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凌晨,濱海市市南區金水河附近發生橋樑坍塌事件,由於事發深夜,現場並無目擊人員目睹。市政方面做出解釋,近日來連降暴雨,水位上漲,引發河岸地質變動,加之河水沖刷,使得坐落在金水河上的碧波橋發生坍塌,市政部門正在組織人員機械進行搶修,請廣大市民放心,碧波橋將會在半個月之內重新修繕完成。《中星新聞》”
“近幾日連降大雨,導致金水河上游的金水湖水位上漲,為防止發生洪水災害,市南水利局組織進行金水河通海工程,已於今日凌晨正式完成疏通工程,經過連夜開閘放水,金水湖水位線已經低於安全警戒線,水利局副局長趙康民同志表示,請生活在金水湖兩岸的居民放心,水利局經過科學嚴謹的資料分析,今年雨季金水河將沒有任何水災隱患,而且通海工程完成後將徹底根除金水河堤壩決堤的隱患。《百姓新聞》”
“今日凌晨,有天文愛好者觀測到濱海市上空一顆流星滑落,最終墜落到角鹿海灣。今日濱海市天文臺釋出闢謠宣告,天文觀測雷達並未觀測到任何流星穿過濱海市現象,流星墜落現象是由宇宙的流浪天體被星球引力捕捉,絕大多數宇宙天體隕石經過大氣摩擦會直接燃燒殆盡,若真有流星現象,天文臺將會提前三天發出預警資訊,請廣大天文愛好者不要以訛傳訛。《星空奇談》”
“金水橋再傳雕像復活傳言,本臺記者連夜跟蹤採訪,但當夜突遭詭異沙塵暴襲擊,拍攝裝置無故損壞,但根據現場知情人供述,金水橋上共有八尊雕像復活並像人一樣奔跑行動。本臺聯絡城南公安局,警方表示該事件與之前在金水橋發生的聚眾械鬥事件有關,公安局將竭力深入調查此事,還廣大人民群眾一個真相。《城南晚報》”
“啪!”的一聲,衛左關閉了還在液晶顯示屏上滾動播放的新聞,將遙控器扔在桌子上,衛左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大家有什麼看法嗎?”衛左低著頭問道。
白河,苗宗,應天仇,丁一一都相顧無言,溫如霞也坐在座位上,打著哈欠,也沒有說話。
“李木怎麼樣了?”衛左看向溫如霞。
“那個臭小子到現在還睡著,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精神力幾乎枯竭,全身骨折二十餘處,不過倒是沒什麼外傷,現在還在睡著,估計得睡幾天了。”溫如霞眼中似有嗔意,但更多的是心疼,丈母孃看女婿的那種心疼。
“嗯。”衛左點了點頭。
“天仇和粽子怎麼樣了?”衛左又看向了坐著的兩人。
應天仇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表示了自己沒什麼大礙。
苗宗的臉色有些莫名,還是坐在衛左旁邊的白河把嘴湊到衛左耳邊。
“苗宗受傷挺厲害的,但是都是被你打的。”
“咳咳咳......”衛左臉色有些發紅,狠狠地瞪了白河一眼。
“還不是怪你!”
白河委屈地不說話了,她哪裡知道,苗宗那個時候還沒有開閘放水。
“這個,粽子,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先去休息吧。”
衛左都很驚訝自己居然會對苗宗說出這麼溫柔貼心的話,愧疚心在作怪,她打算會後一定要狠狠地找白河的麻煩。
苗宗倒是大度地搖了搖頭:“我沒事,身體棒的很,吃嘛嘛香!”
“他還死不了,迴歸正題吧。”應天仇淡淡說道,引得苗宗對他一陣怒目而視。
“嗯。”衛左點點頭:“這次的案子其實非常簡單,兩個月前我們針對百鳥的行動,有一條漏網之魚逃到了金水橋附近,被顧四海拯救,百鳥成員為了報答顧四海的恩情,將其送至養老院照料,並且利用自己的能力滿足老人心中執念......”
說到這裡,衛左停了下來,看向了應天仇。
應天仇則接著衛左的話頭繼續講述:“本來這個案子經過李木的調查已經水落石出,嫌疑人也成功鎖定,但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黃鶯和烏鴉突然殺出,射殺了那名百鳥成員。”
“那名百鳥成員的能力是靈魂給賦?”衛左問道。
應天仇和丁一一都點了點頭。
“他的能力是一定時間內,使無機物獲得生命,並在一定程度下進行操控,但是無法控制無機物的形態,無機物本來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應天仇緩緩說道:“當時他給予大壩靈魂生命,想要用大壩解體威脅我停止追捕,但我重塑了大壩的結構,就和他這麼相持了下來。”
“黃鶯和烏鴉行動的目的你們看出來了嗎?”衛左皺著眉問道。
“截殺東疆分部執行者?守護謫國情報?拯救同伴?引發洪水?”白河給出了幾個選擇,隨後眼睛微微眯起說出了最後一個答案:“亦或者是殺人滅口!”
在場眾人都立刻安靜了下來,良久之後衛左看向應天仇:“天仇,你在第一現場,你怎麼看?”
“截殺執行者和拯救同伴可以忽略了。”應天仇淡淡說道:“若是要截殺執行者,他們早就該行動了,偏偏執行者聚堆的時候動手,要麼他們太過自信,要麼他們瘋了。”
稍微一停頓,應天仇繼續分析:“至於拯救同伴,應該也不是,黃鶯一開始只打了我一槍,隨後六槍都打在那名百鳥成員身上,這種舉動並不是拯救,是刻意的謀殺。”
“至於引發洪水......”應天仇想了一會搖了搖頭:“謫國的行事風格低調隱秘,不會這麼高調引發社會動盪,而且他們要想引發洪水,也不會刻意去挑這麼個時間點,這更像是一種巧合。”
“巧合?”衛左看向應天仇:“怎麼說?”
