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端著托盤快步離開花廳,穿過迴廊,推門進屋,後腳剛一踏進去,她立刻反手關上了房間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彷彿背後是有惡鬼在追她一般。

如花花靠著門緩了緩急促的氣息,才朝前走了兩步,將手中端著的早飯放在了屋裡的桌案上。如花花拉了把椅子坐下,撫了撫心口位置。

她真是沒高估自己,果然看到鍾離廷她就只敢落荒而逃了。

頓了頓,食不知味的從湯盅裡舀了一口粥,吞入口中,如花花才剛剛開始用早飯,她房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敲響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緊張,她連腳步聲都沒聽到。

如花花心底不由一緊。

這個時候,這麼早,會是誰過來找她?

將口中的粥嚥下,擦了擦唇,如花花小心翼翼的揚聲問了一句,“誰?”

外面傳來即刻傳來了清和悅耳的聲音,“我。”

廷哥?!

如花花內心一驚,這悅耳的聲音此刻就顯得不那麼悅耳了。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過來?

如花花嚇得倉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兩步靠近門口位置,也不去開門,而是隔著一層門板,聲音僵硬地問道,“廷哥……你,你有事嗎?”

鍾離廷的聲音清淺的從外間砸入她的耳中,擲地有聲,“開門。”

如花花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拒絕,她慢吞吞地拉開了面前的門扉,低垂著腦袋,小聲地開口喊:“廷哥……”

鍾離廷“嗯”了一聲,腳下未動,而是問了一句,“可以進去嗎?”

她能說不可以嗎?

他這明明就是在明知故問。

如花花抿了抿唇,心下掙扎了一番,往一側讓開了身子。

鍾離廷越過她的位置,徑直走了進去。

如花花像是犯了什麼大罪一般,埋頭跟了進去。

鍾離廷已經拉了一把高椅自己坐下,根本不用人招呼。

如花花找了一個離他最遠的椅子淺淺虛坐在椅子上。

“如花花。”鍾離廷看著她。

如花花內心一緊,心臟加快地跳動著,她有些緊張地抬頭朝鐘離廷看過去。

鍾離廷鮮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喊她。這樣的稱呼,讓她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都拉開了。

她仰起頭,看著鍾離廷,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但鍾離廷表情平靜,從表面來說,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很安全,你不用緊張。”鍾離廷抬手給她盛了一碗粥,推到她面前,靜靜道,“現在不熱了。”

如花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就是有他在才更加緊張啊。

她單手捧住粥碗,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裡面的粥。

鍾離廷看向她的眸子漆黑如墨一般,他並沒有做什麼鋪墊,而是開門見山地道,“你昨天喝醉了。之後的事,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如花花身體僵了一下,鍾離廷剛剛問完,她幾乎立刻就開口否認了。

反應顯得有些激烈,就算她已經極力保持聲音的鎮定了,可話語的生硬難免還是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鍾離廷靜靜地看著她。

她上一次醉酒後比昨天還過分,但是和這次的反應截然不同。

她逃離一般的反應,再聯絡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鍾離廷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但她的否認不管怎麼看都太過蒼白無力了。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如花花敗下陣來。

她緩緩鬆開了握住調羹的手,抬手捂住了臉頰,似乎是覺得無地自容。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細微顫抖,像是快哭了一般,“……我記得。”

她低低地重複著,完全不敢抬頭去看對面鍾離廷的表情,“我什麼都記得。”

這樣開門見山的局面是她無法承受的重量。她的臉燙得像是要燒起來了一樣。要是這會兒地上有道縫,她真的是能鑽進去的。

她不知道鍾離廷是怎麼想的,會討厭她嗎?會遠離她嗎?

她並不是覺得喜歡他有什麼錯。她只是太害怕了。

其實她本來就只想同九兒說的那般,遠遠地看著,悄無聲息地喜歡著就好了。那樣,她最起碼她還能無所顧忌享受他的溫柔,享受他的擁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這層玻璃紙一旦戳破,她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下去了。

說完,如花花埋了下頭,像是在等待一個最終審判一樣。

看著她低垂的腦袋,鍾離廷難以抑制的覺得心疼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發生時沒有去戳破事情的原因。但是這一次的情況顯然不一樣了,那次她自己都不記得了,但這次她明顯是記起了什麼,並出現了逃避的行為。鍾離廷怕她這樣一個人越想越糾結,把自己逼入走不出去的死衚衕裡,才不得不戳穿了這層泡沫紙。

鍾離廷輕輕嘆了口氣,看著她,“你還小,有些事情,你可能還分不太清……”

小姑娘年少失怙,及其容易錯把感動當喜歡。

但是錯也在他。他如果早知道小姑娘的想法,絕不會讓她陷入如今這般進退維谷的局面中。

如花花忽然抬起了頭。

她還小,分不清有些事情,所以呢?

所以她的感情在他的眼裡就都是算不得數的嗎?

“我不小了。”如花花揣測著鍾離廷話裡的意思,目光直視著他,聲音有些乾澀,卻又十分的執拗認真,“我什麼都懂的。”

她寧願鍾離廷開口拒絕她,也看不得鍾離廷把她的感情當作小孩子一樣的依賴。

“花花……”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如花花一字一句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嘲弄,“你不能一直都把我當小孩看,這不公平,廷哥,我其實什麼都分得清的。”

就像是她同樣也喜歡衛哥哥,但她卻不會想對衛哥哥心懷不軌一樣。

她很明確地知道,自己不是單單把他當成哥哥的。

她說著話,眼淚卻不知不覺落了下來,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彩色的小方塊。

“花花……”鍾離廷抬起手,手臂越過桌子。

如花花偏了偏頭,躲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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