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宏看了一眼那雞蛋,下意識就嚥了咽口水。

抬眸朝著白仲卿看去,“你這……”

“花了點銀子,從伙房那邊弄到的,不用謝我,我與上官是朋友,只是看不慣他在邊上費盡心思,歇斯底里,卻依舊不被領情。”

白仲卿的話,不好聽,可是卻也是事實。

秦陽宏看向保底那邊,恰巧上官瑜也扭頭看這邊,對上了他的視線,瞬間又負氣的扭頭,哼了一聲。

用行動表示,他現在還很生氣。

秦陽宏吹著頭,不知道想什麼,半晌之後,緩緩伸出手,去拿了那個雞蛋。

只是拿了起來,片刻他又忍不住放下來。

“表弟,你能給我弄盆水嗎?”

他想先洗洗手再洗洗這個蛋。

上官瑜咬了咬牙,“老子上輩子欠你的!”

語畢扭頭出去裝睡,一盆水弄來,秦陽宏仔仔細細指了一遍手,又讓換水,洗了一遍蛋殼,這才慢慢的敲開雞蛋。

白嫩的蛋白入口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是吃到了世間美味。

結果一不小心吃太急了,蛋黃直接將他給噎住了。

秦陽宏一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一隻手一直拍著自己的胸口,想著將蛋黃給拍下去。

可是試了好幾下,結果完全沒用。

反而因為噎住缺氧,他原本慘白的臉,漸漸的有些漲紅。

邊上的上官瑜自然是發現了,立刻跳了起來。

去到邊上拿了一直陶土碗,給秦陽宏倒了一杯水。

“又沒人跟你搶,你吃這麼著急做什麼!”

一邊說,一邊將水遞過去。

只可惜在半道的時候被一隻手攔截了。

“阿卿,你幹嘛啊,黃五他都快要被噎得厥過去了。”

白仲卿卻沒有理會上官瑜,而是端著那一碗水站在雙眼都憋紅的秦陽宏面前。

直接當著讓他的面,蹲下身子,捏了一點點塵土,撒到了水裡。

“這一碗水已經髒了,可是你喝了的話,就能活命,不喝的話就只能活活噎死。”

秦陽宏眼眸瞪大,一臉憤怒的看著上官瑜。

直接將視線看向邊上的上官瑜,示意他給自己再倒一杯。

白仲卿睨了上官瑜一眼,見他有動作,抬手打翻了那一壺水。

“現在,只有我手上的水能救你了,怎麼樣,你是選擇喝下去還是死?”

白仲卿的聲音很平靜,也很冷。

不像是在威脅人,而是一個旁觀者。

上官瑜在邊上都快要著急上火了。

“阿卿……”

白仲卿給他丟了一個閉嘴的眼神,繼續看著秦陽宏。

窒息的感覺不好受,他覺得他的腦子都開始有些混沌了。

這時候,一碗水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那發紅的雙眸,落到了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碗髒了的水。

突然就猛的伸手,將水搶過來,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一直卡在嗓子眼的雞蛋,也隨著水的滋潤,緩緩的滑下食道。

呼吸瞬間就順暢了。

他整個人也有些脫力,大口喘著,躺倒在床上。

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心上心頭。

方才他是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啊這……黃五你還好吧?”

秦陽宏此刻是不想說話的,那一雙血色還未消退的眼眸,死死的盯著白仲卿這邊。

白仲卿也不心虛,“很生氣?”

秦陽宏沒說話,依舊死死的盯著白仲卿。

也是他現在有些力竭,要不絕對跳起來打這人一拳。

白仲卿揹著手,冷漠的看著憤怒的秦陽宏。

“現在你明白了,先生死麵前,你說的那些所謂的髒,完全就不值一提。”

什麼髒,什麼難以忍受,這全都是矯情出來的毛病。

真的在生死麵前,什麼髒都靠邊。

秦陽宏原本剛從生死線上回來,很憤怒。

結果現在被白仲卿這麼一提起,他頓時就想起,自己方才好像喝了泥水。

腸胃頓時就翻湧起來了,臉上的血色也全壓下去,換成慘白。

這架勢,怕是又要吐。

上官瑜下意識去拿罈子。

白仲卿卻是面上帶著嘲諷的笑容,“你很不服氣嗎?可是你現在這羸弱的身子,憑什麼不服氣,就你那身份?你的那個身份是你爹孃給你的,你什麼都沒有,一個只能當籠中鳥的兒子,他們也不會多關注吧?”

這話直接就刺激了秦陽宏,他一下都忘記吐。

“你放肆!”

白仲卿挑、釁,“嗯哼,我放肆了,你能做什麼?”

秦陽宏:……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可惡的人!

被氣著說不出話的秦陽宏,直接一扯被子,躺下來,不理會白仲卿了。

一點都沒意識到,他此刻就是生氣,那毛病完全沒有發作的意思。

上官瑜直接在邊上拿著盆,整個人驚呆了。

接下來這幾天,白仲卿都會找機會刺激秦陽宏一下。

除了又一次,白仲卿將一隻蟲子丟秦陽宏身上,他吐得太快,白仲卿完全來不及說話刺激他之外。

其他時候,開始是有反應,不過後邊又被轉移了注意力。

上官瑜開始不太明白的,阿卿怎麼可勁的欺負秦陽宏。

到後邊,見到秦陽宏好幾次衣服沾到了髒東西,他面色刷白,正要發作。

被阿卿這麼一氣,居然又好了。

回過味來,他自然是不會拆臺的,偶時候還幫著白仲卿刺激。

弄的左後秦陽宏都回過神來了,知曉對方是為了自己,他也沒這麼生氣了。

一來二去,倒是形成了三人小團體。

脫敏治療跟厭惡治療效果還算可以。

不過秦陽宏知曉刺激他是為了幫他,再說難聽的話,效果就沒這麼好了。

距離過年沒兩天了,他要回家,那秦陽宏就必須當中展示一下他能克服自己的毛病。

於是白仲卿跟秦陽宏仔仔細細的開始了一場談話。

“你接下來就是忍著,控制自己想要發作的衝動,可以發作,但是不能在人前發作。”

“這是何意?”秦陽宏不解。

白仲卿勾唇,“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他確實很快就明白了。

白仲卿這狗東西,陰險的帶他去外頭,然後將髒東西往他身上弄。

還威脅,讓他憋住,想吐也要回營帳,要不他當眾扒了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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