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到哪一步了?
連日而來的擔憂因為回來的人一掃而空,花以夕高興的讓人張羅了許多她喜歡的菜式。
如花花拉著人不讓去忙活了,“阿姐,你這陣子也辛苦了,你還是快去休息吧。”
那眼下的黑影看著都讓人擔憂她是多久沒好好休息了。
“看到你,我倒是半點不累了。”
如花花輕笑了一聲,拉著人的手撒嬌,“阿姐若是不覺得我煩,我便一直在阿姐眼前晃悠。”
怎麼會覺得煩呢?等了許多,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小丫頭,只恨不得將她養在家裡一輩子。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花以夕還是讓人張羅了很多吃食。
花廳裡的桌案上擺了滿滿一大桌,雞鴨魚鵝看起來琳琅滿目。
“都是某人愛吃的,”花以朝“嘖”了一聲,“我這幾天,就是沒有功勞,也得有苦勞吧?”
“吃還堵不上你的嘴,那螃蟹難道不是你喜歡吃的嗎?”
花以朝輕嗤了一聲,沒有說話,自己低頭剝了個螃蟹,去淨殼,只留了蟹肉和黃,丟在碗裡。
他剛剝完,一隻手便從旁邊伸了過來,“吃這個,今晨新鮮捕撈的。”
如花花一低頭,就看到一隻碗便落在了眼前。
端碗的手是花以夕的。
“謝謝阿姐。”
如花花微頓,抬頭又看了眼對面花以朝,微微彎起了眼睛,“謝謝小哥。”
花以朝輕哼了一聲,又看到她眼角的傷口,還是抬手給她盛了一碗桌上的乳鴿湯。
“多喝點湯。本來就醜,這留了疤,更嫁不出去了。”
如花花:“……”
吃完了飯,便是姐妹倆的私房話時間,花以朝極知趣的先回去休息了。
僕役上了一壺消食的山楂果飲,花以夕給她倒了半碗,“加了冰的,晚上別喝太多。”
如花花捧著冰涼涼的小碗輕抿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帶著絲絲涼意在舌尖綻開。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花以夕在她身旁坐下,隨即開口道,“你小哥剛剛說,你有話對我說。”
如花花剛眯起的眼睛,瞬間睜開了。
她甚至連草稿都還沒打好。
小哥這完全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說吧。”花以夕道。
“我,”如花花猶豫了一下,閉上眼睛,視死如歸般說了出來,“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花以夕倒飲子的動作頓住了。
停了一瞬,她才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繼續倒飲子的動作,“哪裡人?”花以夕掃了她一眼,問,“男的女的?”
如花花抿了抿唇,小聲地回答道,“中容人,你也見過的。”
“我見過的?”花以夕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她一下想起,那日在戰場上,她保護那個年輕將領的舉動。
好像是長得十分俊俏的一個年輕將領。
似乎是確定了目標,花以夕的目光頓時看向她。
如花花點頭,沒有隱瞞,“對,就是撿到我的人。”
花以夕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整理說辭,片刻後才道,“月牙,你現在還小,所以就可能會誤把一些感激之類的情愫當感情,等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那其實不是喜歡,就是換一個人,你照樣也會覺得感激……”
如花花鄭重說道:“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花以夕驀地抬起了頭。
她卻沒說話。似乎是不知道說什麼,她站起身,走到洗面架前用冷水洗了把臉。
如花花站起來,兩步湊了上去,“阿姐……”
花以夕回過頭,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淡淡地開口問她,“你知道不經媒妁,那叫什麼嗎?”
“阿姐,”如花花睫毛垂下,遮住了瞳孔中的神色,“我是真的很喜歡他。”
“我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了。”想起當初暗戀時的種種雜情緒,她鼻尖忍不住一酸,“我不能,絕對不能和他分開。”
她抬起眼簾,隱約透著霧氣的眸子卻十分的堅毅認真,“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花以夕問她,“戰場上刀槍無眼,他如果死了呢?”
如花花瞳孔一縮,沉默幾秒,才小聲道,“他很厲害的。”
花以夕忽略她崇拜的語氣,又問她,“你們到哪一步了?”
這話問的太直白了。
聞言,如花花的舌頭都磕絆到打結了,“什、什麼意思?”
花以夕面不改色,“就是你想的意思。”
“……”如花花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小聲答道,“沒有……”
聲音細弱蚊蠅,花以夕沒聽清,“什麼?”
“沒有做……不合規矩的事情……”如花花忍不住為鍾離廷辯解,“他不是那樣的人,我,我也不是。”
說後半句的時候,如花花多少有點心虛。
“過段時間就是仲秋了,”沉默了半晌,沒點頭,也沒搖頭,花以夕只是忽然道,“我會寫信與祖母,你在仲秋前回去吧。”
“……好。”
…
戰時,花以夕一邊忙正事,一邊忙送她回去的事情。
行李,人手,通關文牒,都是要仔細準備的。
如花花從不過問他們的戰事情況,也不與他們添亂。她什麼也不做,每天正常作息,起床後鍛鍊,吃飯,偶爾看會書,然後一個人發呆。
明明才剛剛開始分開,她卻總是忍不住夢見鍾離廷。
…
戰局卻是越發明顯,輜重與援軍到達以後,中容就開始了激烈的反擊,饒是周饒有所準備,也還是被那迅猛猶如閃電般的攻勢壓的喘不過氣。
他們太猛了,一改往日保守溫吞的作風,完全放開了的打發。在炮火強攻之下,才經風霜的建康城猶如風雨中飄搖的小草。
建康畢竟不是他們的主場,花以朝沒有硬守,一邊與之對壘,一邊安排身邊人手撤離。
雖然才到手的東西拱手讓人多有不甘,但是他們也不是輸不起,他能做到的就是在敗勢中減少傷亡。
周饒士兵逐步退出建康城,中容又重新拿回了一城。
如花花不知道具體戰況,只知道有一天戰火聲中,花以夕安排親衛帶她緊急回了另一座城。
撤離的時候,如花花清晰看到身著中容盔甲計程車兵入了城。
她知道,是他來了。
如花花攥起了拳頭,捏了捏手心的護身符,什麼也沒做,安安靜靜的隨著護送她的衛兵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