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呃......被你發現了。”
“沒有和衛左她們打聲招呼嗎？”
“不了，免得到時候走不了，畢竟我現在已經打不過衛左了。”
“進來喝點酒吧，算是為你餞行了。”
羊虎站在門口愣了愣，看著背對自己走進值班室的柳明慧，搖頭嘆了口氣，也跟著走進了值班室。
走進房間中，羊虎發現房間中央擺著一張低矮的小方桌，桌上擺著兩個簡單的下酒菜，還有一瓶酒，柳明慧已經坐到了小方桌旁的小凳子上。
羊虎將自己的一個揹包放在了地上，坐在了柳明慧對面，不過羊虎坐的那個凳子還是太小了，還沒有羊虎一半屁股大，羊虎坐下去後基本上和蹲著差不太多，看起來倒有些反差詼諧感。
“你知道我這個時候走？”羊虎直接開啟了酒，先給柳明慧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只是猜對了而已。”柳明慧舉起了杯，而羊虎放下酒瓶，舉起杯和柳明慧碰了一下。
“多謝這些年來你的不殺之恩。”羊虎說完一飲而盡。
柳明慧看著羊虎喝完放下酒杯，然後自己也一仰頭全部喝盡。
“我......不想讓你死的不明不白，我也不想自己不明不白的度過一生。”
羊虎重新給柳明慧和自己斟滿酒杯。
“我走了之後，希望你能多幫助一下衛左。”羊虎這一次主動舉起了酒杯。
柳明慧和他碰了一下，兩人同時飲盡。
“你這次走還能活下去嗎？”柳明慧主動給羊虎添酒。
羊虎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是想徹底查清當年的事情嗎？”
“其實......當年事情的經過很明朗了，但隱藏在其中的一些東西......”羊虎停頓了一下轉口繼續說：“我想找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
“我當年到底背叛了誰？”
柳明慧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住了，緩緩放下酒瓶。
“你肯定答案就在外面嗎？”
羊虎再度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良久過後開口說：“有可能有，有可能沒有，不過只有出去尋找才有機會找到。”
“是因為......李木進來了？”柳明慧突然問道。
羊虎緩緩點了點頭：“這是一個訊號。”
“李木真的就是他倆的孩子？”柳明慧的眼睛逼視著低著頭的羊虎。
“你難道不確定嗎？”羊虎反問了一句，不過很快他的語氣輕鬆了下來：“說起來，這孩子還得叫你一聲姑姑呢？”
“啪！”柳明慧手中的酒杯直接被捏的粉碎，杯中酒直接灑落了一地。
“你不應該說這件事。”柳明慧的語氣森冷了許多：“這會讓我忍不住想要殺掉你。”
羊虎反而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慢慢嚼著。
“李木他......知道了嗎？”柳明慧壓下了心中的火氣，語氣變得冷淡了許多。
“知道了，算是我給他的一點補償吧，不過他父母的身份還沒有告訴他。”
“哼！你這點補償有個屁用！”柳明慧直接爆了粗口。
羊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先不要告訴他父母的身份，他現在還是太弱了，現在知道的太多，容易出事。”
這一次柳明慧語氣緩和的不少，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羊虎重新拿起筷子：“其實......你又何嘗不想出去查個究竟呢，呵呵呵呵。”
“砰！”面前的桌子憑空碎裂，羊虎夾菜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
“唉！這些年你的脾氣一點都沒變。”羊虎站起身拿起了角落的掃把，將滿地的碎片剩菜清掃進垃圾桶，又將破損的桌子擺到牆角。
柳明慧冷冷地看著羊虎，而羊虎將地上的垃圾清掃完成後，又坐回到座位上。
“你出去後打算去哪？”柳明慧像是洩氣了一般，開口詢問道。
“先去趟南疆吧。”羊虎吐出一口氣，像是吐出了這些年淤積在心中一切。
柳明慧站起身來，在一個櫃子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木盒。
“把這個交給他吧。”柳明慧將手中的木盒遞給羊虎。
羊虎沒有直接接過來，而是認真地看了看：“什麼東西？”
“你，不能知道。”柳明慧一字一句的說。
“我在行路過程中可能會開啟看看的。”羊虎伸手去接，卻發現柳明慧並沒有鬆手，抬頭看去，發現此時柳明慧正在用非常嚴肅的神情看著自己。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偷看的。”羊虎察覺到了空氣中危險分子正在急劇升高，急忙說道。
柳明慧鬆開了手：“埋到他旁邊就好了。”
羊虎點了點頭：“一定送到。”
羊虎站起身，拿起揹包推門走到了外面。
柳明慧看著敞開的房門，突然幾步走出門口說：“真相可能不僅僅在外面。”
羊虎停住了前行的腳步，怔了怔卻並沒有回頭。
“我會聯絡你的，要麼是真相的訊息，要麼......”羊虎略微回了一下頭：“就是我死亡的訊息，保重！”揮了揮手，羊虎的身影漸漸隱入到了黑暗之中。
柳明慧久久佇立，抬頭眺望著朦朧的星空，此時天邊已經隱約泛起了魚肚白，光明正在慢慢驅散籠罩大地的黑暗。
“曾經答應你的事情，我還在堅守，你這個混蛋！”視線慢慢回攏，柳明慧慢慢轉過了身子，然後瞳孔驟然縮小。
“小左，你......你怎麼在這裡？”柳明慧的臉上很少見地出現了一抹慌張。
“我也只是碰巧猜對了而已。”衛左慢慢走向柳明慧。
“你沒和你師傅說聲再見......”
