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你該喚我先生
藥香在後邊嗔道，“姑娘，你拿的是食盒！”
因為時間急，早上就吩咐廚裡把吃食裝了盒，好讓她能在馬車上用。
藥言忍不住捂嘴笑，“姑娘要是這般去上課，恐是還得被先生給罰上一回。”
如花花驀地睜開了眼，轉頭又拿了書箱，回身掐了掐藥言的小臉，“你這丫頭，真就不想我點兒好。”
藥言吐了吐舌頭，“奴婢自然是想姑娘好的，不過時間不早了，姑娘也要快著些了。”
藥香拿上食盒，“姑娘走吧，馬車已經在府門口等著了。”
如花花背上書箱上了馬車。
她其實倒是想把馬車解開騎馬的，剛展現一點兒這樣的意圖，就把隨車的藥香嚇了一跳。最後她還是老老實實坐著馬車去了女學。
到了學裡，頂著一雙黑眼圈的如花花也顧不上旁人了，摸到自個兒位置，不管三七二十一，趴在書案上倒頭就睡，完全忽視周圍的嘈雜環境。
聽著開堂的鐘聲響起，如花花腦袋換了個方向，繼續睡。
嘈雜的環境卻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
“叩叩。”
一雙曲起的指節不輕不重地敲在桌案上，伴隨著清朗的聲音，“醒一醒。”
閉著眼側趴在書案上的如花花睡得正沉，面頰壓在曲起的手肘上，壓的唇齒微啟，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犬齒微尖，透著一絲俏皮。
聽到響聲，她睫毛顫了顫，卻沒醒，只覺得吵一樣轉了個方向，將腦袋整個埋在了桌案上。
那人又耐心喚了幾聲。
如花花不堪其擾，眼皮終於動了動，睜開了一條縫隙。
面前一片陰影籠罩著她，視線朦朧間，如花花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形彎腰撐著桌案，薄唇輕啟，正悉心說著什麼。
那張熟悉的俊臉，璀璨的桃花眸。
如花花眸子微微眯起，眼神中透出一絲瀰漫的神色，她喃喃道，“廷哥，吵……”
她好睏啊……
耳邊再次傳來一道聲音，“你叫誰？”
聲音不對……
如花花忽然渾身一震，睏意剎那褪盡，整個人驟然清醒過來。
如花花猛然抬頭，眼睛一下掃到那人眼瞼間的小痣。
那張面龐線條清晰，白淨削瘦，但那雙同樣璀璨的桃花眸卻多了幾分認真，少了幾分隨性散漫。雖然面容一樣，給人的感覺其實是大有不同的。
如花花又轉頭看了眼四周，才緩緩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
睡迷糊了，她竟然覺得自己在軍營。
心底有些悶悶的，如花花垂下視線不知在想什麼，頓了頓才又微微抬眼，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許公子……”
“你該喚我先生才是。”
如花花微微抬眼，回過了神。
她沒想到，昨日人才過來，今天課程竟然安排上了。
如花花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張了張口，含糊應了一聲，“……抱歉，先生……”
“醒了便起來上課吧。”許辭溫和道，“騎射課在室外。”
如花花慢吞吞爬了起來，隨著大家一起換上了方便行動的交領箭袖的騎裝。
好多人不會穿，如花花就一一幫著大家弄好，然後熟練地往袖口纏緊護腕，拉著顧晴方一併往室外走。
顧晴方那雙手素來只捏過繡花針，她有點害怕這些，整個人垂頭喪氣地垂頭喪氣的跟著如花花走。
正走著，眼睛掃向前方，如花花步子不由微頓。
顧晴方不妨，一頭撞在瞭如花花背上，“嘶”了一聲，揉著額頭，“怎、怎麼了？”
沒有回應。
顧晴方一抬頭，看到如花花愣愣站著。
顧晴方順著她的視線仰頭看過去，只見不遠處許先生也已經換好了一身雪白的騎裝。
為了方便活動，騎射課的騎裝貼身掐腰，越發襯得那人腰窄肩寬，身形修長卻不單薄，周身線條流利健碩。
如花花的目光順著那人透著風流的腰線弧度滑了一圈，越發覺得熟悉。
她的認知因為這熟悉的騎裝又有點混淆了。
顧晴方合上驚訝的下巴，“那還是許先生嗎，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看起來半點不像剛剛一身布衣那般文質彬彬地模樣。
如花花收回了目光，“也就一般般吧……”
她廷哥才是最厲害的！
課上，許辭與大家自我介紹了一番，而後就開始帶大家認器械。
今日不學用法，許辭只是帶著他們認一下各類的弓與箭。
許多世家姑娘接觸這些不多，倒是有些稀奇的，圍著人問東問西的。
如花花看不得他頂著那樣一張臉與別人談笑風生，扯了扯嘴角，索性轉過頭眼不見為淨。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教著顧晴方握弓，“腳肩同寬，肘肩平行。”
“握弓搭箭，屏息靜氣，往後拉弦……”
顧晴方擺弄得渾身難身，一股腦又塞給瞭如花花，嗔道，“不學了，好麻煩。”
“看我的。”
如花花微一挑眉，從顧晴方手裡接過弓，撥了撥弓弦，又隨手扔到一旁，換了一把，慢吞吞往前跨了一步，忽然揚聲道，“有箭嗎？”
聞聲，眾姑娘都轉過了頭。
有人找了箭來，給她遞過去。
見狀，許辭也朝她走了過來，出聲勸她，“你拿這弓是有些重量地，急於求成容易受傷。”
如花花瞧了他一眼，沒有受到影響，她搭箭瞄準，沉氣拉旋，看起來神態散漫，都沒怎麼瞄準，而後箭羽離弦而出。
“嗖”得一聲，穩穩得正中紅心。
眾人都吸了一口氣。
如花花並沒有因此停頓，又連續取了兩支箭，搭弓瞄準，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時，她忽然舉弓調轉了方向，箭尖直指許辭的方向。
幾個站在那邊的姑娘連忙朝旁躲了，口中不住大喊她的名字。
“月牙！”
“月牙，你別鬧！”
如花花沒動，箭尖直指許辭的眉心，許辭看著她，卻並卻沒躲。
如花花慢吞吞地開口，“先生覺得學生姿勢標準嗎？”
“很好。”許辭答。
如花花微笑，一揚下巴，舉弓回身，雙箭齊發，一箭穩中靶心，甚至重合了前面的箭羽，但另外一箭稍偏離了靶心。
如花花搖了搖頭，不由咂舌，“真是手生了。”
一眾姑娘看的目瞪口呆，怔愣過後，拋棄許辭，紛紛都朝她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