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門口,我坐在長椅上躊躇不定,面對奶奶忽然病倒我自責不已。
自責自己一直忙於工作忽略對她的身體關心。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我好像的確是災星,帶給我身邊與我親近的人不幸。
“別哭了,這個拿去”
我閉著眼祈禱之際,面前站著一位先生。
他戴著墨鏡,渾身穿的也都是黑色,唯獨他的頭髮特別一些,是銀白色的。
他的膚色較於常人也是偏白皙,膚質好的連身為女孩子的我都有些羨慕。
他拿著一張卡在我面前,看我沒回應接著說道
“這卡里有十萬正是你需要的,你不用覺得我是慈善家,這錢是買你命的”
說實話,我第一反應就是以為這人長得好看可惜是個神經病,可當我看見我的學姐炸毛的時候,我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男人的身邊也跟著一個膚色鐵青的小女孩,頭髮披散在身前,活脫脫的貞子縮小版。
她渾身散發著黑氣,似是威脅到了我的學姐,我第一次看見學姐以猙獰鬼的模樣面對她們。
“你能看見晶晶?”
男人看我看著他的身邊詢問道,我點點頭,微微往前擋在學姐面前。
“別緊張,我女兒不會傷害你們的。錢我就放這兒了,還有我的名片,想好了打我電話,或者直接讓晶晶帶你來找我”
說完,男人也不管我願不願意把銀行卡放在了我邊上,上面還有一張名片,但我無心去關注,只覺得一切莫名其妙。
那個叫晶晶的女孩就停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我看著她一身破舊有些於心不忍,看著四下無人就去了安全通道。我蹲在角落裡拿出包裡的幾張冥幣和打火機。
冥幣面額不大,每張也就五萬,我分成了兩份燒給了學姐和晶晶。
等冥幣燃盡,看著她們手裡多出的錢,我拿出塑膠袋和溼巾整理灰。
晶晶不再散發黑氣,學姐依舊警惕。看著晶晶不停揉搓冥幣的可愛模樣,我忽然覺得她也沒那麼可怕。
“吳慧芬家屬…吳慧芬家屬在不在”護士推開了急救室的門喊著。
學姐和晶晶一同指著出口處提醒我。學姐和我一樣都是社恐的內向性子鮮少說話,至於晶晶,我也不確定她會不會說話。
我快步走到了急救室門口正對上護士不善的目光。
“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你先去把費用繳了吧”說著,護士給了我一張單子,我定睛一看,感覺脊背有些發涼。
上面的金額不多不少,正好十萬。而且這十萬我根本拿不出。畢竟我才參加工作一年,別說十萬了,能拿出五萬就不錯了。
我回頭看向剛才坐過的長椅,銀行卡不見了。我想也許是被人順走了。
“發什麼呆啊,趕緊去繳了,回頭晚了沒床位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護士再次催促,我轉身朝著樓下繳費處去繳費。從包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抬眼一看,那根本不是我自己的卡,而是那個陌生男人給我的。
“爸爸說了,你要是用了這張卡,那就表示同意賣他命了,今晚子時你就要跟我走,否則我就殺了你”
不知何時,晶晶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她的嗓音空靈可話語裡卻透著無限的冷意。
面對奶奶的病情,我還是選擇將卡遞了出去,收費的護士將卡拿走也沒問要你那輸入就直接把錢划走了。
似是知道我心中有疑慮,晶晶再次開口
“爸爸給的卡可是全球通用的哦,只有他親自贈予的人才能使用而且無需密碼。就算丟了,它也會自動出現在主人口袋裡的”
我抽了抽嘴角,從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這麼智慧。繳了費用,我心也定了大半,晶晶的身影逐漸消失。
“我子時再來找你哦,大姐姐”
晶晶走後沒多久,學姐出現在我身邊,她擔憂的看著我。鬼也分強弱,在晶晶面前,學姐顯然是不夠看的。
包裡的手機資訊鈴響起,是一封無名的資訊,資訊是學姐給我發的。
“她很強,我打不過”
我微笑不語,簡單打了幾個字
“船到橋頭自然直”
學姐瞭然,我回去病房全心照顧奶奶,收拾完之後我給老闆發資訊說辭職。
因為我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晚,還是先把事做了比較好。
老闆雖說有些捨不得我,但還是給我多發了三個月的工資,跟我說以後如果想回去了,他永遠會給我留個位置。
看著自己的銀行卡里多了兩萬塊的金額,我不知是喜是憂,只能默默地將銀行卡放在奶奶枕頭底下。
密碼是奶奶的生日,她一直都知道。
時間過得很快,我從白天坐到了晚上,天才黑,奶奶也剛醒,她迷糊地說口渴。
我剛想拿起暖壺倒水卻發現暖壺的水已經被我喝完了。
我跟奶奶打了聲招呼就拎著暖壺出去打水,晚上的親屬不多,沒多久我就打完了。
與我擦肩而過的是個年輕女人,長得很清秀但她的面上卻有一層淡淡的死氣。
女人似是頸椎有問題似的一隻手摸著自己的後頸。感覺她抬頭都有些吃力。
我卻瞪大了眼睛,因為在她的後頸處正端坐著一隻嬰靈。
嬰靈凶神惡煞的看著我,好像在警告我別插手。也許是我太聖母了,我還是沒忍住
“美女姐姐”
“嗯?”
女人回頭不解的看著我,第一次和生人說話,我下意識緊張。
眼睛看著地磚隨後說道“年輕固然是資本,但不是踐踏生命的資本。還請姐姐得空去寺廟上一柱清香”
“神經病”
也許聽我說完話是女人最大的尊重,她並不清楚我話語的意思所以罵了我一句隨後離開。
我再抬頭看向她的背影時,她脖子上的嬰靈轉了身子,伸出手指扒拉下眼瞼對我做著鬼臉,似乎對我說活該。
“姐姐,你好像是聖母轉世”
晶晶出現在我身邊,此時的她變了模樣,一身黑白色的洛麗塔長裙套裝,頭髮也束成了雙馬尾,一雙大眼尤為靈動。
只是這麼可愛的蘿莉說的話卻非常毒。
“在你們眼裡,人命就這麼無足輕重嗎?”
“那我們生前時,又有誰把我們的命看的重要了?”
面對她的反問,我沉默了,因為我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那個女人肆意踐踏生命,墮了成型胎,斷了生橋,嬰靈回也不得,生也不得,報復她是必然的
你覺得那個女人可憐,那誰可憐那個嬰靈?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閒事,還是想想你自己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