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少季、終軍和魏臣等人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

見劉據正去往義妁所在的馬車,慌忙跑上前來苦苦相勸:

“太子殿下,義醫師身染重病,尚無法查明原因,殿下萬不可以身犯險!”

“正是,殿下身為此次使團統領,若是也不慎受瘴氣邪祟侵襲,使團如何完成陛下賦予的使命?”

“殿下,這瘴氣邪祟恐怕傳人……”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神色緊張的當在劉據面前不肯讓他再往前走。

其中魏臣身形健碩,素有勇士之稱,承擔使團成員的安保工作。

他最後說話的時候,只說到一半就立刻被安國少季和終軍不動聲色的擠了一下,然後才像是猛然意識到說錯了話一般,連忙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然而這一幕並未逃脫劉據的眼睛。

“你剛才說這瘴氣邪祟傳人?”

他當即簇起眉頭看向魏臣,面色嚴肅的問道,

“你為什麼這麼說,可是使團內部也出現了類似的病狀?”

“這……”

魏臣整整比只有十六歲的劉據高出一個頭,體型也比他壯出三圈。

但劉據頂著一個太子的身份,此刻面色又極其嚴肅,依舊給了他不小的壓力,使得他為難的舔了下嘴唇,卻還是猶豫著不敢開口。

“還敢隱瞞,真當我此行只是來作擺設的麼?”

劉據的音量陡然提高,“表哥,使團出行如軍出征,下屬遇事對統帥隱瞞不報該當何罪?”

我管你叫哥,以後能別再叫我表哥了麼?

霍光對這個稱呼無奈至極,卻也極為配合的走上前來目光掃過三人,冷聲喝道:

“當以軍法處置!來人,將這三個逆賊拿下,聽候太子發落!”

“諾!”

期門武士當即亮出兵刃一擁而上。

安國少季、終軍和魏臣哪裡能想到歷來以仁恕溫謹著稱的劉據竟如此雷厲果決,當即嚇得跪倒在地,叩首告饒:

“殿下恕罪,下官等人並非惡意隱瞞不報,此舉也是為了能夠順利完成使團的使命啊!”

“殿下,使團中的確已有六人出現了與義醫師一樣的病狀,下官等人擔心此事在使團中引起恐慌,影響了接下來的行程,又見人數尚且不多,想著拖到桂陽再找當地的醫師醫治,因此才……”

“下官該死!”

“……”

“若是這些人熬不到桂陽,爾等又當如何?”

劉據冷笑一聲。

“……”

三人頓時無言以對。

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他們就只能將這些人埋屍荒野了吧?

但這無疑是最為理智的選擇,這年頭無論是率軍出征,還是使團出行,因為瘴氣邪祟造成非戰鬥減員都是常有的事。

別說是他們,衛青和霍去病徵伐大漠時也照樣避不開這個問題。

而後來的二師將軍李廣利西征大宛,出發時有數萬人,等到達大宛都城城下時,就只剩下了幾千人,如此慘狀除了軍需補給方面的因素,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這方面的原因。

畢竟這個時代四夷之地開發不足,與中原環境氣候相差巨大。

漢軍大多是中原兒郎,容易水土不服不說,體內又尚且沒有當地病毒的抗體,一不小心便會一病不起,埋骨他鄉……

“哼!”

劉據心中知道這個道理。

因此也暫時並未繼續與這三人計較,只是冷哼一聲繞過他們繼續向義妁所在的馬車行去。

安國少季、終軍和魏臣自然不敢再勸阻。

結果才剛走了兩步,得知這個病狀果真傳人的霍光居然又趕了上來,伸手將他攔下:

“殿下,事到如今,下官恐怕更不能放任殿下接近義妁了,請殿下以自身安危為重,以使團的使命為重!”

“表哥,我就隔著老遠問幾句話,如今還遮住了口鼻,不妨事的。”

劉據笑道,可惜三層布帛遮住了他的臉,只能看到眼睛微微彎了一下。

臉上纏了九層布帛使得整張臉看起來就像木乃伊的霍光則乾脆橫在劉據面前,語氣和目光忽然之間前所未有的強硬:

“那也決計不可!下官職責所在,若殿下有什麼閃失,下官無法向陛下交代!”

“……”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站著,同時陷入了沉默的對峙。

周圍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由的面面相覷。

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奉車都尉。

按理說,太子是使團中地位最崇高的人,他們理應站在太子這一邊。

可霍光此行身負皇命又手握重兵,並且太子真要是有什麼閃失,他們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

這一刻。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就連林間的蟬都不再聒噪。

難道就要這麼僵持下去麼?

就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時。

“那我不去南越國了,我現在就返程回京!”

劉據忽然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邁步就走,

“那破地方那麼危險,就算這次沒有受瘴氣邪祟侵襲,再往南走也只會越來越多,這種東西無孔不入,教人防不勝防,避過了這次誰能保證也能過避過下次?”

“不去了不去了,誰愛去誰去。”

“我就這麼回去,讓父皇知道我臨陣脫逃,丟了他老人家的臉,乾脆把我廢了算了!”

說著話的同時,劉據心中一陣唏噓:要是真能這麼回去就好嘍……

如此劉徹要是還能不把他廢了才怪?

可惜他心中也清楚,這個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

霍光既然能阻止他接近義妁,自然也照樣能強行阻止他走回頭路,否則劉徹派他幹什麼來了?

所以這事也就只能在心裡想想,劉據此舉目的不過是開窗不成就掀了屋頂,逼迫那些人不得不站到自己這一邊,讓霍光這頭倔驢不得不做出讓步……

“???”

霍光等人見狀皆是神色大變,眼睛都瞪大了許多。

還可以這樣?!

這是什麼市井無賴太子,這些渾人招數都是從哪學來的,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點都不顧身份的耍小性子?

何況這種事是你說去就去,你說不去就不去的麼?

尤其是霍光,他才是此刻最兩難的那個人。

他一方面得保證劉據的安危,一方面還得確保劉據到達南越國,並在此行取得一定的鎮撫成果。

此行他有天子詔命,還執掌五百期門精銳。

必要的時候雖然可以對劉據用強,但不到萬不得已,這絕對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此事一旦發生,無論是對劉據,還是對他揹負的大計都不會有任何好處……

好在此次隨行的梁成等士大夫和儒生也是心中有數的人。

見狀也一齊跑上前來攔住劉據,跪伏在他面前苦苦相勸:

“殿下,此事乃安國定邦的大事,萬不可意氣用事,請殿下三思!”

梁成還不忘跑到了霍光面前,不斷使著眼色勸道:

“霍都尉,你這又是何必呢,太子只遠遠的問義醫師幾句話,應該不會有礙,你就通融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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