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怎麼了?我怎麼不知道”衛令聞言不禁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跟著鍾離廷給如花花夾了一隻螃蟹,“不管怎麼了,你都快多吃點,補補。”

如花花:“……”

補什麼補,她可真是有苦說不出。

終於吃完了愛心螃蟹的花以朝冷哼一聲,話是對如花花說的,言語間的諷刺的卻不是對她,“祖母不是從小教你,外人給的東西不能吃。吃這個。”

說著,花以朝也抬手往如花花碟子裡夾了只大螃蟹。言語裡還句句諷著那倆“外人”。

如花花原本空著的盤子裡滿滿登登的摞上了三隻螃蟹。

她垂下眸子,看得自己胃疼。

如花花一番糾結,索性哪個螃蟹她也不吃,把面前盤子推開,自己埋頭給自己夾菜。

四人飯吃到一半,外面忽然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

“我可找到你們了!真是太不容易了,累死我了!”

這聲音太耳熟了,如花花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她的位置看門口很方便,甫一抬頭,就看到了滿頭大汗的明景和。

不知明景和是費了多大力氣趕上來的,那雙原本黝黑的面色都能看出泛紅了。

“人都在呢?真好。真好。”明景和那性子,根本都不用旁人相讓,自己便搬了個凳子坐了下去。

他搬著凳子,正擠在衛令和花以朝之間特意空出的大空上,一抬頭就看到了鍾離廷,“呀,大舅哥怎麼也……”

明景和素來神經大條,這稱呼實在是喊習慣了,一句話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直接就引來了對面三人的注視。

衛令的巴掌直接就落在了明景和的肩膀上,“譁”的一聲,“你剛喊他什麼?”

廷哥有哪個妹妹許了這傻小子嗎,他怎麼不知道?

明景和被衛令那一掌拍的抖了抖。他抬手撓了下腦袋,目光悄悄看了眼如花花,想說什麼,又不太好意思,面上微透出了些窘態,最後才開口道,“我喊順口了,對不起……”

“喊順口了?”衛令捕捉到這個字眼,頓時又道,“你之前經常這麼喊?”

明景和摳了摳桌子,又看了眼如花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以前,那不是……”

那動作與還未說完的話,給人留下了無盡的遐想空間。

衛令還沒接著問不是什麼,那頭花以朝忽然冷哼一聲,“啪”得將手中筷子給拍在了桌上。

明景和被聲響嚇了一跳,身子都跟著又抖了抖,似乎是才注意到廳裡還有個看起來十分陌生的男人。

他的眼睛瞪大,“怎麼又多出來個人,這位是……”

“這是我哥哥。”如花花與明景和解釋完,不由又細細補充了一句,“是親的。”

原來這才是正牌大舅哥。

明景和瞬間就瞪大了一雙眼睛。

這要放在以前,他肯定要跟著誇上兩句“咱哥真俊”之類的,但是才被賊寇利用,差點害瞭如花花,明景和實在沒這個臉了。

衛令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補充瞭如花花沒說話的話,“周饒的江陰侯,這位郡守公子,打了這麼久,你不會人都沒見過吧?”

明景和再次伸手撓頭。

雖然但是……他還真沒見過。

他爹不許他上戰場上。

“江……江……”明景和忽然反應過來,看向花以朝,他出口的聲音彷彿就是卡在了喉嚨裡面,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直到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做了半天準備,他才恍然將憋在心口的話吐了出來,“雌雄雙煞?”

聽到這個稱呼,花以朝臉色頓時就黑了三分。

很顯然,他並不喜歡這稱呼。

花以朝對這個不知道是誰喊起來的渾號的討厭程度,僅僅次於旁人喊他二公子。

明景和不知忽然想起了什麼,忽然拍案而起,“你……我想起來了,就是你……”

“!”桌上的幾杯茶水都濺出來了一些,衛令往旁邊躲了躲,“你想起來什麼了?想起來不就想起來了,幹嘛呀這是,一驚一乍的,嚇老子一跳。”

“小二,拿個抹布來!”

明景和瞪著一雙圓眼,目光直勾勾看著花以朝,“當初就是你特麼派刺客來暗殺我!”

費勁暗殺他?多大臉阿。

花以朝微微抬起眉梢,漫不經心地瞧了他一眼。

很陌生,不認識。

他不由道,“別什麼帽子都往老子頭上扣。”

明景和十分固執道,“就是你,你不要狡辯,花花也知道的!”

都搬出月牙了,花以朝終於正眼看了他一眼,“你哪位啊?”

他怎麼不記得暗殺過這位?

派刺客暗殺一個小嘍囉,除非他腦子有問題了。

如花花不由輕輕碰了碰花以朝的手肘,輕聲道,“小哥,他是巴陵郡守家的公子……之前那個六什麼毒就是他中了……”

那個名字有些繞口,如花花想不起來了,花以朝補充,“六陰蛇厄。”

聽著花以朝口中準確報出毒藥名字,明景和更是瞪大了一雙眼睛,“我就說是你,你剛剛還裝傻!”

“哦,”花以朝不甚在意,“那就是誤殺,你這不沒死麼?”

花以朝說完,目光隱隱瞥了一眼左邊。

真正的目標在那呢。可惜。

被忽視了個徹底的明景和格外的氣不打一處來。

桌上那劍拔弩張的氣氛看得如花花胃疼。

她忍不住拉了拉花以朝的手臂,低聲道,“小哥,就當給我個面子,人家地盤上咱少說兩句,求你了。”

花以朝不置可否,倒是沒再說話。

明景和真真氣得面紅耳赤。

如花花連忙從旁邊抓起一塊布,對滿頭大汗的明景和遞了上去,“過去的事情先別提了。趕了一路,你也累了,快坐下擦擦汗。”

她大半天都在幾人中間周旋打圓場,也是十分地不容易了。

明景和連忙受寵若驚地接了過來。

擦了擦額頭,他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那布好似是有些粗糙的。

明景和垂眸,看到了一塊看不出顏色的布。

衛令面無表情的從他手中把布抽了過來,“我剛要的抹布,一會還得用。”

明景和:“……”

如花花也是一噎,“對不住,真對不住,我沒注意。”

她也是傻了,隨手抓了東西就遞上去了。

明景和自然不會與她置氣,只自己吃了這個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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