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您說的這些和這次任務有什麼關係？”林建國將話題重新引回到這次的案子中。
“為了能夠平衡特種人，11局建立的特種人試驗基地。”
部長的一句話瞬間讓林建國將前後的事情全部串聯了起來。
林建國有些驚駭問道：“部長！這麼說......那兩個特種人是......”
部長點點頭：“你猜的沒錯，他們是從基地中逃出去的特種試驗體。”
“部長，這麼做是否不人道？”林建國此時心中發寒，感覺自己這些年的接觸的世界瞬間天翻地覆，11局居然隱藏的這麼深！
“特種人已經不能算是人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是一種更加高階的生命體，人類在他們面前就如同螞蟻在大象面前一樣渺小。”
“所以......11局......”
“所以，11局為了控制這股力量，就必須接近這股力量，瞭解這股力量。而且，這種方法是有效的。”
“有效的？”林建國瞪大了眼睛。
“我們已經破解了一部分特種基因序列，甚至在理論上我們還可以進行特種基因移植，不過還沒有成功，目前還處在理論階段，不過......根據特種人的特種能力，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技術。”部長說道。
“部長，這些事情應該是隱秘吧，為什麼告訴我。”林建國皺眉說道。
“因為你已經是11局的特別行動組組長了，你的級別許可權已經可以知道這些事情了。”
“可我還沒有答應，您怎麼會知道我一定會答應？”
部長緩緩撥出一口氣，手伸向後腰，掏出一把手槍，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
林建國看著手槍笑了笑：“所以部長，我沒得選擇了是嗎。”
部長點點頭：“建國，你真的很不錯，我也很看重你，我希望你不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部長，您覺得死亡現在可以威脅現在的我嗎？”林建國舉了舉自己沒有手的左臂。
部長嘆了口氣：“建國，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想威脅你，只是根據現在的狀況給你一個選擇，若是你選擇成為組長，一切都順理成章，若是你選擇拒絕，為了保密，我也只能為你解脫，我要是真想威脅你，我就帶著你父母來看你了不是嗎？”
部長的最後一句話讓林建國瞳孔驟縮，一抹寒光閃過眼底。
“為什麼選擇我，不要說看重我的話，部長您再看重我，現在的我除了躺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
部長笑了起來：“建國，我剛剛和你說了，11局根據特種人的特種能力開發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技術，你的斷手斷腳雖然不能恢復，但讓你恢復行動能力還是沒問題的，甚至還可以讓你變得和特種人一樣強悍。”
聽到部長這麼說，林建國直接愣住。
雖然她並不知道是什麼手段可以使自己恢復行動能力，但她知道部長不會用這種方式誆騙自己。
“我同意！”林建國有些迫不及待地做出了選擇。
“很好！”部長衷心地笑了起來，拍了拍林建國肩膀說：“你放心，11局一定會讓你恢復的。”
林建國並沒有說話，答應下來之後，她的內心就已經完全亂了。
部長看出了林建國的矛盾與糾結，思考了一會開口說道：“聽完我說完這些隱秘，你應該覺得11局是一個不擇手段的邪惡組織吧。”
“我......”林建國無言以對，她確實有這種想法。
“哈哈哈哈，建國，沒想到你還是很單純可愛的嘛！”部長爽朗地笑了起來，這讓林建國不由得感覺有些氣惱。
“建國，我問你，你加入11局以來，做的每件任務是否有違背良心道德的？”
林建國回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因為11局的使命一直以來就是維護穩定啊。”部長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人體試驗這......總歸是不人道的。”林建國還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部長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建國，其實人和樹是一樣的，越是嚮往光明，越要紮根黑暗，總要有人要做這些的，之前你生長在地面之上，現在，需要你向下生長了。”
林建國沉默不語，不過她很明白部長話中的意思。
“建國，特種人和人類是不一樣的，他們更像是擁有人性的天災。誠然他們是擁有人性中的善良與美好，但同時，他們也擁有人性中的嫉恨與殘暴。一個普通人類，哪怕是最為兇殘的連環殺人魔，他的威脅也僅僅是個體生命，但特種人不一樣，他們一旦狂躁起來，那就是成千上萬個生命的消失。特種能力放大的可不僅僅是能力，還有人性中的黑暗！”
“那我們不更應該從教育和同化方面入手嗎？”林建國提出了一個建議。
