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維」
“不過話說回來，「暗絲」那個傢伙還真是記仇啊，居然隔了幾個月後又找上門來。”
“我倒好奇那個傢伙居然不怕死嗎？”揚問道，“畢竟見識到了你不俗的力量呢。”
聽到這話的覃越立馬露出一臉不舒服的表情，“別了吧，那次的副作用實在太多了，不僅好長時間內都用不了力量，體內還殘留了維的力量……想起來都渾身難受。”
“好了別廢話了。”揚推了一下他，“準備好怎麼向審問官解釋吧。”
“不要啊！揚，你就不能替我辯解一下？”覃越抱住揚的手臂。
“老子給你擦了多少次屁股心裡沒點數？”揚踹了他一腳，“進去。”
覃越欲哭無淚，這都歸功於他先前“大鬧特鬧”的做法，事後一想他就開始後悔起來，當時明明可以不用那麼極端的方法的……可是直覺卻在警告他，對方是抱著一擊斃命的想法來攻擊他的，因此，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直覺啊直覺，覃越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直覺”是為何物，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直覺曾幫自己在戰鬥中躲過許多致命的攻擊。
覃越長嘆一聲，這種直覺與自己過於危險的力量實在不配，這就像是在使一輪大錘，只要稍有誤差就會造成巨大的破壞，而直覺，更是難以確定的東西，誰也不敢保證它是絕對準確的。
覃越有時也在思考，自己還能用這種方式戰鬥到什麼時候呢？像他這種完全沒有戰鬥技巧的人，或許就會死在某次偷襲中也說不定。
仔細一想也真是兒戲，上天到底為什麼要把這種危險的能力交給他這麼一個普通的人呢？這就像把導彈的發射按鈕送到未知世事的孩童手中。
而這種力量，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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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越緩緩睜開眼，但潔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陽光又讓他不得不再次閉上雙眼。
“唔……”
“你醒啦。”陽光穿過少年的金髮，使他的微笑更加耀眼，“感覺怎麼樣？”
“你m……”覃越張口便罵。
“如何如何？我的力量不錯吧？”
要不是現在他全身痠痛無比，覃越立馬就往他臉上來一拳。
“什麼鬼……你為什麼能控制我的身體？”
“趁你不注意注入進去的。”維還有些得意，“看來效果不錯，你居然沒有發現。”
“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你真的想知道嗎？”維突然認真起來。
“是天華市……？”
“想多啦，我可是外星人。”
“你認真的？”
“嘿嘿，其實也不是全在騙人啦，畢竟對你們來說，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從另一種角度來說也算是“外星人”吧？”
“什麼意思……？”
“我來自一個名為「臨界」的世界，而來到這裡只是為了探查這個世界的情況，以便實施我們的計劃。”
覃越愣了一下，許久過後，他緩緩問道：
“是電影裡面的劇情嗎？”
維嘆了口氣，“算了，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還是給你看點不一樣的東西吧。”
他扯住自己的右臉，然後用力一拉。
“唔啊！”儘管是躺在床上，但覃越還是不由得退後了幾分，因為維的右臉輕易地與骨骼和肌肉分離，隱藏在其下的灰色膠狀液體被暴露出來。
他鬆開手，臉皮像橡膠一樣彈了回去。
“我記得，在這個世界的影視作品中，應該也有同樣設定的怪物才對。”
“好了好了我理解了。”覃越吞了口唾液，“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還主動找上我……”
“因為，”維看著他的雙眼，“我感受到了你體內的力量，它……來自我們的世界。”
覃越沉默了一會，“然後呢？”
“因為你實在太不熟練了，所以我才用臨界人的能力來暫時控制你的身體……”
“停停停！”覃越趕緊打斷他，“在那之前，你先給我解釋一下，剛開始我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的怪物？”
“這個嘛……”維心虛地撓了撓臉，“因為隱藏在你體內的力量過於強大，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完全控制它，所以只能採用比較保險的辦法……”
“你所謂比較保險的辦法就是把我變成怪物？”
維一臉委屈，“至少那人的絲線就傷不了你了，而且相比起人類的身體，那樣的軀體更方便戰鬥不是嗎？”
覃越長嘆一口氣，“算了，事情過去了我也懶得追究了，倒是你說的……什麼計劃？你，不，你們？想要在天華市做什麼？”
“你說那個啊。”維聳了聳肩，“實際上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啦，與其說是“計劃”，倒不如說是“交易”，一場與天華市的交易。”
覃越一頭霧水，不過他也非常識趣地沒有繼續問下去，畢竟知道太多事情對他反而沒有好處。
“其實我是找了個藉口過來看一下的啦，畢竟另一個世界……聽著就讓人感到興奮，不是麼？”
“而最讓我感到驚喜的是，我居然在這裡遇上了你，覃越，這已經不能用緣分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命運！”