“我說過了。”衛左的視線透過柳明慧看向羊虎消失的方向:“只不過他沒有聽到。”
“我們的談話你都聽到了？”柳明慧向後退了兩步，感覺衛左和自己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些。
衛左點了點頭。
“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你會說嗎？”
柳明慧先是一怔，然後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為了我好？”衛左繼續問道。
柳明慧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到時機？”衛左還是繼續問道。
柳明慧再度搖了搖頭：“是真相不明，我現在告訴你一些事情只會誤導你的判斷。有些事還是以後告訴李木比較合適，他比你更加適合調查當年的事情。”
衛左沉默了一會，然後看向柳明慧：“為什麼這麼說？”
“我曾經和你一樣，不過......”柳明慧思索了一下，很快繼續說道：“我走錯了方向。”
“有沒有什麼提示？”衛左問道。
“除了李木，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你在調查一些事情。”
衛左想了一下，緩緩地點頭算是贊同。
兩人之間沉默了下來，不過衛左還是先開口打斷了沉默：“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柳明慧略一思考，展顏一笑說：“守好東疆，守好你和李木。”
衛左皺了皺眉：“為什麼把我放在李木前面？”
“因為......你比李木還要重要。”
衛左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柳明慧的思路了，不過還是跳過了這一段。
“所以，你還是要幹你的老本行，就這麼守著東疆分部的大門嗎？”
“沒錯。”柳明慧直接說道。
“我師父走了，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新的教官。”
柳明慧突然笑了起來：“加工資嗎？”
衛左一怔，緊接著也是笑了起來：“李木和你真的很像啊，不過加工資這事我說了不算，我可以往上面打報告。”
“敷衍！”柳明慧臉上罕見地表露出戲謔之意。
“我說了真不算！”
“好了，我明白，好歹我已經熬走了東疆分部的兩任部長了。”柳明慧擺著手說道。
衛左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部內走去。
“小左......”柳明慧叫住了衛左，衛左停住了腳步轉過了身子。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柳明慧問了個衛左同樣的問題。
衛左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呵呵呵，你讓我做教官恐怕並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柳明慧輕笑了兩聲說道：“你是想擴招人手？”
衛左沒有說話，而是直直地看著柳明慧。
“你信任李木嗎？”柳明慧接著問。
衛左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可以信任我。”
衛左稍稍沉默了一會，說道：“可以。”
“小左，除了李木，一定不要信任特管局的任何一個人，包括我在內。”
聽到柳明慧這句話，衛左的眉頭皺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站在你自己的立場和目標想想，你要做的是什麼，你會明白的。”柳明慧說完這句話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值班室中。
“另外，李木的出現並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其目的我還不清楚，不過你想要開啟的缺口應該就在李木身上。”
衛左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值班室緊閉的房門。
“我的立場嗎？”衛左喃喃地念叨著這句話，目光從迷茫慢慢變得清晰而堅定。
“李木的出現確實不是偶然，但是，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心中想著繁雜的事情，衛左伴隨著慢慢升起的太陽轉身走去。
看著衛左離開的背影，柳明慧的嘴角慢慢帶出了一絲笑意，抬頭看了看已經變得明媚的天空。
“要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