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不會攔著當官的追求功名利祿,人都是自私得多,甘於奉獻的人少。

就連她自己都做不到奉獻,哪能以道德聖人的標準去要求好不容易做官的人呢。

女侯嘆了一口氣,“你說這番話,以後肯去教導蒙學的老師不好找。”

“不好找就找女子唄,女侯周遊天下,總能認識不少認識字的女子,高官厚祿給不了,但是皇后娘娘給的束脩絕不會少了。

女子想要獨立,首先要做到自己能賺錢,不完全指望男人去養,而且從後宅走出來,不再糾結於後宅爭鬥,開闊了心胸眼界,實現女子的自身價值。

我們女子讀書識字,不是為了給自己鍍上一層才女光環,也不是完全陶冶情操,或是取悅於丈夫。

女子是為自己識字,也可教更多的女童認字!女子地位不能光指望著女侯,或是皇后娘娘。

有鳳頭,也需要更多的女子湧現,她們做不了皇后娘娘,可以去做基石,當形成一股紅流時,女子能頂半邊天這句話才能深入人心,得到全天下人的認可。”

女侯熱血沸騰,太陽穴鼓鼓的,紅光滿面,彷彿看到了女子獨立的一幕,“哎,不知我能不能親眼看到了,怕是不行……不過,我聽到你說的話,我已經很滿足了。

薇薇,我這句給她們寫信,邀請她們出面教導女童,其實女子識字的不算少,只給女童蒙學的話,許多人都能勝任。”

“現教女童識字,教她們懂得自尊自愛,不比旁人差……過幾年後,再教她們算賬,教她們如何管理生意……我同我娘說過一嘴,以後她所有的生意大多會用女子做掌櫃。”

“……你娘答應了?”女侯有點歡喜,也有一點擔心,姜氏不走尋常路,會被不少同行打壓。

“薇薇別……別害了你娘,倘若你父親不是皇上寵臣,在朝中地位穩固,你娘在生意上會承受更大的負擔,連我都聽說不少商賈聯合起來,打算給你娘一個教訓。”

“商場如戰場,他們怕了我娘,嘴上卻說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他們敢打過來,我娘全都接著。

他們用正常的行業競爭,我娘接著,他們走偏門的話,我爹同阿陽也會下場,比一比到底誰底氣更足。”

雲薇有點不怕姜氏會輸,笑道:“過幾日,女侯會聽到一句話,我娘承諾絕不最先使用靖王的權勢,不過我娘左手提著我爹,右手握著阿陽,商賈同他們背後的靠山也不是白痴,不敢不講理,用盤外招。

一旦阿陽下場,他們早就被連根拔起了!”

女侯被雲薇一套又一套的說辭弄得哭笑不得,搖頭道:“老了,我是真老了,跟不上你的思路,不如你……你臉皮厚,仗著靖王的勢都能說得理直氣壯。還承諾……的確,你娘有隨時掀桌子的實力。

你們母女心中有分寸就好,我……我盼著你娘能好好的,盼著你……薇薇,盼著你一遍又一遍落我的面子,讓我看清楚你同你孃的優秀,一次又一次懺悔我……我當年的選擇。

如此,我的心雖然疼,如同刀子割肉一般,卻很是舒服。”

雲薇抿了抿嘴唇,並沒有開口。

女侯低垂下眼睫,再次說道:“你說得對,做得也對,我不值得你娘原諒,對我最好的就是不近不遠看著你娘幸福美滿,看著你娘揚名立萬。”

“您能想通最好不過。”雲薇緩緩開口,“您已經知道結果,我建議您別在我孃的事情耗費您不多的精力了。

在真假女兒這件事上,作為母親您永遠無法洗白,後人看過這個故事,沒有幾個會同情您。

您多幫幫楊皇后,我不是勸您幫她對抗皇上,畢竟她是不會相信您的,當年您做的事,她能記恨您一輩子,絕無可能原諒您。”

“薇薇認為我當年做錯了?顧全大局有錯嗎?”女侯可以認自己不配做姜氏的娘,不認她代替皇上向楊皇后提親有錯。

“您為何不能聯合楊家女公子努力一把,在您心裡從來就沒有楊家女公子能掌握天下的心思,您認為當時只是楊家屬臣的男人才有資格坐擁天下。

在您本心上,您還是看不起女子,認為女子天生就該去順從男子,男尊女卑其實您是認同,對不對?”

