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生氣的節奏。

童漓無視它發出了訊號,徑直的往裡走。

黑貓看來人不聽警告,全身毛髮炸起,脊背弓起背,瞳孔微張。

‘嗖’的一下,一躍而起,將藏在肉墩裡面的指甲亮出,尖銳的指甲反射出一記冷厲的光芒。

下一秒。

砰的一聲,黑貓直挺挺的撞在五米開外的牆上。

黑貓喵嗚幾聲,立即爬起來,還想跑過去攻擊童漓。

“小黑退下去。”

一聲怒吼,暫停黑貓的攻擊。

童漓尋聲望去,一個大概四十來歲,身材纖瘦的男人從小閣樓下來。

這樣男人頂著一顆滷蛋頭,身穿一身大紅西裝,脖子上掛著吊牌,兩邊手腕戴著兩串佛珠。

童漓:“?”

黑貓看了那男人一眼,並沒有收起攻擊的姿勢,還是一臉兇狠的模樣,嘴裡不停的發出吭哧的聲音,還想對童漓發起攻擊。

男人也不慣著它,拿起牆上掛置的小皮鞭,對著空氣甩了兩下,作勢要打它。

小黑貓似乎很怕那條小皮鞭,喵嗚一聲,逃命似的離開現場。

陳徐宗看清楚童漓的模樣,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尷尬的輕咳一聲:“抱歉,小黑本來已經離家出走好幾天,不知道怎麼又回來了,沒嚇著你吧。”

童漓搖了搖頭,看向那隻貓逃離的方向,眸色微沉:“那隻黑貓是陳先生自己養的嗎?”

陳徐宗愣了下,言聲道:“不是,它自己跑過來,我餵了幾次,就賴在這不肯走了。”

“奇了怪了,這貓咪來這裡這麼久,從來沒有攻擊過人,只是今天不知道今天怎麼突然就……”

話說到最後,戛然而止,陳徐宗怕她多想連忙解釋:“當然,我不是說童小姐招貓攻擊。”

童漓收回目光,神色凝重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它是該攻擊我”

陳徐宗:“?”

他摸摸了光溜溜的腦袋,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想不明白便不想了。

“童小姐這邊坐。”他把人請到沙發,轉身進廚房給她倒來一杯水,腦海裡反覆浮現出黑貓對童漓的眼神,那貓....。

陳徐宗甩了甩頭,把水端到童漓面前。

“沒想到童小姐年紀輕輕會幹這個。”

童漓:“有問題嗎?”

陳徐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童小姐別誤會,我不是歧視你,我知道各行各業,都有一些優秀的天賦型人才。”

“我相信小易不會介紹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給我。”

童漓沉默不言。

陳徐宗繼續問道:“童小姐做這行幾年了。”

童漓眸色微動:“16歲就開始接觸。”

陳徐宗還想再問“那……”

“陳先生不妨把事情轉到你身上。”童漓並不想談論自己的事情。

陳徐宗一尷尬的呵呵兩聲:“好。”

想起自己的事情,陳徐宗一臉的憂愁:“童小姐過來應該已經瞭解過我的大概情況了吧。”

“我簡單的說一下我的情況。”

“我是殯儀館發家,這一行不招人待見,希望童小姐不要介意。”

不過他差點忘了,人家就是跟這方面打交道的。

“你也知道,幹這行我知道有很多忌諱,我也特別的小心,事事做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兩年老出問題。”

“特別是這半年,我覺得我經常碰到...聽到一些……”陳徐宗欲言又止,東張西望的看著周圍,似乎在顧忌什麼。

“童小姐稍微等一下。”陳徐宗站起身走進一個房間,開啟門的瞬間,童漓看到裡面的擺著幾個神位,每個神位點著許多未燃盡的香木。

陳徐宗數出幾支香木,將其點燃後,對著那幾個神位拜了拜,神叨叨的,面念著什麼唸的什麼。

過了好一會才將手上的香木插入灰壇內,又給上面的供杯添上一點酒水,

做完一切後,陳徐宗出來洗了幾分鐘的手,確定每個手指縫都洗乾淨了,才關掉水。

童漓坐在位置上,目視著他這一系列的迷之操作。

“抱歉,久等了。”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陳徐宗自問自答:“對了,就是晚上我會莫名的夢到那些東西來找我,說他們很冷,要我給他們買衣服,他們很餓要吃香,還一個勁的打我……反正就很多詭異的事情。”

“有幾次我在家睡得好好的,但第二天醒來自己就在火葬場。”

差點沒把他嚇得屁滾尿流,他又是燒香,又是拜佛,祈求那些東西不要再來找他。

他能做的都做完了,這種情況非但沒得到減輕,還越發的嚴重。

由原來的一個月一次。到半個月一次,再到一個星期,再到一個星期兩次,次數發展的越來越密集。

有時候起床,額頭不知道為什麼會腫起來。

這樣的日子讓他不堪其擾,都快被弄的神經衰弱。

童漓聽完他的話,舉目相看,似乎想從他那張臉看出點什麼。

這人面部明亮,眉中略帶淡紅,財旺運旺,身體健康,無病無痛,這是人人求而不得的運勢,不像是沾染汙穢之物的人。

如果他被那些東西纏身的話,他身上不會什麼事都沒有。

其實從資料上,她已經看出一些苗頭,今天不過是來確認一遍。

“陳先生,做這行這麼久,有沒有對那些魑魅魍魎承諾過什麼?”

“承諾?”陳徐宗認真想了想,才想一會就覺得頭昏腦脹,全身上下都在抗拒他繼續想下去。

陳徐宗他趕緊停一下,連連擺手。

“不知道,想不起來,我腦子一想問題就頭皮發緊,難受的很。”

童漓抬頭環顧四周,詢問道:“陳先生的常住地不是這裡吧。”

“不是,這一片是我的房子。”

陳徐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覺得這邊陽氣比較重,我就搬過來住,還真別說,剛來那幾天,是我這兩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只是好日子只能過幾天,這半個月來……你看。”陳徐宗中把袖子擼起來。

“這半個月以來,我身上莫名的出現這些淤青,還有腿上。”

他知道這些是鬼打青,卻無可奈何,他現在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屋子都貼了近千張符紙,還是沒有用。

童漓略略嫌棄:“所以你穿得跟個紅燈籠一樣,就是為了防止被那些東西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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