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是一直都有盯著的,不會有人掉包的。

就是明白,他的心情才複雜。

眼前的人身體還是公子的,可是他卻很陌生。

這是他心頭一直盤旋的疑惑,哪怕要被趕走他也要弄明白。

白夫子猛的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白仲卿,“公子確定還是公子嗎?”

這是直白的跟白仲卿挑破了。

白仲卿心猛的提起來,果然還是來了。

面色卻是不顯,“我一直都是我,你不是看的見嗎?”

他沒有正面回答白夫子的話,而是將問題丟了回去。

白夫子面色有些為沉,垂放的手也慢慢的握緊拳頭,“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白仲卿抬腳,朝著白夫子這邊走了兩步,雙手背在身後,“你若是想知道這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的公子,我們是一體的。”

他表現的那些異樣,稍微留心的人都能看得出異常。

這種時候他還否認,沒有任何意義。

他也不害怕白夫子會對他動手,因為他說了他們是一體的,傷了他,便是傷了他的公子。

白夫子聞言,整個人頓時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面上發苦,一臉悲慼。

“是我有愧於主上的交代,沒有照顧好公子,現在也只能跟主上謝罪了。”

語畢,他突然伸手摸向自己腰間的匕首,抬手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白仲卿愣住了,沒想到這麼一句話,眼前的白夫子居然要自刎。

就在匕首要割破他的動脈時,一個石頭從邊上飛了過來。

鏘的一聲響,石頭直接將匕首給打掉了,阻止了白夫子的行為。

周玉嬌抬手甩了甩自己的手腕。

方才太著急了,用了十成的力氣,手沒活動開,加上專注,讓她手腕有點受不住。

自盡未成功,白夫子愣了一下。

扭頭朝著石子飛來的方向,然後便見到一個小女娃甩著手過來。

“沒活動開,有點扯著了。”

周玉嬌衝著白仲卿抱怨了一句,隨後又看了白夫子一眼,繼續跟白仲卿說道,“你說什麼了,逼得人家自盡了。”

白仲卿無奈一笑,“大概是心裡承受能力太弱了。”

隨後看向白夫子,“白行,你這是想要讓我陷於不仁不義當中嗎?”

未自盡成功的白夫子低著頭,不言語。

這態度弄的白仲卿都覺得心累,“我又沒說我不是你家公子,不過是有了點機遇,發生了一點改變罷了。”

這般說著,他伸手拉了周玉嬌一把,將人拉到他身邊。

“你見過五歲的孩子,能有嬌嬌這般力道嗎?我們不過是一起有了一場機遇,但是不太好解釋,你看周家村那些人接受得多好,怎麼到你這裡就死腦筋了。”

白仲卿除了周玉嬌之外,可不太會對旁人說軟和話。

面上已經逐漸露出了些許不耐煩的神色。

若是這老頭還是不識好歹,繼續要自盡的話,他一定攔著嬌嬌,就讓他死吧。

周玉嬌知道白仲卿不太會忽悠人這種事。

於是自告奮勇站出來。

“白夫子,你覺得自己沒做好主子吩咐的事情,但是換個想法,你的主子覺得這算是不好嗎?”

根據她那稀少的記憶,是見過一兩次這白家小哥的。

就是一個安靜怯懦的小男生。

這樣的孩子,就算是長大了,性格上個會有缺陷的。

現在的白仲卿多好啊,又聰明,做事還周全,還有擔當……

周玉嬌不自覺的就在心裡頭數著白仲卿的優點了。

再看向白夫子,“你自己應該有底的,若是讓你效忠的話,你是願意跟著以前的公子還是眼前這個?”

白夫子抬頭看了白仲卿一眼,依舊不說話。

白仲卿都要生氣了,直接背過身,懶得看他了。

倒是周玉嬌繼續在中間和稀泥。

“從你先前的表現,你主上應該是陷入某種麻煩裡面了,所以將白仲卿交給你照看,也出於某種保護,怕白仲卿受到傷害,讓你帶著他隱姓埋名,但是你要知道,現在這種世道,過度保護,那是一種傷害,你一直在傷害你守護的人,你可明白?”

白夫子愣了一下,嘴巴蠕動了幾下,卻還是不說話。

周玉嬌都有些鬱悶了,這老頭也太難搞定了。

她乾脆也不多說了,“雖然我不知道你主上現在有什麼麻煩,但是他將你留在白仲卿的身邊,想來也是將你給他了,他才是你的主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要繼續死,還是忠心的輔佐眼前的這個主子,你做的任何決定,我們都不會再幹涉你了。”

邊上的白仲卿已經完全沒耐性了,伸手握住周玉嬌的手,直接拉著人離開了。

白夫子人依舊是頹廢的跪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玉嬌被白仲卿拉著離開,“你說,那老頭會不會還想自殺?”

“管他呢,沒了他還有其他人,我發現了,他有偷偷聯絡其他人,相信用不了多久,這身體父親留的其他人應該能找來了,外頭兵禍,就算青州安定,邊境還有高麗跟倭國虎視眈眈,手上有些人,總歸是安全一些。”

白仲卿如果不是為了那些人,他都不想理會白夫子那個木頭。

現在乾脆帶著周玉嬌溜達,找一些能用的草藥,製作傷藥。

他當初在幽州買的那些,在跟強盜火拼之後,就差不多用完了。

他們這隊伍裡,可還有傷患的。

周玉嬌自然興致勃勃的跟著,之前白仲卿採的兩朵靈芝,讓她嚐到了甜頭。

錢這種東西肯定不能少的。

即便她已經跟白仲卿溜達了好幾天了,除了常見的草藥,便沒見到其他,但是依舊熱情不減。

等他們兩個回了營地之後,白夫子依舊沒有回來。

在周族長過來詢問,想著要不要派人出去找的時候,白夫子回來了。

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不過白仲卿知道,對方這麼一天,應該是想明白了。

他默不作聲,等著白夫子自己表態。

一直到第二天,白仲卿跟周玉嬌依舊外出採藥的時候,白夫子出現了。

什麼也沒說,便跪在了白仲卿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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