“……”

“別拿天下大局說事。”雲薇抬手壓了壓,不讓女侯解釋,繼續說道:“不曾努力過,勸說楊家女公子嫁人,您怎麼知道楊家女公子掌握住楊家所有勢力後就一定會天下大亂?

您憑什麼判定,她做得不如皇上?皇上娶了楊家女公子後,不是照樣興兵征伐各地,戰火少了嗎?

沒有!一樣沒有少,我反而認為當初若是楊家女公子出面,許多楊家舊臣都能活下來,分裂不服皇上的領兵大將不至於互相攻伐。”

女侯愕然,嘴唇動了動,發不出聲音。

“您難道看不到皇后娘娘出事比皇上公允得多,她……”

“薇薇,你猜錯了,楊家女公子有才華,但沒主攻伐的將領,本來她培養出一個最好的少年將軍,偏偏被她哥給毀了。我說得就是靖王,當時靖王若是支援她的話,這天下真有可能姓楊。

可惜,靖王同楊家仇深似海,他絕對不可能幫她平定天下。”

女侯口吻篤定,絲毫不帶任何的懷疑,反而看雲薇時,露出幾分無奈,“我知你對皇后很推崇,我也一樣的,皇后的確做了我們女人想做而不能做事,但是你要記住,你是靖王妃,不可因你對皇后的喜愛去影響靖王……”

雲薇起身向外走,懶得再聽下去,女侯被人調換了女兒也不冤,太固執太相信自己看到的。

當年,若是楊家女公子等到了穆地主,阿陽站在哪一邊還真不好說。

女侯起身追到門口,“站住,我還沒說完,我知你主意正,人也聰明,不過皇后同靖王之間仇深似海,薇薇你把握不住。”

回應女侯的話是雲薇背對著女侯,晃了晃手,回見了,您!

旁人看不透楊家女公子同穆地主,女侯當時可是楊家女公子老師,出入楊家同自己家一樣方便。

而且江氏還是穆地主的夫人,女侯對自己女婿也太忽略了。

到如今,女侯還沒察覺出異常來,比老太后都不如!

不過,從側面證明一點,女侯不單單是好騙而已,她對跟在自己身邊長大的江氏不曾用過心思。

撫養女兒也就是想起來時教導一番,忙碌起來江氏完全交給下人伺候。

女侯對女兒沒有心。

姜氏當初不被掉包換掉,回到女侯身邊,未必就能母女親近,不過姜氏絕對會比假貨過得好。

畢竟姜氏親生的,理直氣壯要求女侯疼愛,而冒牌貨卻不敢的,她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女侯看出端倪。

難怪真相大白之前,江氏對女侯猶如僕從,完全不似母女。

雲薇進了宮,直奔昭陽殿,聽說皇上也在昭陽殿同皇后一起批奏,雲薇不等楊皇后召見,把熬夜做好的計劃交給女官,說道:“該寫的,我都寫好了,我不打擾皇后娘娘大事。”

“王妃且留步,娘娘肯定會見您,您親自同娘娘說興學的事。”

女官攔住雲薇,鄭重捧著計劃書,懇切說道:“娘娘一直很想見您,上一次您同靖王沒來拜見娘娘,她很難過。

不日您同靖王離京城就藩,再見一面怕是要等到幾年後。

娘娘一生無兒無女,曾把靖王當做唯一的學生,待若親子,娘娘同靖王妃見面次數不多,您是娘娘最為看重的晚輩。

娘娘嘴硬心軟,想見您又不願意說,今日我讓您走了,娘娘知道後,定是是要罰我。”

女官是楊皇后最信任之人,一直陪伴楊皇后,甚至只有她見過自己主子同穆地主之間的情分!

主子生下兒子時,她陪在主子身邊,兇險無比,差點一屍兩命,楊少主是趁著主子昏迷抱走孩子,並說孩子已經夭折……

主子哭了許久,再不肯見穆地主。

直到穆陽再次來到主子面前……主子才知道一切的真相。

“我知道娘娘想聽什麼,我也知道怎麼說娘娘會開心,可是有用嗎?”雲薇幽幽嘆了口氣,“你覺得皇后娘娘會不知道我在外面嗎?”

