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給你們侯爺招惹麻煩,就趕緊走!記住了,駐軍不得干涉地方官員治理轄區內的事情,哪怕是你的主子是威武侯也不行。”

“他不能干涉,那本官呢?”

那過來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恰巧就聽見了趙縣令這話。

一道洪亮的聲音,便從那馬車傳了過來。

趙縣令聽見了聲音,挪動了一下肥碩的身子,往後看了一眼。

然後便見到青州的知州,黑著一張臉,從馬車上下來。

之前威武侯讓自己來,他以為就是下頭的官員有些小問題,讓自己來一趟威懾一番。

沒想到還有這等大事等著他。

趙縣令立刻就從自己的坐著的椅子上起來,一臉討好的上前。

“知州大人,您怎麼來了?”

他不畏懼之前那個小將,可以用駐軍不得干涉地方官的理由,將人給懟回去。

可是現在來的是上峰知州,他立刻就不敢再端著。

即便是他快要離任了,可是得罪這麼知州,依舊沒好果子吃。

旁的不說,直接在他離任這件事上,做上點手腳,那他就不能全乎的走。

青州的知州姓曹,是個做實事的人。

眼神掃視了趙縣令一眼,便知道這人不是好好做事的人。

身上的底子,怕是沒有幾處是乾淨的。

冷哼一聲,“本官不來,又怎麼能知道,原來我們忠縣的縣令,竟然還能有著隻手遮天的能力,倒是好一番大開眼界了。”

這曹知州開始來的時候,是給威武侯面子。

畢竟青州除了有知州,還有同知。

兩人的職權是分兩派的,有的甚至還有些重合。

這麼多年來,雙方沒少明爭暗鬥。

威武侯查出了對方有通敵的罪名,全家都沒了。

他順勢也收攏了對方的勢力,現在在青州州城,能管轄的地方就更多了。

至少是在上頭再派遣新的同知過來之前。

不過等人過來,他也部署好了一切,不會再像之前那個那般被壓制。

所以威武侯派人來請他去忠縣,他也樂得給威武侯這麼面子。

可是誰知道,到了之後,還真的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自己管轄青州這麼長時間,竟然不知道,下頭的忠縣,竟然隱藏了這般大的碩鼠。

被曹知州這麼一番冷嘲熱諷,趙縣令面色有些泛紅。

不是覺得心虛不好意思,而是覺得惱怒。

雖然他就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且還是準備要離任的縣令。

可是他出身於趙氏大族,他們身後有大皇子齊王,要不是現在登基那位,隱藏得深,使了手段,現在的皇位還不知道誰坐。

而曹知州,不過是一個農家子出身,竟然敢對他冷嘲熱諷。

趙縣令那肥碩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

不是恐懼,而是氣的。

曹知州可懶得理會對方,他原本是打算在忠縣見趙縣令的。

知道人來了勇義村,又急急忙忙的來了勇義村。

這會兒是有些累了,就想著儘快將事情給辦好。

眼神瞥了一眼,那還扣押著百姓的護衛,轉而扭頭衝著趙縣令怒目而視,“還不快放人!”

趙縣令卻是冷哼,“這人不能放,這一群刁民意圖行刺本官,曹知州應該知道,行刺朝廷命官是要問罪的。”

“你說人家行刺你了,行刺什麼了?你這哪兒傷著了?”

知道對方這是在胡言亂語,加上那眼神姿態對自己的不尊,曹知州更加生氣。

“這不是他們還未行刺成功嗎?難道大人您想要本官被人行刺成功?”

這般說著的時候,趙縣令還一臉責怪的看著曹知州。

這樣的態度,就算是涵養好的人,怕是都要被氣到。

更別說曹知州也是性子直,脾氣衝的人。

聞言直接怒喝,“放屁!本官看你就是來找茬的,別以為本官來這裡,就是為了跟你閒聊的,你就是盯上了人家百姓手裡的賺錢方子了,想著強行佔有!”

趙縣令聽著對方話裡的意思,好像就是說了方子的事情,並不知道自己打算滅了勇義村那些殘兵的心思。

暗自放下心來,隨即就端著態度。

“知州大人可不能冤枉人,下官不過就是來看看這些新來的難民的情況,這勇義村你大概是不知道,以前盡是出一些惡貫滿盈之徒,下官已經多次想著改善了,都沒成功,這次再來,也是想著再調查一番的,要是那些人,依舊窮兇極惡,便讓人抓走服徭役,對了,大人可能還不知道,這勇義村,已經連續好幾年抗拒交賦稅了,不說別的,一粒糧都沒交,任何徭役也不自行,按照大燕的律法,應該要怎麼處置,大人應該比下官更瞭解。”

這趙縣令,一開口,就是一通多勇義村殘兵的狂噴。

面上還帶著淡定的神色。

他說的可是實情,就算是曹知州去調查,也是這麼一回事。

既然他打算要動手了,怎麼可能不將理由想好。

曹知州還真的不知道這回事。

眉頭不由的就皺了起來,大燕律法,百姓要按照賦稅要求,繳納賦稅。

要是違令抵抗者,一律問罪。

他蹙眉,視線看向了勇義村的眾人。

“趙縣令說的可是實情?”

村長這時候站了出來,恭敬的衝著曹知州行禮。

“知州大人,趙縣令說的對,我們勇義村沒交賦稅,可是不是我們不交,而是沒法兒交,而徭役是同樣的道理。”

語畢,他抬手招呼了一番,便見到勇義村的殘兵走了出來。

趙縣令見狀,心裡咯噔了一下,總覺的好像要壞事了。

這些人站出來,根本就不用村長說什麼,曹知州便明白了。

視線又落到了肢體完好的那些人身上。

周阿爺也是個妙人,收到了曹知州的視線,立刻含笑上前。

“知州大人,我們這夥人,就是縣令大人說的那些,從洛河郡逃難來這裡的,一共又八戶人家,都在這裡了,我們是年前來這裡的,滿打滿算也就四個月。”

周阿爺這話一出來,進一步佐證了,村長的話。

勇義村以前的村民,就只是那一些肢體殘缺的人,還有少量婦人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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