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素日裡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兩人誰都沒放在心上,依舊繼續爭議著晚上要不要入城休息的事情。

“聽我的。”

“不行……”

在兩人爭議中,響亮的馬蹄聲漸近,卻沒有接著漸遠,而是在耳邊戛然而止。

還沒商量出結果的如花花與衛令都覺有些奇怪,雙雙偏頭往官道上面看去。

只見不遠處的官道分叉口上,在落日餘暉之下,有兩人揹著光,騎著高頭大馬立在那兒。

右邊一人鬆散穿了件象牙白的束袖勁裝,腕子與腰分別被張揚的紅色袖帶和腰封緊緊束著,整個人說不出的幹練。

與她對視,那人肆意地挑了挑眉,那雙分外勾人的桃花眼幾不可察地往上面稍微挑了一下。

如花花瞪大了眼睛。

而左邊另一人則是一件絳紅色的冰蠶錦長袍,寬肩大袖,隨性中又透著幾分野性恣意。

眉毛隨著對視稍稍向上揚起,濃密的眉毛下,一雙丹鳳眼格外地幽暗深邃,隱隱透出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硬。大概是被拒絕過太多次,他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沒有迎上去,面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如花花這下子愣住了,她像是不敢相信一樣,用力地閉了閉自己的眼睛,再睜開時,依舊清晰看到那人,她那雙明亮的鹿眼忽然浮現了一層水霧,將心底的愧疚都盡數融化在了眼底。

“……小哥。”她霍地翻身下了馬,一步一步徑直朝花以朝走了上去。

彷彿就是隔了許久未見了一樣,此時此刻,她才發現,當初教她騎馬射箭的那個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已經不知不覺地長成了俊美風流的高大青年。讓她一下子都有些不敢認了。

花以朝眸子微微一縮,像是要確認什麼一般,花以朝垂眸看著她,不可思議的問了句,“你喚我什麼?”

她迎著花以朝的目光張開了手臂,眸中原本凝結成一片的水霧瞬間決堤,不受控制地瘋狂下湧,“小哥。”

那聲音與語調,都是十分熟悉且熱烈的。

讓花以朝回憶起,那個曾經前腳後腳追著他,聲聲喚他“小哥”的小丫頭。

這世界上,本就只有一個人天天追著喊他小哥的。直到那年她被賊寇掠去後再無所蹤,在她衣冠冢下葬的那天,他在墓前說了一句,這世界上再沒有人喊他小哥了。後來阿姐便一直喚他小哥。

如花花艱難開口,“小哥,我之前做錯了很多事情,讓你們失望了,對不起。”

她仗著他的縱寵,欺他,騙他,與他打鬥,與他爭執,還說你不是我哥哥。

她甚至差點殺了他。

如花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之前都做了些什麼。

她怎麼能,怎麼忍心那麼對小哥。

廷哥曾經教過她的,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

她把手伸出來,手心向上,“小哥,你打我吧,我不怕疼。”

她閉上眼睛,沒有等到疼痛,卻是等到了一個擁抱。

花以朝翻身下馬,避開她的傷口,抬手輕輕地替她擦了擦眼淚,隨後一把將人按進了懷裡,原本偽裝出來的冷硬在頃刻間瓦解。他的聲音裡透著些不可置信的語調,“……你是想起來什麼了嗎?”

如花花嗚咽著用力點頭,“所有的,我都想起來了。”

……

衛令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越看越一頭霧水,他不由湊到同樣落單的鐘離廷身邊,問了句,“那位誰呀?”

他不明白。才打發了那冒傻氣的傻小子,這是哪裡又冒出來個便宜哥哥。總感覺他好像錯過了許多事情。

鍾離廷靜靜騎馬站在一旁,目光深深,“江陰侯,花以朝。”

“誰?!”

聞言,衛令瞬間變了臉色。

江陰侯,他知道啊,那不是周饒的守關大將嗎?

確認了幾遍自己的確沒有聽錯,他的眼睛瞬間瞪大,看著鍾離廷,十分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廷哥,這,這話可是不能隨便玩笑的。”

廷哥親自領著敵將入城,這到底是做什麼?要是讓人知道了,那一頂通敵的帽子就躲不掉了。

鍾離廷淡淡道,“是我帶進來的。這中間情況很複雜,等我回頭再與你細說。”

衛令由回頭看過去,看看那人高馬大的男人,又看了看被他緊緊抱住的小花兒,“那他們這是……?”

小丫頭主動伸開手臂讓人抱。這按衛令的理解,那就是周饒居然這麼陰險,公然用美男計。

於是,他也沒等鍾離廷回應,一邊說,一邊就已經拔劍衝了上去。

花以朝即使抱著個人那也不聾,聽著身後風聲,他驀地抱著人轉過身,將人攬在自己身後,“偷襲?”

衛令的劍尖直直指向他,“少說廢話,有我在,今日是不會讓你活著走出中容的。”

“好大的口氣,”花以朝冷笑了一聲,“你大可來試試。”

“不要!”如花花一把將花以朝擋在她身前的手壓了下去,她牢牢的護在花以朝身前,道,“衛哥哥不可以欺負我小哥。”

她的眼眶中仍舊含著些未散盡的淚水,微微泛紅,可她此時此刻的目光卻十分的堅定不移。

衛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擋住他攻勢的如花花,“你是站哪邊的?”

這還是他看著長大那小丫頭嗎?不是誰給他調包了吧?

如花花步子半點不退,但也不與他動手,只執拗地看著他,目光閃也不閃,一字一句說的十分的清晰堅定,“衛哥哥若是想要動手,那便先衝我來吧。”

“你!”衛令胸口一陣劇烈起伏,顯然是被她給氣得不輕。

背後卻又傳來鍾離廷的聲音,“阿令,把劍收了。”

“哥!”衛令十分的不服氣。

他是為了誰呀?他如此不也是為鍾離廷著想。

這若是讓有心人知道,鍾離廷引著周饒的江陰侯在他們境內來去自如,那斷然不會是小事。只有此時把人殺了,那才是正經的解決辦法。

“我說,把劍收了。”鍾離廷一字一句地重複。

衛令是真壓不住脾氣了,氣得直接扔了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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