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花以夕怕乍然改口面前人會不適應，又問她，“你有名字嗎？”
“花花。”如花花輕聲答道，“哥哥他們喊我花花。”
花以夕愣了一下，重複：“花花？”
如花花點頭。
居然還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花以夕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才道：“你本就姓花，那換回名字，倒也不難適應。不過，你還在的時候，家中人都慣喚你月牙的。”
如花花聞言眨了眨眼。
花以夕指了指自己，鄭重言道：“我是花以夕，一朝一夕的夕，以時的以。你對這名字，真的沒有印象了嗎？”
如花花搖了搖頭。
不僅沒有半點兒的印象，她甚至覺得很陌生。
“那父親呢，前江陰侯花不二，你可還記得？”花以夕有些急道。
如花花則是繼續搖頭。
她居遺忘的這麼徹底。花以夕心頭不由一沉，嘆道，“那你對從前的事半點兒印象都沒有嗎？”
“對不起……”
“沒關係的，這不是你的錯，”花以夕手指揉上額角，聲音依舊和緩，“家中的事，我先來和你大概講講。”
如花花端正姿勢，洗耳恭聽。
花以夕便靜靜開了口。
“我們的曾祖父曾隨周饒的開國皇帝打天下，後來得了世襲罔替的侯爵。其後，花家便一直在邊陲之地活動。到我們這代，陛下要太子從花家的女兒中選一位做未來太子妃，太子當時選了你，後來你便一直留在了皇城，我和以朝成年後就大多時候都是同父親在這邊，偶爾年節才回去。”
聽她只提祖母，不提母親，如花花便有些好奇，忍不住問了句，“那母親呢？”
花以夕面色不由一僵，頓了頓，才道，“在你很小的時候，母親她就過世了。”
其實是生花如的時候時候胎位不正，難產生不下來。
母親大出血，性命垂危。
那個時候父親還在邊陲趕不回來，家中只有他們祖母坐鎮，祖母要穩婆保大，但在最後時刻，母親卻命令穩婆剖開肚子取出嬰兒。
胎兒取出，母親當時倒是活了，但產後始終纏綿病榻，不過半年便撒手人寰。
如花花輕吸一口氣，心底忽然悶悶的，她小聲道，“對不起……”
既然旁人避而不談，肯定就是有原因的，她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沒關係，你想問什麼都可以，你有權知道這些的。”
頓了頓，花以夕繼續道。
“在兩年多前，父親突發重病，不宜長途跋涉回去，陛下便允你前來探望。當初你來這邊，太子親自帶護衛隨護。收到你們快到達的書信之時，以朝就帶兵去迎了，沒成想他卻只接到了倉皇狼狽的太子，後來才知你們路上遇到了賊寇襲擊。”
“那些賊寇目標本是太子。他們有備而來，太子說你套了他的衣裳，佯裝成他，單騎引開了大多賊寇，而後就不知所蹤了。”
如花花瞪大了眼睛。
這樣的行為，無疑於拿命相護了。
真有人能為了旁人連命都不要嗎？
“後來，就聽有村民說遠遠的看到賊寇捉到了人，”花以夕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微紅，聲音微啞，“我們沒瞞住，父親拖著重病的身軀親自帶兵出剿，卻沒有找到你的蹤影，直到父親臨終前，最後唸的都還是你。”
不知為何，聽著這話，沒有任何緣由的，如花花心底忽然彷彿被針紮了下一下，刺刺的疼。
如花花不由抬手捂了下心口。
說不出口的滋味。
面頰一涼，她抬手去擦，卻發現是眼淚掉了下來。
本來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不知是不是覺得太遺憾了，她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和你小哥為父親守喪結束，滿周饒尋了你兩年，卻毫無所獲，只能回去。”
花以朝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多的是人不服，可是他一場漂亮的翻身仗，一舉拿下建康城，成功讓那些人都閉了嘴。
“太子也到了成婚年紀，就在年初，他娶了二房的嫡女，我們的堂妹花容，你應該也不記得她了。”
兩年毫無目標，大海撈針般的艱辛花以夕半字不提，只為太子成婚嘆息了聲。
真是錯過了，只差了半年的時間，原本她的未婚夫就娶了別人。
頓了頓，花以夕才道：“我知道你和太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過月牙，你放心，阿姐以後一定會為你尋一個更好的夫婿。”
如花花對此一臉茫然。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麼她半點兒印象都沒有。
如果此時是原來的花如，定要反駁的。
當時尚且年幼，是不懂什麼感情之事的。她卻更願意隨她阿姐小哥那樣自由自在的去騎馬射箭，而不是被圈在國都，拘在閨閣，學什麼宮中禮儀。
她去過邊陲，與其餘那些官家小姐比起來，她更向往那裡的自由。
但是花家必須有一個姑娘入宮。即為人質，也是花家的保命符。所以她只能乖順的留在府中，行為也被約束了起來，學習的東西都變成了如何做好一個正宮皇后。
她隱約知道花家的艱難處境，所以她不吵不鬧，乖順地聽從大人們的安排。
花以夕耐心的給她講家中故事。
她是花家長房裡最小的姑娘。
她小時候最是調皮，年紀尚幼的時候，也沒有男女大防，整日就隨著鄰里官員家中的那群皮猴子上躥下跳，爬樹掏鳥都無所不能。她有厲害的哥哥姐姐，旁的小公子哥兒也不敢欺負她，況且她本身嘴甜不嬌氣，那些男娃也樂意和她玩做一堆。
稍微大一些，面容長開，被太子一眼看中，成了準太子妃。
……
在花以夕講的差不多時，花以朝來了。
他來的遲，因為大晚上親自去敲開了城中成衣鋪的門，認真給人挑選了一堆合適的衣裳。
時隔兩年多，當年總是抱著他的腿唧唧歪歪讓他教射箭的小孩也變成了窈窕綽約的大姑娘。
雖然他小時候經常把這個妹妹欺負哭，但是現在，好不容易失而復得，花以朝只恨不得把自己手中最好的東西都給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