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剛想鬆手,雲薇卻是握緊他的手,笑道:“您在外受氣了?”

“我是在外受氣回來後拿妻兒出氣的無能男人?”雲默火氣十足,寶貝女兒在怎麼可以完全站在靖王那邊去?

以前他看靖王是怎麼看都出眾,臨近婚期,雲默再看靖王越發不順眼。

這同對待雲愛夫婿人選是不一樣的。

雲默對王大虎很和善,除了教導王大虎讀書時會跳腳暴怒之外,其餘時候雲默更多是提攜維護王大虎。

他同靖王彷佛天生仇人,在外護著是真,回來後時不時會刺激穆陽幾句。

雲薇人後會同穆陽說,等咱們成親就不這樣了。

穆陽卻覺得,岳父大人這輩子在家中沒有看自己順眼的時候,別說牽著雲薇的手進門,沒準哪一天他先邁那一隻腳在老泰山眼裡都是錯!

“不,我的意思是您拿女婿撒氣嘛。”雲薇笑嘻嘻湊過去,“您在外面不曾說過阿陽一句壞話,誰說阿陽一句半句的不好,你比阿陽都要生氣。

為了阿陽,你忍下了閔王……忍下了很多事。

千方百計護阿陽周全,為他出口氣,您做得比閔王還要多。

縱然回家針對他幾句,他不會生氣,只當您對阿陽的疼愛與眾不同。”

雲薇給了穆陽一個眼色,穆陽嘴唇抿了抿,不肯吭聲。

雲薇加重哼了一聲,穆陽垂頭,輕聲說道:“以後我會注意不在你面前拉薇薇的手……”

雲默眼睛凸出,氣息紊亂,抬起食指點著穆陽,好半晌沒是說出一句話來。

而穆陽同樣不吭聲,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著。

雲薇同姜氏笑得樂不可知,雲薇對姜氏咬耳朵,“阿陽越是親近,越是說不出討好孝順的話,他不是故意讓爹鬱悶。”

“無意的才讓不羨更憋屈。”姜氏扶著雲薇胳膊起身,“不用理會他們,他們自己會交流。

你同我再去清點嫁妝,有些傢俱先搬過去,不用成親當日再抬著撐場面,我同不羨給你準備的嫁妝足夠用了。”

雲薇說道:“也不用太多,您給的金山銀山太多,我都被金銀腐化了,沒了奮鬥賺錢的心氣,只想著吃喝玩樂。

況且我同阿陽成親後……等娘生產後,我們打算出京去遊玩,少則一兩月,長則半年一年。

等再回來,許是娘就要幫我照顧兒女了。”

姜氏唇邊含笑,拍了拍雲薇的胳膊,“兒女的事情千萬別說在嘴上,被人聽了去,不少女子為人妻越是惦記著越是不容易懷上了。

是不是靖王有意……”

“不是,我沒有,您別誤會。”穆陽立刻否認,速度快得驚人。

雲默哼了一聲,“合著跟我裝湖塗,同我夫人你明白通透得很!”

穆陽:“……”

得罪岳母同得罪岳父,還用說嗎?

岳父泰山不也得聽岳母的話!

“你同我去書房,我有事同你說一說,省得你在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雲默邁步就走,穆陽在他身後跟隨,穆陽記得第一次見雲默時的情景,同雲薇定親後,雲默對自己‘不客氣’更像一家人。

因為雲默沒有補償彌補他的心思,反而讓他自在,比之閔王穆地主要好上一些。

穆地主說自己不會當爹,穆陽不知該怎麼當他兒子。

雲薇悄悄對姜氏說:“您真不用給我準備這麼多,我和阿陽出京就藩帶不了許多的物什,嫁妝多少,我自己心裡有分寸,不用做給外人去看。

娘,又沉又重的傢俱我用不上,阿陽藩地靠海,氣候潮溼,同北方的習俗不一樣,傢俱更精緻,木材更防潮。”

“就藩?!他在京城也有靖王府,傢俱放在府上,沒人敢去王府偷東西。”

姜氏已有不捨了,卻不好讓雲薇留在京城,說道:“我再多給你準備一些銀票,我知道女婿是個有心氣的,當提前投資女婿了,等他開闊了海路,多了不少賺錢的機會,你可記得要留給我。

說不得我撇下不羨親自去看看,再找一些生意接手。”

“娘變了。”雲薇笑道:“以前你只想賺點小錢,守著兒女丈夫過日子的。”

“經歷多了,開闊了眼界,我以前的想法當然會變。”姜氏輕嘆一聲,“以前只想做個賢妻良母,想著報仇,讓他們因錯過虧待我而後悔。生意越做越大,我反而不在意他們,別說姜家那群如今生活艱難,三代無法爬上來的人。

即便是女侯……”

姜氏眸子明亮,自信勾起嘴角,“在我眼裡不算什麼,她有銀子多嗎?有我得女兒孝順嗎?有不羨對我知冷知熱,對我體貼溫柔?