“黃鶯的第一槍是打向我,一是打破我和百鳥成員的相持狀態,二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隨後烏鴉近身與我纏鬥,讓我無心關注百鳥成員的狀況,黃鶯接下來是毫不猶豫地射殺那名百鳥成員,百鳥成員的死亡以及我無暇重塑大壩,導致大壩內的靈魂忠誠的執行最後的命令,解體大壩。”
“大壩解體後,李木下達的指令是放任黃鶯和烏鴉離去,全體執行者阻擋洪水的泛濫,這應該也在他們的計算範圍之內。”
白河聽明白了應天仇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們促成了大壩的解體,但是目的是為了射殺自己的同伴?”
應天仇點了點頭:“這是最好的解釋。”
“可是他們已經完成了射殺任務,為什麼還要執拗地帶走屍體?”白河繼續問道。
“因為屍體同樣存有記憶。”苗宗插話說道:“他們顯然知道我的存在,而我的存在,就算對方只是一具屍體,他們的情報也不再是什麼秘密。”
“也就是說他們為了守護謫國情報而射殺自己的同伴!”白河有些接受不了謫國的行事風格。
衛左一直默默聽著,這時她突然開口:“他們中有烏鴉這個擁有意念分身能力的特種人,就算是帶走活著的同伴,在大壩解體的情況下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眾人一聽,頓時都愣住了,但應天仇卻若有所思。
“部長你的意思是......”應天仇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因為這個猜測著實有些匪夷所思。
“守護謫國情報並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他們的主要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射殺百鳥。”衛左淡淡開口說道。
一言放出,在場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能夠對自己人下死手,謫國組織已經沒有了任何底線與原則,這樣的對手是可怕的。
“為什麼呢?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丁一一很難理解這種行為。
“呵呵呵。”衛左冷笑了一聲:“因為死人不用保守什麼秘密了。”
應天仇看向衛左,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部長,接下來我們怎麼應對?”苗宗問出了在場眾人的心聲。
衛左聽到苗宗的詢問,身體倚靠在椅背上,右手食指輕輕敲在自己的額頭,眾人都知道,這是衛左思考時的習慣。
良久之後,衛左慢慢坐直了身體,臉上帶上了一抹笑意說:“他們內部的人事安排,我們為什麼要插手?”
白河皺了皺眉:“衛左姐,你的意思是?”
“不用管他們,一切照舊。”
。。。。。。
其他人都離開了會議室,唯獨白河和衛左留了下來。
見最後一道身影消失在門口,白河突然一個飛撲,撲向身旁坐著發呆的衛左。
衛左看都沒看,向後一歪身體,順起一腳,便將撲來的白河踹飛了出去。
“你怎麼還這個德行!”衛左怒斥著趴在牆上的白河,這一腳沒讓白河穿牆而過,已經算是衛左留手了。
白河把自己從牆上摘下來,有些幽怨的揉著鼻子。
“我......”白河有些說不出話來。
“所以這麼多年我就一直躲著你,你要再這樣,你就給我回總局吧。”衛左臉上帶著嗔怒。
“你說了又不算。”白河捏著自己的鼻子悶悶地說:“你可別忘了,我可是調查員,你能不能對我客氣點。”
“這樣已經對你很客氣了。”衛左白了白河一眼:“這麼多年你怎麼一點改變都沒有!”
“你倒是改變了許多啊。”白河的眼中似有不忿。
“曾經那個叱吒風雲,攪風攪雨的混世魔王現在卻成了偏安一隅,得過且過的分部長,你怎麼想的?”
“你還想管我?”衛左眉毛一擰,毫不客氣地說。
“我......”白河被衛左一逼視,不由低下頭沉默了一會,然後又猛地抬起頭:“姐姐,你真的變了好多,變的有些陌生了。”
“人都是會變的,以前的我太不懂事了。”衛左聳了聳肩說道。
白河撅起了嘴:“可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
一聽白河這話,衛左當即眉開眼笑說道:“那真是太棒了,我變了,你不喜歡現在的我了,我謝謝你。”
“你!”白河被衛左氣的臉色漲紅,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長出一口氣說道:“總局給我的任務我都和你說了,東西你到底有沒有設定好,不然我沒辦法交差。”
“呃......這個......”衛左眼皮眨了眨,而後點點頭:“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的,已經設定好了。”
白河一看衛左這模樣就知道衛左在撒謊,抱著膀子有些氣鼓鼓說道:“姐姐,我可是很給你面子的,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可就自己去完成任務了,我和他可沒什麼交情。”
衛左擺擺手:“不用你操心,你就在這裡安安心心待著,別給我鬧事。”
“姐!”白河有些著急:“總局大佬們都很重視這件事,我們的宗旨就是維穩,有這麼一個不定時炸彈的存在,我們必須......”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裡有數。”衛左打斷了白河話:“好了,沒什麼事你就出去吧,我看見你現在這模樣就彆扭。”
白河微微垂首,眼圈有些發紅:“我們已經好久沒見了,多說說話不行嗎?”
“唉!”衛左長長嘆了口氣:“造孽啊,說起來也怪我。”
“我自願的。”白河立刻說道:“和你沒關係。”
衛左終究還是忍受不了白河的眼神,毫無形象地大吼大叫道:“我警告你,你別以為你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就能得償所願,不可能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
“時間會證明一切。”白河毫不退縮:“你終有一天會接受的!”
衛左凝視著白河,看了良久,白河也同樣看著衛左,最終還是衛左敗下陣來。
“造孽啊!”衛左扶著額頭,一臉的生無可戀。
“我願意!”白河梗著脖子目視衛左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