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好厲害。”

“怎麼做到的?”

顧晴方亦是滿眼崇拜,“月牙,你真的好厲害。”

如花花搖頭,“偏了些。”

她慢吞吞補充道,“這要換做我哥哥,定然不會偏的。”

眾人都以為她說的是花以朝,都隨聲附和,又調侃了幾句與花以朝有婚約在身的顧晴方。

顧晴方臉皮薄,一下就紅了臉。

如花花輕輕嘆了口氣。

沒人懂她。

她真的好想他阿。

……

下了學,如花花默默拿著紙張,去專管刑罰的繩愆廳找監丞交被罰抄的學規。

還未細轉過女學裡邊,倒是假山林立,亭臺樓榭應有盡有。

假山石下的清水裡似乎有銀錠閃閃,如花花一邊咂舌,一邊不由靠近了兩步去看。

裡面散落的有銀錠還有些銅板,沒想到還是個許願池。

如花花把紙放下,本想入鄉隨俗一下,隨手摸了摸身上,發現她倒是忘了帶銀袋。

搖頭,如花花將厚厚的紙張一一拾起來。

忽地,肩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嘿!”

如花花嚇了一跳,手上一個不穩,紙張脫落,被風一吹,紛紛揚揚的往面前的假山池裡落去。

如花花剛忙去撈,堪堪抓住了一張紙。

假山池內很快飄滿了白紙,上面一個個墨跡很快被水泡得洇開成一團。

如花花:“?”

她深吸一口氣,彎腰要去撈。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顧晴方一把抱住她的腰,“你,你可別想不開啊!”

如花花:“……”

如花花指了指假山池,“我的半條命都在裡面了。”

她熬了半宿的心血。

顧晴方縮了縮脖子,心虛地看了一眼那些紙張,“撈,撈出來也不能了吧,我幫你重新抄……”

很多字型都已經被水泡的暈開了。

如花花嘆氣。

晚一天交,要多罰一倍呢。

不能用也得撈。

大致打量了一下環境,如花花捋了袖子,辛辛苦苦將一張張泡了水的紙墨撈出來。

紙張質量還算挺好,撈出來也沒破。

顧晴方拿著帕子一張張幫她吸乾上面水分。

如花花撫額,最後捧著一堆半乾半溼的紙去了繩愆廳。

倒是不例外,又被罰重抄一遍。

“……沒事吧?”顧晴方看到她出來,剛忙迎過去,聲音裡滿是歉意。

她原本看如花花在假山池旁,躡手躡腳過去,想偷聽她許的什麼心願,過去後沒聽到人說話,就想著嚇一嚇她,真沒想到她手裡還拿著東西。

如花花看了顧晴方一眼,搖了搖頭。

顧晴方這才鬆了一口氣,拍著心口如釋重負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走了,阿嬈和我說城郊有家新開的雞湯雲吞很好吃,是原來她們府上的婆子家開的,我請你去吃。”說完,顧晴方又將功贖罪道。

如花花微微挑眉,調侃她道,“就請我吃個雲吞就打發了?”

顧晴方認認真真地細聲道,“山珍海味你肯定也吃膩了,你不要小看這些街邊小攤,有時候比酒樓裡還有意思。”

如花花無可無不可,便順口應了。

兩人便同行,馬車是江陰侯府上的,顧晴方把自己家車伕打發了。

二人到了雲吞的小攤,吃到一半,小攤上又來了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這麼多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人,顧晴方有些怕,拉著如花花結了賬要走,她銀子剛拿出來,就被鄰桌几人噼裡啪啦給按住了。

如花花正要上前,一道刀影從眼前呼嘯而過,她蹙眉,下意識喊了句小心。

顧晴方受驚,“啊”了一聲。

話音未落,他們兩個人脖子上便分別架上了刀。

看了眼脖子上的刀,顧晴方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聲音卻還是止不住地顫抖,“你們,你們想做什麼?要銀子我都給你們……”

如花花掃了一眼四周,不大的雲吞小攤,零零散散居然站了八九大漢。

攤主已經嚇得縮在了桌子底下。

而他們這邊除了他們兩個,只剩了個繡花枕頭似地車伕,顧晴方也是個身嬌體軟的,這種情況,她沒辦法去一拖二。

如花花沒敢輕舉妄動,她在一群人視線下慢慢的指了指頭頂髮簪,看向挾持他們的男人:“大哥,若只是謀財,一切都好說。”

雖然是城郊,但按理說,絕對不應該有盜賊猖狂到在天子腳下行兇。

挾持他們的幾個男人並不說話,指揮著人利索的將他們手綁了,強硬地推著他們幾個推去馬車上。

沒有腳踏,他們雙手被縛更不好上車,一個男人把鞭子往腰後一插,率先上了馬車,站在車轅上要拽她上去,如花花側身躲了過去,“大哥,你們要多少錢都好說,何必如此麻煩呢?”

脖子上的刀被背後人往下壓了壓,讓她感覺到了一陣發涼的痛感,“別耍小聰明,上車。”

如花花不用看都知道脖子肯定出血了。

“月牙!”顧晴方叫了一聲,仿若刀子是劃在了自己身上。

“別怕,我沒事。”如花花遞給了顧晴方一個安撫的眼神,任由那人把她和顧晴方都拎了上去。

馬車下有個男人問:“這車伕怎麼辦?”

拿鞭子的男人頭也不抬道,“拖到前面樹林解決了。”

車伕聽到了,嚇得縮成一團,腿都軟了。

如花花怔了一下,才道:“是誰派你們來的?多造殺孽對你們也沒好處吧?”

開口就要殺人,那就絕不是簡單地要錢了。

“你們兩個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吧。”

車簾放下,阻絕了外間的哭嚎。

車廂裡除了她和顧晴方,還坐了四個人,都拿著刀。

如花花動了動手腕,後面綁得很緊,又有這麼多人虎視眈眈,她很難做些什麼。

馬車不知行了多久,在一處郊外的私宅停下。

兩人被扔下馬車,顧晴方還崴了腳,痛呼了一聲。

如花花背後的手掙了掙,她艱難挪過去:“晴方,沒事吧?”

顧晴方一雙眼眶微紅,抬頭看著她,淚水“唰”一下流了下來。

將他們拎來扔去的男人也下了車,終於開了口,“你們兩個,誰是豫章侯府的姑娘?”

如花花咬著牙,在顧晴方之前接話,“你們衝我來的?”

“是你啊。”男人目光看向一旁的顧晴方,“那這個就是江陰侯府的了?”

顧晴方牙齒打顫,她搖著頭,張了張口想說話,卻嚇得失了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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