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還得從白簡回國說起。

剛回來,朋友們就給她辦了歡迎party,當晚見到江聲這個初戀,想起爸媽跟她說的聯姻,就對他格外關注。

那晚氣氛也不錯,朋友們知道他倆過往,又知道兩家有聯姻的打算,紛紛創造機會讓他們相處。

當時她覺得應該穩了,就等著江聲私下約她更進一步了。

萬萬沒想到,江聲緊接著就忙了大半個月,連她主動約飯都沒時間。

作為女孩子,也有自己的矜持,約了兩次不成,她就沒再繼續。

想著男人事業心強一點沒有壞處,聽說他為了新專案,天天忙得睡公司,她也理解,只安靜等他忙完再說。

沒想到專案圓滿結束,還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丁點動靜。

不僅不約她見面,連電話也沒有一個,發微信也回得很慢,讓她十分尷尬。

委屈的問父母,江家是否沒有聯姻意向?

父母又說江大哥很是積極,江聲也不曾反對。

想起二人是彼此初戀,年少時也是有過感情的,白簡就想著自己稍微主動點再試一次。

畢竟圈子就那麼大,江聲已經是極好的結婚物件了,她年紀也在這裡,老那麼端著也不是事兒。

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於是,她就派人打聽了江聲公司做慈善的事。

她如今歸國,父母也給了她幾個公司練手,按照傳統,自然也是要搞慈善的。

面對這樣的大筆捐助,受惠單位肯定會搞個活動答謝一番,很多時候還有相關領匯出席。

作為公司老闆,這種時候多半是會露面的,她就想不動聲色的製造一次偶遇。

她不用難堪,二人也能順利見面。

到底這婚結還是不結,總要當面問一聲的。

當她得知江聲公司今年給山區孩子送雞,給市裡福利院送了土豆和書包,就特意安排自家公司跟著捐了一批質量可靠的衣服。

當時心裡還有點夫唱婦隨的隱秘小心思。

沒想到,就在她期待著二人見面的時候,偶然聽到朋友說起,在她出國留學這幾年,江聲養了個金絲雀。

單身男人,有那麼一兩個女伴也正常,可問題是,看照片,那金絲雀背影與她一般無二!

這可把她給噁心壞了!

就在她噁心的時候,又聽到個更勁爆的訊息——金絲雀把江聲給甩了,就在朋友們給她開party那晚。

連夜買了房搬走的,可有骨氣了!

那晚還約她改天一起喝咖啡的江聲,從那以後就像失憶了一樣。

剛開始還以為他忙,忙完了也沒有來約她,就有問題了。

尤其,她打聽到,那些土豆,都是那金絲雀帶的貨!

有心人故意模糊事實,沒說扶貧帶貨的事,她氣惱上頭,也沒仔細打聽,就覺得吧,這金絲雀手段還挺高。

好好一演員,正事兒不幹,學網紅帶貨也就罷了,還不賣點高階的,跑去賣土豆?!

簡直笑死!

剛分手就做出這副窮酸樣,不要臉皮鑽錢眼兒裡,某人可不就心疼了?

再一打聽,江聲安排自家公司送書包,原來竟然是為了給那金絲雀的土豆做添頭!

而她這個傻瓜,還安排自家送了衣服,去給人家的添頭做添頭!

白簡從未覺得自己這般丟臉過!

臉上火辣辣的,比被人甩了巴掌還難受!

簡直蠢哭了啊!

她好好一人,竟成了棒打鴛鴦那根棒?

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又不是非他不嫁!怎麼能這麼羞辱她?!

你要不想聯姻,痛痛快快說,對吧?

還假惺惺分手。

做給誰看?

有本事你把金絲雀娶回去,看你家裡人接不接受她!

這邊吊著她,那邊又跟金絲雀藕斷絲連,不夠噁心人呢?!

一個混娛樂圈的戲子,仗著幾分像她,就耍手段拿捏她的聯姻物件,害她成了圈子裡的笑柄,實在可恨!

她也不是不惱江聲。

只是江聲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兩家又有深度合作,這聯姻遲早能成,為了個金絲雀破壞兩人關係不值當。

白簡氣得快要爆炸,略一思量,決定淺淺收拾倪冰硯一頓,給她長點記性。

她爸媽拉不下臉做這種事,她就來找她姑姑。

她姑父一向疼她,又常年投資影視行業,在娛樂圈人脈十分廣,聽說了這事,立刻聯絡了在倪冰硯經紀公司工作的朋友,得知了她的工作計劃。

當下沒有二話,直接使絆子。

這事兒實在丟人得很,白簡那邊藏著掖著,做事很隱秘,彭歡找了一圈人,愣是沒有打聽到具體訊息。

倪冰硯不想讓她擔心,就說困了要睡覺,有事明天再說。

彭歡見她情緒平穩,想想也急不來,就回了帳篷。

她那邊睡了,倪冰硯硬挺挺的躺了半宿,眼都沒合。

倒也不全是為了這麼部戲,主要有人對她滿懷惡意,她卻不知道是誰,這次只是一個女二,下次誰知道還會不會繼續搞事?

