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年前的雨夜,在村裡黑狗的吠叫聲中,六畜不寧的氛圍下我出生了。

我家住在一個相對來說條件頗為落後的山村。

因為文化水平有限,村裡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迷信。

我剛出生我父親就意外去世,彼時母親剛生下我。

聽聞噩耗的她準備衝出去找我父親屍骨卻不慎碰落了桌子上的剪子。

聽我奶說,剪子新買的剛開鋒,扎的有些深劃破了我媽的腿動脈,導致她失血過多而死。

說來也怪,我出生後村裡六畜中的三畜(雞鴨鵝)死了大半。其他動物也病懨懨的,黑狗不再吠叫,又逢我父母雙亡,於是乎我災星的名頭算是落下了。

給我接生的是村裡有名的神婆,聽我奶說,她一開始過來是想殺了我,說我是天厄災星,又是極陰之體,會禍害身邊人。

後來還是我奶和我媽跪著哭求讓她動了惻隱之心才把我安然生下。

神婆給我取名叫劉曉月,本來是叫劉雪月,雪取血諧音。

可是奶奶覺得這麼取對我以後我長大了了解真相會有心理問題,於是就取了曉字。

神婆在村子裡的地位很高,因為她能破邪祟,保平安,測吉凶,村裡人都很敬畏她。

在接生我之前,一百多的人還健步如飛,可想而知她的身體有多健朗。我也在她的庇護下,安然長到了十歲。

一次我給她做早飯,早飯很簡單就是一碗小米粥加個水煮蛋,年僅十歲的我也只會做這些。

神婆喝到了一半,因為嗆粥的不適又突發惡疾導致無力迴天。

她出殯那天我哭的很傷心,因為她死的那天是她一百二十歲生辰,她帶了我整整十年,說沒感情是假的。

可是村裡人好像沒有多在意她的葬禮,更多的是在意我這個災星,他們把老人去世的怒火都發洩在我頭上。

我奶告訴我,不是他們有多愛神婆,而是神婆沒了,村裡再遇上邪呼事兒就沒人相看了。

後來我才明白,神婆是村裡的一頂保護傘,而我頂著災星名頭,在他們看來,神婆的意外死亡也是我剋死的。

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我在神婆去世的頭七夜裡看見她老人家回來了。

她敲開了我的門,像小時候一樣摸著我的頭對我說

“妮兒啊,我走了有沒有給你添麻煩啊?其實你不用在意,阿婆只是時候到了,該去報道了。放心不下你所以來看看你

看著你長得越來越可愛,越來越懂事,阿婆心裡就過意不去,畢竟當年阿婆還一直想殺了你。你願意原諒阿婆不?”

我那會兒還小,聽著阿婆自責心裡難過,我好想抱她,可我抱不了,只能對著她的虛影隔空抱著對她訴說我的委屈。

阿婆也摸著我的頭髮聽著我哭,還對周圍的幾個小鬼說對我好點兒,別讓我被欺負了。小鬼們也頻頻點頭。

從小我頂著災星名頭,所以尤為自閉,而我的陰陽眼可能是天賜的禮物,它讓我能看見我的陰靈夥伴。

神婆活著的時候說人在四歲前都會開著陰陽眼能與鬼神通,但四歲以後陰陽眼便會關閉,只有少數人還一直開著伴隨一輩子。而我就是那個少數。

那天晚上,神婆說那碗粥她還沒喝完,讓我再做一碗。我就起身去廚房的灶臺上生火給她又做了一碗,邊上還點著一個蠟燭,一柱清香。

我看著神婆美滋滋得吃完蠟燭清香心裡也沒那麼難過。

可是當我一覺醒來我發現自己睡在自己床上,我奶告訴我說我半夜起來夢遊,忙前忙後弄吃的,嘴裡還一口一個叫著阿婆。問我有沒有事。

我搖搖頭,告訴奶奶我和阿婆的事兒,包括我的陰陽眼。神婆頭七結束後,奶奶知道我在村裡沒有容身之地。

而且山裡、林子裡還有不少陰靈,她怕我有事就把老宅子賣了,帶著存了半輩子的積蓄,變賣了年輕時的嫁妝才在城裡買了一個兩居室的房子。

就這樣,我活到了現在二十四歲。我的成長史也沒多少色彩,在我的眼裡世界就是黑與白,唯獨我奶的身影是彩色的。

我因為自閉的性格一直都被學校的同學們孤立,我屬於那種成績好但社恐好欺負的孩子。

老師眼裡的好學生,同學眼裡的出氣包。但他們也只欺負過我一次。

我在學校裡認識了不少學姐學長,她們看不得我被欺負,那些欺負我的人都或多或少被他們照顧過。

我沒有讓學長學姐他們對欺負我的同學嚴懲,因為他們會有殺孽投不了胎,而且我也接受不了鮮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

二十四歲,我參加了文編的工作。老闆知道我社恐,所以看在我工作能力的份上給我安排了單人間辦公室。

其實就是他的辦公室打了個隔牆留了個門和窗。可因為他的善良,公司裡都傳我和他的謠言,難聽至極。

我長得很普通,臉上還有些許雀斑,戴著半框眼鏡,公司裡的人都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相對於我的反應,老闆並不在意,反而更加照顧我的感受對我說

“別在意,嘴長別人身上,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對於他的鼓勵我很感激,本來以為日子就這麼平淡過一輩子,沒成想奶奶發生了意外以致我後來的人生髮生了巨大的改變。

那天是週末,我正常下班給奶奶打電話,奶奶年紀大了不會用手機只會用座機。

每天我下班都會守在家裡等我電話然後做好飯菜等我回家吃。

可就在那一天,電話打了三四個一直是無人接聽的忙音。我的眼皮一直跳。

我想去打車趕緊回家,剛攔下一輛車時,身邊我初中認識的學姐拉著我對我頻頻搖頭。

“學姐,我奶奶可能出事了,你就別胡鬧了”我急得不顧場合對著學姐喊道。

學姐依然搖頭阻攔我,無奈之下我只能選擇公交車,可是公交車她也不給我坐。

後來我轉戰去了地鐵站,這次學姐沒再攔我,她靜靜地坐在我身邊,一隻手握著我的手。

雖然我們無法觸碰彼此,但她的關心讓我心裡有些暖。

地鐵站裡幾乎沒有訊號,我收不到電話,等出了站口時我收到一通陌生來電。

“你是吳慧芬的家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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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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