在的影子。

“我不相信有鬼,但卻無法解釋現在遭遇到的一切!阿蓉肯定是想要質問我,為什麼要讓她的命運如此多舛?”這是胡婧在報案時、警察對她做的最後一句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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