覃越再次退後了一些，“那個……我應該不是什麼美味的佳餚吧？”
“咳！失禮了。”維迅速平復，“我的意思是，你的力量實在太適合我們了，無論是哪種方面。”
聽到這的覃越更加不淡定了，他感覺這傢伙就差把自己從這顆星球上綁走了……
“就比如說，昨天我的力量和你的力量融合之時，不僅快速改造了你的身體，而且還能在短時間內恢復——一個普通的人類是根本做不到的，他會在第一步就爆體而亡。”
覃越吞了吞唾液，“聽起來很危險……不對，那你還隨便改造我的身體？！”
“當時不是隨便了。”維解釋道，“我可是觀察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而事實證明，你的身體和力量比我想象得還要完美。”
覃越心說這傢伙不會一開始就是奔著我的身體來的吧？
“所以呢？你說這些，到底想表達什麼？”
維十分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眼，“覃越，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在厭惡著你身上的這種力量吧？”
覃越沉默了片刻，“你……怎麼知道的？”
“誒？我猜對了嗎？”
“原來是猜的嗎？！”
“啊哈哈，因為在戰鬥的時候覃越你還在下意識地壓抑自己的力量嘛，為了不讓「毀滅之力」直接接觸到對方，甚至還想用“拳套”那樣的方式去攻擊，對吧？”
覃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雖然也沒成功就是了。”
維笑了，“正是因為這種情感，所以我才猜測，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的覃越，確實是一個實打實的好人呢。”
“你可別嘲諷我了”覃越低下頭去，“對敵人手下留情，可不是什麼好事……”
用又用不好，壓又壓不住，要是揚在這裡，他估計又要捱罵。
“不，我倒覺得，像覃越你這樣的人，是非常可貴的。”
“但是這不是什麼童話故事。”覃越說道，這是揚曾經告誡過他的。
“只正因為世界不像童話般美好，所以我們才要努力去改變他。”
覃越愣住了，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是否就是那種純潔真誠的人？即使這種人設只會是“人設”。
“覃越，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人們只能生活在黑暗裡，因為他們無法承受“光明”的重量……”
“你和我們一樣，都無法選擇自己身上的力量，“暗靈”一旦膨脹到一定程度而又無法被控制時，它就會變成失控的“邪靈”，但我們，我們這個種族卻不得不選擇這一條路，對外面世界的渴望又使他們不斷壯大，可不是所有人都擁有控制暗靈的天賦與能力，他們最終會變成……怪物。”
“所以我們需要這樣的力量，毫無雜質的暗靈，如果有更多的樣本，或許有一天我們能將它徹底研究明白，然後我們的族人們……就能重見天日。”
“我……”覃越緩緩看向自己的右手，他並不懷疑維說的話，因為那種沉重感，是裝不來的。
“你之所以渴望我的力量，就是因為這些嗎？”
“嗯。”維點了點頭，“我把這些告訴你，是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把它拿去吧。”覃越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
“這……”維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覃越會那麼痛快地答應，在臨界，這無疑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對方。
不過……
“抱歉，覃越，我們並沒有辦法帶走你身上的力量，畢竟它並不是頭髮那樣的東西，而且，離開控制者的暗靈會逐漸“變質”，最後同樣會變成無主的邪靈。”
“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不介意的話，”維向他伸出手，“和我去臨界吧。”
“你想得美。”覃越同樣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哎呀呀，果然啊。”維尷尬地笑了笑，“畢竟這樣的要求的確很過分……”
“抱歉，維，我來到天華市……就是為了解決我身上的這顆定時炸彈……在那之後，我要回到我的家人身邊，所以我並不能跟你走。”
“是嗎。”維笑了，“也好，畢竟……有這樣的願望一直支援著你，我也不用擔心了。”
覃越不語，像那樣失控再傷害到其他人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而就在這時，維的手錶響了起來。
“哦，時間到了啊。”
“什麼時間？”
“我要走了。”維說道，“其他人的任務已經完成，我也必須和他們一起回去了。”
“這樣嗎……”
“不用失落啦。”維笑笑，“說不定幾個月後我們能再見的。”
“嗯？什麼意思？”
此時維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依照這個速度，不用再過幾秒他就會從這裡消失。
“秘密啦……對了，我還在你的身體裡留下了一部分力量，記得不要弄丟哦。”
“喂！什麼意思啊！你……”
還沒等覃越問清楚，維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而在這之後的事，那就是覃越在審問室裡留下的美好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