“普通人是很難進入到特種人圈子中的，之所以稱之為圈子，那是因為特種人還沒有形成完整的社會體系，他們更像是寄生在人類社會中，但近年來，他們有向著成為一個完整社會發展，而一旦特種人的社會意識覺醒，那麼他們的國家意識就會覺醒，你知道到那時會發生什麼嗎？”
“種族戰爭！”
部長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戰爭，而戰爭就是激發人性之惡的最好溫床。”
林建國沒有反駁，三年11局的工作，她清楚這種趨勢，誠然大多數特種人的人性和普通人一樣，秉持善良與正義，可是一旦生命以種群論數，那生命的個體意識很容易被群體意識所替代，而群體意識往往是自私殘暴且愚蠢的，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引導，就會將人性推進萬丈深淵。
就如同一輛滿載貨物的貨車傾倒在路邊，只要最先發現一撥人前去哄搶，那麼很快就會有一幫人如同食屍鬼一般瘋狂掠奪，甚至大打出手，他們都是壞人嗎，並不都是，他們中有慈祥的父親，有溫柔的妻子，有明事理的老人，有可愛的孩子，但是一旦被群體意識所領導，他們會放棄該有的良善與思考，加入到哄搶的行列之中。
“這種情況幾乎無法避免。”部長繼續說道：“而11局能做的，僅僅是防備這種事情的發生，為了奇國，為了人類，11局的手可以浸滿鮮血。”
“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林建國此時的表情有些痛苦，11局現在所做的的事情終究還是與她20多年所接受的教育和人生理念不同。
“你還記得突然出現的第三人嗎？”部長突然問道。
“黑袍面具！他......”
“根據從特管局那裡共享的情報，他們不是第一次出現了，而且根據我們11局自己的情報和資料推演，這些黑袍人有可能正在密謀一些涉及特種人的一些重大事件，你覺得會是什麼呢？”
林建國思索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東疆分部的衛部長，傷在他們手上。”
“不......不可能吧！”林建國幾乎要從床上蹦了下去。
“衛部長已經和那些黑袍人交過手了，雖然佔據了上風，但也受傷頗重。擁有如此強悍的力量，行蹤卻如此隱秘，每次出手看似毫無目的，實則內藏玄機，這麼一幫人存在有且只有一個目的。”
“是什麼？”林建國心中隱隱約約有種危險的推斷，但還是不敢確定。
“顛覆現在這個世界的秩序！他們很有可能就是特種人社會意識覺醒的排頭兵！”
病房中，兩人久久沒有說話，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氣氛有些壓抑且沉重。林建國眼中的驚駭久久無法散去，若是真像部長所說那樣，恐怕在不久的將來，這個社會會迎來一場重大變革，這也難怪11局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進行殘忍不人道的人體試驗。
“你好好休息，近兩天我會安排將你接到北星市接受最新技術的改造。”部長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中部長轉過身看向林建國。
“建國，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說完這一句，部長拉開門走出了病房。
林建國看著頭頂潔白的天花板，心緒雜亂，突如其來的各種資訊量將她的內心衝擊地失去了該有的判斷。
“吱呀”一聲輕響，病房門再度被推開，林建國歪過頭看去，是小孫揉著眼睛走了進來。
“小孫，你才休息了二十分鐘，再去休息一會吧。”
小孫打了個哈欠，晃了晃腦袋，像是要把睏意晃出腦袋一般：“不了，睡不著，來看看你。”
小孫有些殷切地坐在林建國病床旁，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橘子剝了起來，然後又小心地將橘子上面的絲絡扯掉，掰下一個乾淨的橘子瓣遞到了林建國嘴邊。
林建國看著面前十分細心的小孫，並沒有張開嘴。
“不喜歡吃橘子嗎？”小孫有些訕訕地抽回了手。
“不喜歡。”林建國說道。
“那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買一點去。”說著小孫站起了身。
“小孫！”林建國叫住了他。
小孫站在床邊認真聽著。
“我......要去北星市接受治療了。”
小孫聽完一臉興奮：“啊，那是好事啊，北星市的治療環境和技術都是全國最好的，我和部長申請一下，和你一起去。”說著小孫轉身就要離開病房。
“你不能去！”
小孫有些詫異地回過頭：“為......為什麼？”
“因為......我......不希望你去！”
“為什麼？”小孫已經察覺到林建國語氣中的異常，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因為......我並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