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風箏」
此時已經是深夜，整個房間都非常安靜，唯一的聲音便是林澤一平穩的呼吸聲。
但阿爾法卻睡不著！和勇者大人共枕什麼的，完全是夢裡才會出現的場景啊！
但她又的確躺在他的身邊，能看著他熟睡的、毫無防備的臉，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吐息！
真的有……那麼真實的夢嗎？
阿爾法的手都有些發抖，她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的臉蛋，又像觸電般縮回來。
是真的！是真的！阿爾法的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了，這種場面不就是情侶，不，難道是夫妻？！
她更加睡不著了，甚至想像條蟲一樣在床上扭起來，但她又怕驚醒林澤一。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啊啊啊？！
這種時候就是應該做些平時不能做的事情才對，但是，但是……
看著林澤一毫無防備的臉，阿爾法更加糾結了。
明明他這麼相信她，還讓她陪著他，可是自己卻想趁人之危……
那種做法，是不能得到勇者大人的真心的！
阿爾法在心中鬥爭了許久，最後終於做出了決定。
“絕對不能對勇者大人做出過分的事情！”
做好決定的阿爾法終於可以翻回身去，可是……勇者大人卻不見了！
“啊！”阿爾法倒吸一口涼氣，馬上就爬了起來。
她反覆地摸了摸剛才林澤一的位置，但那裡的確空無一物。
“難道……難道真的是夢？”
阿爾法又恐慌地摸了幾下，直到感受到被窩裡殘留的溫度她才放下了心。
“原來不是夢啊……”
“吵死了……”
這時林澤一已經回來了，只是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勇者大人！”阿爾法驚喜地坐了起來，又趕緊換了個位置，“勇者大人睡我這裡吧，還是暖的哦。”
林澤一睡眼朦朧，他剛剛只是去了趟廁所（其實是因為阿爾法翻來覆去的把他吵醒了），但他還是半懵半醒的狀態，所以就沒顧那麼多，直接睡下去了。
但阿爾法卻激動得不得了，讓他睡自己暖好的被窩，這簡直就是……妻子的責任啊！
這是不是代表著林澤一已經接受自己了？不不不，還不能那麼快下定論，應該要慢慢來，要慢慢增進感情……
那，要怎麼做？
阿爾法有些顫抖地伸出雙手，從背後抱住對方……這是情侶以上才有的權利啊！
不不不，這不算偷襲，這是光明正大的……畢竟勇者大人已經露出後背了……
阿爾法吞了口唾液，她的雙手緩緩前進，然後輕輕摟住林澤一的腰部。
再……慢慢抱緊……
但林澤一翻了個身，攤開雙臂平躺在了床上。
阿爾法的姿勢立馬就變得非常彆扭，這讓她不得不中途放棄，不過這也使她的心臟不再那麼狂躁了。
“這、這樣嘛，那，臂枕也不是……不行。”
阿爾法鬆開手，然後將身體稍稍上移，枕在了林澤一攤開的右臂上。
……
林澤一很快就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手臂上傳來的麻痺感卻令他非常難受。
他下意識收回右臂，但卻沒有那麼隨心所欲。
那隻能再用力一些了。
……
嗯，抽回來了。
林澤一又安穩地睡過去了，但阿爾法卻紅透了臉。
剛才林澤一抽回手臂的時候是往下收的，所以……所以她的衣服都被往下拽了好多……
睡衣本就寬鬆，結果被這麼一拽，阿爾法的雙肩就這樣裸露在空氣中了，當然，遠不止此……
（還記得之前她把睡衣上面的扣子解開了嗎？）
“嗚……”
阿爾法心中已經亂成了一團……這明明是自己希望發生的事才對，可是為什麼卻感到一種被侵犯的羞恥感啊？
……
“又是新的一天啊……”
林澤一在床上無聲地伸了個懶腰，直到他碰到一旁的阿爾法。