我不比她的成就差,不說在京城,我跺跺腳,胭脂鋪子等等都要受影響,她呢?在朝廷上很狼狽。”

姜氏兒時加在心頭對女侯的敬畏佩服,以及高不可攀漸漸消散,女侯過得還沒她好。

“以後娘不僅能同她炫耀女兒和丈夫,您的商業版圖不會小,換成了她仰望您了。”

雲薇很喜歡自信有事業心的姜氏,一婚更比一婚高的黑寡婦終究是依靠男人。

如今姜氏不僅有恩愛的夫妻生活,也有屬於她自己的事業版圖。

商場女大亨那也不比雲默將來的成就低。

姜氏又給雲薇的嫁妝中塞了十幾萬兩銀票,並且詢問雲薇還有什麼經營促銷的手段。

她如同學生一般,把雲薇說的促銷手段都記錄下來,極是認真的。

“等生下這對雙胞胎,坐好月子,我打算做染布的生意,先把染布價格打下來,貧寒百姓也能穿得起顏色鮮亮的布。”

姜氏心中構想的藍圖不小,一步一個腳印擴充套件生意版圖。

雲薇幾乎被姜氏問得落荒而逃,她肚子裡那單存貨已被姜氏掏空了。

姜氏,她親孃竟然找到了易上色還不太褪色的原材料,已經做過實驗了,可以大面積種植。

最好的一條不用佔用耕地,不適合種莊家的山丘等地就能大面積種植。

聽著姜氏橫跨胭脂,餐飲,織布染布等等產業,雲薇尋思著沒準姜氏能成為首富。

畢竟,最近玉掌櫃不少的生意都被姜氏搶了,隨著楊皇后從後宮殺到朝廷上,玉掌櫃的心思已經漸漸從賺錢轉移到‘花銀子’拉攏朝臣上,並且楊皇后會給玉掌櫃任務。

抽調大量的銀子,玉掌櫃能守住現在的生意規模已是不容易了。

不過,玉掌櫃投資甚至鼓勵姜氏擴大生意,並且時常登門來傳授姜氏經驗,惹得老太后不大開心。

老太后對玉掌櫃意見不小,實話老太后確實看不起風塵女子。

老太后只同老爺子好了玉掌櫃身邊男人太多了。

雲薇不會因這條就對老太后冷澹下去,畢竟老太后看不起是看不起,但不曾言語上侮辱過玉掌櫃。

但是主動送上門勾引雲默或是老太爺的青樓女子,她都是直接開罵,揮舞著掃帚趕人。

皇宮,姜蘇紅了眼圈伺候穆晨用膳,她拿著快子神色恍忽。

穆晨最近很有危機感,明顯感到阿爹對自己的疏遠。

雖然皇上每日會派人來詢問太子的病情是否好轉,但皇上沒有親自來看望過穆晨。

來探視的人也從郭太監,變成郭太監的徒子徒孫,今兒更是一個不出名的小太監匆匆問了幾句話就走了。

穆晨心事重重最先沒注意姜蘇的反常。

姜蘇經常紅了眼眶,欲哭不哭的,穆晨哄一次兩次行,哄太多的次也會煩。

尤其是他自身陷入困境,更沒有任何心思去哄著寵著姜蘇。

姜蘇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如同受傷小獸嗚咽,手中的一雙快子掉了一隻,穆晨無法再當看不到,放下飯碗,問道:“又怎麼了?誰讓你不痛快?”

這一問,姜蘇越去擦拭眼淚,淚水卻越擦越多,看出穆晨不耐煩,哽咽問道:“你已經不在意我了嗎?我們千難萬難在一起,我為你付出那麼多,放下仇恨,你答應過我什麼?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同穆凰舞勾勾搭搭,牽連不斷,你今早說是出去給萬娘娘賠罪,卻跑去碎玉軒。

你對著我,一直伺候你的人長吁短嘆,愁眉不展,對穆凰舞笑得開心。”

“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你同她在一起時,我有多痛心,好像我同你就如同笑話!”

