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鍾離廷一個人哄去寫戰報,如花花才拉著衛令問起了他們一路的情況。

“如今人都回來了,總不至於還事事瞞著我吧?”

衛令笑著搖了搖頭,“看你說的,瞞你什麼了?之前太亂了,哪有閒工夫敘家常。倒是你,想撬開別人的嘴,還不知道說些好聽的哄人。”

如花花殷勤給人斟了一杯茶,拉開椅子,“衛哥最好啦。”

衛令一口飲盡,拉了下椅子坐下,目光流轉至她身,“你知道的,我慣也不會講故事,打仗的事,贏了就是贏了,也沒什麼好講的。我看倒不如講講你,哪來那麼大膽子?都敢書信勸降了,就不怕被人發現?”

“我不是勸……”如花花剛開口,忽然想到什麼,抬起頭,眉頭微微鎖起,“衛哥怎麼知道?”

她請許辭幫忙,但是信是送到花家軍手裡,衛令怎麼會知道詳情?

“……呃”他一時嘴快,倒忘了連信帶人都被他們扣了的事。

對上如花花狐疑的目光,衛令不由抬手摸了摸鼻子,閃爍道,“猜,我盲猜的。”

“……”如花花抿了抿嘴唇,道,“我知道南風館的事情了。”

之前南風館說會護送許辭過去,若是途中聽到了什麼風聲,好像也不奇怪。

衛令暗暗嚥了咽口水,“那什麼,你知道的,有時候……”

“衛哥不必說了,我都知道的,我只是擔心你們這一路過來的安危,”如花花聲音忽而變得有些低,“我……好像好多尉州大營的熟面孔我都沒有看到。”

她之前在尉州大營待那麼久,雖說不至於叫得上每一個人的名字,但最起碼對好多人都眼熟的,可以次上到那些將領,下到士兵,基本沒看到幾個眼熟的人。

衛令微微低頭。

現下他們看似風光,但打仗哪有不殘酷的。

這次戰線那麼長,不論是援軍還是糧草輜重都要長途跋涉,中途吸納的降軍也不敢當下就委以重用,打先鋒的基本都是衛家軍的老人們,自然損傷慘重。

嘆了一聲,衛令沒說下去,他抬手捂住了面目,“你這可真是刀子專往心口砸。”

如花花默默遞過去一方帕子。

衛令拍開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去,誰哭了?”

“還是說些你感興趣的吧,你廷哥聽到宮中人出逃的訊息,都沒顧休整就帶著暗衛追了上去,連士兵都是後來才跟上去的。我說這些也不是為誰邀功,就是你覺得你應該知道。”衛令道。

如花花聽完默默點頭,“早知道就不勸他幫你寫戰報了。”

衛令:“……?”

“得,”衛令揉了一把她的腦袋,氣得笑罵她,“小白眼狼。”

如花花連忙找補,“我幫你寫!”

衛令嗤之以鼻。

這邊鍾離廷直到了夜幕都還沒忙完回來,如花花便跑去找人。

她以為鍾離廷最起碼會找個御書房之類的地方,找了一圈,問了人才發現人就在她住的宮殿偏殿殿。

臨時整理出來的偏殿,屋內點了好幾盞燈,照映著案上堆積著成山的文書。

提筆忙碌的人大概太過廢寢忘食,以至於有人進來都沒發現。

直到如花花走到他身側,接替他的手撫向太陽穴,鍾離廷才回過神,順勢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指,“你怎麼來了?”

“頭疼嗎?”如花花輕輕幫他按著,“怎麼回事?讓大夫來瞧瞧?”

“我沒事,”鍾離廷將人攬入懷中,埋頭重重吸了一口,“只是有點乏,來抱一下。”

如花花看了眼桌上:“這麼久了,戰報還沒寫完嗎?”

“是旁的事。如今嘉平上下亂成了一鍋粥,大臣軍隊百姓各方勢力繁雜,還有想趁機做亂的,什麼事都有,在那邊來人之前,要先捋一遍。”鍾離廷捏了捏她的手,言語間也沒什麼忌諱隱瞞,“剛把我支開,同衛令都講了什麼?”

如花花吐舌,“沒說什麼,衛哥嘴嚴,戰況一概不說。”

鍾離廷垂眸,不知想到了什麼,興致一下降了下來,“你是不是想問我,你那個青梅竹馬的事情?”

如花花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江行雲嗎?

說來慚愧,她這幾日當真一星半點都沒想到過江行雲,完全把人拋之腦後了。

“他……逃了嗎?”

“沒有,”鍾離廷,“慌不擇路的隊伍不堪一擊,隨行的禁衛早都嚇破了膽,路上絞殺了一部分,擒獲了一部分。”

“那……?”

“人在天牢裡,”鍾離廷說著,又自顧自道,“你是不是想勸我寬宥他?我……”

看著他略有些彆扭的模樣,如花花看著他道,“話都讓廷哥你替我說完了,我要說什麼?”

垂眸看著懷裡的人,鍾離廷臉上的神色越發凝結,“人不好放。最好的結果,也莫過於終身監禁。”

說著便聽如花花忽然笑了起來,“我們將軍如此會計較,那知不知道,你現在站的地方就是後宮裡寵妃住的宮殿之一。”

鍾離廷:“……”

如花花仰頭在鍾離廷面頰上輕輕親了一口,笑出了聲,“你胡思亂想什麼?我若當真同江行雲有什麼私情,我早就是周饒皇后了。”

鍾離廷眸子一頓,看著她那張露出得意笑容的生動面頰,喉結忍不住滾了滾。

他沉寂了半晌,才輕聲問了一句,“不想當皇后?”

“我沒想過那些事,”如花花笑著道,“我也不大喜歡規矩諸多的地方,當年若不是情況特殊,也根本不會有這門婚事,再說我那時才多大?你這醋如果吃下去,可就沒道理了。”

鍾離廷垂下眸子,像是預設了她的話。手上卻抱緊了她,掩下了心底洩露出的些許不安。

他如今哪裡是擔心什麼早已在他手上的江行雲,他是心虛。

有些事情,瞞的時間久了,就成了謊言,就連想要解釋都變得難以啟齒。

最開始帶人回軍營,也就是隨性而為,想著給口飯吃隨意養著就行,哪裡想到他自己後面會越陷越深。

鍾離廷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敢直言坦白。他不由攥緊了手指,他鮮少如此緊張過,以至於胸口都有些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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