“啊！”林澤一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居然和阿爾法度過了一夜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阿爾法，林澤一居然生出了一種罪惡感……
等一下！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罪惡個啥啊？！
但是當他看清阿爾法衣物凌亂的上半身（背部）時，他還是慌了。
不會吧？！難道……難道自己真的做了那種事情？！還是對阿爾法？！
也就是說……在自己的潛意識中，居然真的會對幼女出手嗎……？！
林澤一萬念俱灰，他不會真的是那種會犯罪的變態蘿莉控吧……？
抬頭一看，一臉怨念的月乃已經站在了門邊。
“月乃，不是，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個頭！”月乃臉黑著拋下這句話就走了。
“完了……”
-
張楚寒煩悶地敲著桌面，又時不時瞟一眼一旁的男人。
“你幹嘛？我應該沒惹你吧？”
“因為我現在毫無頭緒啊！”楚寒煩得不行，“之前拜託了會讀取記憶的人看了那兩個忍者的記憶，結果在他們的記憶中，給他們下命令的居然不是上面的人。”
“怎麼回事？”
“「認知干預」，有人使用這個靈術改變了他們的認知……也就是說，計劃這些的人想借刀殺人——他一開始就準備好了隱藏自己。”
“然後呢？”
“然後就是「風箏」計劃……那個計劃中止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掌握關鍵資料的實驗人員死了。”
“死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那位名叫林澤一的少年和他的母親都是這場實驗的參與者……”
“沒有死亡名單……整個實驗組也早被解散了，那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所以我不能確定……”
“我不能確定，死了的“掌握關鍵資料的實驗人員”到底是不是那個林澤一，亦或是他的母親。”
“你已經有證據了？”
“沒有。”她眉頭緊鎖，“正因為沒有，我才有一種直覺——他，或是她都是不應該出現的人。”
“你的直覺一向很準。”男人默默說道。
楚寒沉默不語，如果她想的是真的話，那麼「龍」又在隱瞞什麼？她甚至不能說出口……那麼就代表……
……
林澤一身上的靈魂碎片居然沒有被回收，或許是那傢伙受到了某種限制，也就是說，事情還沒有結束嗎？
如果所有的怪異是「世界樹」所導致的，那麼也太過超標了，而且「龍」也沒必要摻和進去……
她晃了晃頭，她所知道的資訊多而亂，如果現在就要在它們之間建立聯絡，那也太過勉強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想和男人再談一下。
“知道我為什麼從一開始就鎖定林澤一和他的母親嗎？”
“為什麼？”
“我複製了讀取記憶的能力，然後去偷看了其他人的記憶，最後終於發現了「風箏」計劃的真正目的。”
“繼續說。”
“李子園，林澤一的母親，她的能力是「精神同調」，”楚寒頓了一下，“而且等級非常地高，但她的能力又有一個非常雞肋的特點——只能和特定的人進行「精神同調」。”
“這應該也是出自天華市的“培養”吧？”
“應該沒錯，畢竟如此高等級的能力卻表現得如此畸形……說回正題吧，林澤一，她的兒子便是最快被找到的「適配者」。”
“而且我還調查了她的以往婚史，發現她的“丈夫”基本就是掛個名而已，理清他們的關係後，我又花了一些時間調查……”
“林澤一，她的兒子好像是請人dai孕出來的，而且那個男人這麼做也是為了方便領養孩子，然後用於他的異能培養實驗……這些都是從他的前同事那裡聽說的，至少這是他的想法，雖然不知道最終為什麼沒有實行……”
“哦，不過他好像在之前的事故中死了呢，那種人渣就跳過吧。”
“看來你的確調查了很多……”
“就是因為這樣才令人頭疼啊……”楚寒長嘆了一聲，“就像在亂麻中隨便抓住一條藤蔓，你卻還要尋著它找到源頭。”