女官:“……”

“她知道的,清清楚楚知道的。”

雲薇看了一眼昭陽殿方向,彷彿能透過殿門牆壁看到裡面的楊皇后。

“算了吧,她既然想繼續走下去,已經放棄了許多,我就不再擾亂她的心緒了。”

雲薇對著自己感知的楊皇后方向大禮參拜,行得是晚輩拜見長輩的禮,這也算是代替阿陽向楊皇后辭行。

女官眼圈微紅,鼻間一股酸澀湧出。

“請您轉告皇后娘娘,靖王不會在外打著楊家旗號收攬民心,靖王也不會原諒楊家所作所為,楊家的支援,靖王不要,娘娘放心就是。”

雲薇又磕了一個頭,起身離開。

她對楊皇后的喜歡,影響不到穆陽身上,更沒心思去調節他們母子之間的恩怨。

昭陽殿中,皇上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嘆道:“要不朕把阿陽叫進宮來?”

楊皇后回過神,放下不知拿了多久的毛筆,搖頭道:“你沒聽到嗎?他不會認我為師,恨不得同楊家只有仇,沒有恩!

叫進來作甚?再聽他們夫妻很很刺激本宮一頓?

本宮此時就是認錯,不如萬氏在他們夫妻心中地位,也罷,到底不是一路人,本宮不該強求。”

楊皇后斜睨了皇上一眼,似笑非笑,“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想用阿陽分裂楊家實力很難做到。”

“朕可從沒想過讓你吃虧,你沒有楊家做後盾,和朕針鋒相對總差了點什麼。”

皇上心中可惜,面上毫不在意,“阿陽南下就藩能幫朕,幫你掃清不少藏汙納垢之處,江南再無後顧之憂。有些人你不好動手,朕念在昔日的情分也不好動。

就讓阿陽幫我們剔除掉腐肉……朕同你之爭,可以看作夫妻之爭,不管怎麼爭,都在你我之間,朕不希望另有勢力坐收漁翁之利。”

楊皇后眸色微沉,噗嗤笑出聲,“夫妻之爭?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怎麼肯定本宮不會改朝換代?”

皇上一把拽住楊皇后,得寸進尺順勢攬住楊皇后的腰,大手感受衣服下那獨特柔軟,心頭一蕩,隨之火熱滾燙。

嚐盡天下美女,終究不如楊皇后那一抹風情。

楊皇后眯起眸子,“放手!”

皇上不僅沒放手,把楊皇后往自己懷裡一帶,無視楊皇后手掌貼在胸口上的的威脅,沙啞充斥著情分開口:

“朕知到你想做什麼,但改朝換代絕不可能。”皇上湊到楊皇后耳邊,“當年你為繼承楊家,曾經向人借種,只是阿陽先一步送了一碗落胎藥斷了你的野心。”

楊皇后眸光凌厲,濃豔的臉龐罩著一層寒冰。

皇上彷彿感到不到威脅同寒意,反而俯身吻了吻楊皇后的鬢角,雖然被楊皇后躲開了,皇上親了空,但並不影響皇上的好心情:

“你同朕是一樣的人,一切利益至上,兒子也可捨棄。你像一個母親,就不會想著再去親近穆陽。”

楊皇后心頭一震,不在意說道:“穆北玄,你什麼意思?暗示本宮為落掉孩子報仇,向穆陽復仇!”

“不,朕的意思是,你足夠聰明,對給你兒子的男人也不在意,所以你根本不在意落掉的孩子,因為他無法給你帶來任何好處,相反,你親近阿陽,那他會放下對楊家的仇恨。

你父親戰死的時,陪在他身邊的人不是你哥哥,雖然阿陽沒有說過,但朕覺得你父親最後一定同阿陽說了什麼,畢竟你們楊家最後的底牌……不再你手上,你猜阿陽有沒有把底牌交給朕?!”

皇上扯起嘴角頗為滿意楊皇后身體僵直,低聲笑道:“朕比當年給你種的男人強得多,這些年朕同你糾纏,你敢說對朕毫無情分?”

他趁此機會抬手撫摸楊皇后的眉眼,“想要真正繼承楊家,你只能給朕生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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