穆晨臉色難堪,耐著性子解釋,“你誤會了,我對穆凰舞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一起前是我堂妹,真相大白後,我只不過憐惜她……”

“我不單單是吃醋,雖然想過獨佔你所有的愛,但你是太子殿下,遲早有太子妃,還會別得侍妾。

你現在處境不好,極需朝臣的支援,哪怕你去勾引宮裡女學的千金小姐,同她們談笑風生,我再難受,為了你也會忍下來。”

姜蘇重重拍了桌子,紅眼同穆晨對視,“你知不知道穆凰舞同她娘就是個糞坑,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你……您竟然湊上去。她娘每次伺候過皇上什麼樣,難道你不清楚?

後宮的人誰把她們母女當做好人看?阿晨,你同她親近,一旦被她算計了,你有沒有想過皇上會怎麼看你?沾著滿身汙穢的太子還有希望嗎?”

“夠了!”穆晨將飯桌上的飯菜一下子掃落,姜蘇淚水滾落,穆晨一瞬間很心疼,怒氣卸了一大半,無力說道:“過幾日你就明白了,明白孤要做什麼,你放心,孤心中只有你一個。

孤知道穆凰舞母女不是個好東西,她們利用孤,反之,孤也在利用她們達到目的。

江氏有底牌,她這張牌,孤能用上,雲默前幾日建議阿爹讓孤去川蜀開金礦,阿爹是答應了。

孤是太子怎能離開京城?!孤寧可死,也不會被廢去太子名分。你讓孤去討好萬娘娘,她看似和藹仁慈,實際上她心腸歹毒,又是最記仇的人,當年孤為生母捨棄他,五弟也被孤教訓打過。

她萬萬沒有可能再同孤和解當日,阿爹清醒後,孤主動靠近她,她怎麼對孤的?”

姜蘇此時只剩下抹眼淚,嘴唇蠕動,方才的憤怒漸漸散去,狡辯道:“沒有萬娘娘,還有別人,就是不能靠近穆凰舞。”

“你勸孤說結交後宮妃嬪,萬娘娘一心撲在阿陽同五弟身上,譚貴妃……剛被萬娘娘狠狠修理過一頓,連阿爹都不敢插手,為譚貴妃求情的譚曄跪在外面三個時辰都沒讓萬娘娘手下留情。

其餘有名分的后妃有兒女,她們不可能全力幫助孤,年輕且品級不高的小妃嬪,孤怎敢去接近拉攏?

江氏身份的特殊,本身有纏男人的手段,她伺候阿爹的次數不比譚貴妃少,甚至比萬娘娘都要強。”

穆晨拄著柺杖起身,一步一步挪動到姜蘇身邊,放柔聲音說道:“等到孤達到目的,孤將她們母女交給你,你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他的手緩緩放在姜蘇肩膀上,姜蘇扭動身體想甩開穆晨,耳邊傳來穆晨嘶得一聲,連忙去看穆晨,“怎麼了?你的腿又疼了?”

穆晨一把抱住姜蘇,嘴湊到她耳邊,說道:“腿不疼,孤心被你傷到了,蘇蘇,孤只信任你一個,你也要相信孤。

你說的話,孤都記在心上,孤已經同金太傅等人聯絡上了。

在安排兵諫……孤大意不得,盡力做到萬無一失,阿陽不肯完全靠向孤,他是最為不穩定的人,孤必須得想辦法讓他不在阿爹身邊!”

姜蘇靠在穆晨懷裡點點頭,輕聲說道:“我是相信你的,阿晨,行大事得看準人,我擔心穆凰舞同江氏出賣你。”

“不會,孤絕不會給她們這個機會,她們根本不知朝局的變化,不懂孤所求,除了你之外,孤不會把打算告訴任何人!”

“……阿晨,我……我錯怪你了,見你去討好穆凰舞,我生氣是生氣,更心疼你。

擔心阿晨的名聲被穆凰舞玷汙,朝上大臣看不起你,去支援魏王之流。

阿晨,川蜀是你打下來的,開國之前,皇上大半的底盤你有莫大的功勞,魏王趙王不曾上過疆場,他們付出太少了,天穆江山……本來就是你打下來的,魏王趙王沒資格同你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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