男人沉默了，就在楚寒調查的同時，她也拜託了他去調查那所廢棄的實驗機構，但他費了老勁挖出的東西只有……無數的失敗資料。
那些都是「精神同調」的失敗資料，而且記錄時間都在十幾年前，但不知何人將它儲存下來，把它埋在實驗機構的深處。
所謂的「精神同調」，是眾多精神系能力的一種，它的使用者和「適配者」成功連線後就可以共享感受和能力，當然，能力的等級是一個非常大的限制。
而如果「精神同調」失敗，兩人都會受到不可預計的精神傷害，輕則頭昏腦脹，重則大腦死亡。
隱藏在那些失敗資料的背後到底有多少條人命，大概只有能力的持有者知道。
“那個女人，是為了實驗成功，才“生下”林澤一的吧？”
楚寒點了點頭，“而「風箏」計劃本身，也不是為了“共享能力”。”
「精神同調」的能力非常罕見，這也代表著它價值的不菲，理想情況下，它可以讓兩個人甚至多個人擁有同種強大的異能，這能大大省去能力培養所付出的資源和時間……無論是擁有這個能力的人還是希望使用這個能力的人，恐怕都不想讓它被埋沒吧。
“「風箏」計劃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觀測其他世界……這可比共享能力重要多了。”
“原來如此……”男人也漸漸明白了，“那麼林澤一就是「風箏」，他的母親便是那「牽風箏的人」，所以真正掌握實驗關鍵資料的只有兩人——林澤一和他的母親。”
“聰明！”楚寒打了個響指，“但是問題來了，「風箏」計劃明明於幾個月前結束，但本該作為「風箏」的林澤一……卻在長達十幾年的時間裡，作為一個普通人和他妹妹生活在一起。”
“就像是知道了犯人的名字，但他卻有不在場證明一樣，對吧？”
“你是想說……替身嗎？”男人問道。
沒錯，“替身”，只有她才知道這唯一的可能，更知道這背後的真相，但她不能告訴男人。
另一道靈魂，他在“林澤一”先前長達十幾年的人生中當了“替身”，而真正的林澤一，也的確是在幾個月前“迴歸”的。
一切都解釋得通，但就是聯絡不起來！「風箏」計劃到底和「扭曲」之間有什麼關係？！她這些天想得頭都大了！
現在唯一的線索估計就是去問本人，可是林澤一肯定不知道這些事情，他老媽又死了，這不就成了死無對證了嗎！
“或許你應該去問問本人。”男人提議道。
“我當然有想到啊！可是那個林澤一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嘛！”
“你去問過了嗎？”
“沒有。”
“不問問怎麼知道？”
“……”
“因為那傢伙看起來呆呆的。”
“去問問吧。”
“你復讀機嗎你？！”
“既然你都沒有頭緒，那我這個局外人又能幫你什麼呢？”男人面無表情，“而且最近我還有自己的事……”
“你能有什麼事？”楚寒瞟了他一眼，“留下來給千伊看店嗎？”
“不是……”男人慾言又止，“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嗯——？”楚寒挑了挑眉毛，“你這個木頭什麼時候學會繞彎子了？”
“……”
“什麼事呀？說說唄。”
“是去約會哦！”千伊突然蹦了出來。
“千伊……”男人有些不滿。
“和誰和誰？”楚寒的八卦之心一下子就躍動起來了。
“你不是剛才還為那些事情所煩著嘛……”男人一臉無語，“難以理解……”
“聊一下八卦調節一下不行啊？”楚寒不爽地“嘖”了一聲，“現在想不通難道我就要一整天苦著個臉嗎？”
“而且……你還能和第二個人去約會不成？”
男人無言以對，最後他只能默默地說道：
“不是約會……”
“那你們要去哪裡？”
“水族館。”
楚寒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這還不叫約會？你這是木頭點化到一半又回去了嗎？”
男人在愣了半天后，眼神中閃爍出些許慌張。
“這樣嗎……那我還是……取消了吧。”
此時楚寒的表情：(ﾟдﾟ)
“你是哪門子的嬌羞花季少女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