想得越多,心裡越煩,再加上早就過了她睡覺的點兒,困勁過了,怎麼都睡不著。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彭歡就被鬧鈴鬧醒,拉開帳篷鑽出腦袋,見倪冰硯乖乖的等著她,沒有一個人先下山,滿意的縮回去穿衣服。

等她收拾好,倪冰硯帳篷都收好了。

“你這也太早了吧!”

彭歡打著哈欠收帳篷,見倪冰硯頂著熊貓眼過來幫忙,不由嘆氣:“你這是一宿沒睡啊?”

她面板白,更襯得眼底青黑一片,眼白還有紅血絲,一眼就能看出來。

倪冰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哎!多大點事兒啊!就鬧得睡不著?就算黃了,姐姐我也能給你介紹個新工作,不說比這好,也不會比這差!

“你呀,該吃吃,該喝喝!我再找人打聽打聽!還不信了嘿!揪她不出來!

“姐姐我平生最恨這種背後捅刀子的小賤人!”

倪冰硯糾結一晚,幾次想要聯絡她爸,又怕他爸擔心。

快六十的人了,還是讓他過點安生日子吧!

見彭歡還要打電話,忙攔住她。

昨天熟人全問過一圈,結果沒打聽到,今天多半要求助關係沒那麼好的人,到時候難免欠人人情。

“不用了歡歡姐,你陪我下山,我去找趙製片問問看。”

相處這麼久,以她的敬業與專業,趙製片還有鄧導都對她另眼相待,只是打聽個訊息,又不請他們幫忙解決,還是可以的。

彭歡覺得很對不起她,想想趙製片認識的人層次與她不同,想來打聽訊息更容易,也不矯情,迅速收拾好東西,就招呼倪冰硯下山。

這山並不是很高,兩人走了十來分鐘,剛到村口,倪冰硯手機就響了。

正要接,結果手機閃了一下,恰好沒電了。

“哎,好幾天沒充電,我都忘了。”

她平時不怎麼用手機,時常沒電了都不知道,這節骨眼兒上,怪煩人的!

匆匆趕回居住的小院,取了充電器充上電,剛開機,電話又進來。

結果電量不足,響兩聲又關機了。

如此反覆兩次,電話才終於接通。

“你特麼的在搞什麼啊?!”

陳志文熬了一夜,好不容易打探到訊息,結果電話幾次都打通就掛,實在搞心態!就忍不住吼了一句!

“陳導,我手機沒電了,剛充上。”

聽著對面聲音沙啞,倪冰硯又小聲道:“您這是一夜沒睡?”

陳志文是個對細節很有要求的人,簡單來講,就是有點強迫症。

他之所以不睡,倒不是因為對倪冰硯有多重視,畢竟兩人沒有合作過,暫且沒有什麼交情,而是因為心裡擱著事兒,睡不著啊!

導演與製片之間關係好,電影就能拍得順利,要是互相打臉扯後腿,那這戲也甭拍了!不是他走就是製片走。

倪冰硯是他親口定下的,說換就換,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他還是不怎麼高興的。

要不然也不至於覺都不睡幫著打聽。

“白簡你知道嗎?遞話給王總要換你的人姓餘,是她親姑父。”

陳志文沒有繞圈子,都要累死了,早點把事情解決了,比什麼都好。

想著折騰半晚上打探出的訊息,陳志文相當無語。

沒想到這丫頭看起來踏踏實實的,也是個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

他多少有點失望,但這只是工作搭檔,又不是娶兒媳,犯不著太過挑剔,再說她也沒有和有婦之夫牽扯不清,不至於連累電影上映,多的也就沒必要說了。

比起倪冰硯,那個為了感情問題,就來禍禍他事業的白小姐,更讓他厭惡!

可惜不是圈裡人,不然非得給她點兒顏色瞧瞧!

給人添了麻煩,別人給她臉色看是很正常的,倪冰硯並不介意陳志文糟糕的態度,只盯著重點。

“白簡?”

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出在這兒!

兩人根本就不認識,她又早就和江聲斷得乾淨,這女人腦子被門夾了嗎?

倪冰硯坐在床邊,氣得直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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